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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死緊,接而又自懷里將先前蒙面的面巾迅速扎好在臉上。 面前是一排十幾個持刀護衛(wèi),而護衛(wèi)后頭畢尚云負手立著,望著地下一動不動的丫鬟未語。 接著他才蹲下去,捋起袖子,慢吞吞地來查看丫鬟背上的傷口。 “太傅當心!” 那伴隨在側管事連忙來阻攔,“仔細臟了手!” 畢太傅卻未理會,不緊不慢地看完,才又側手在家丁奉來的水盆里將手洗了,嘆道:“好好葬了。” 太傅大人所在之處總有著最亮的燈光,他這挽袖洗手的當口,沈羲卻望著他左手手腕內側一道顏色深黯的疤痕凝了眉…… 他的左前臂上,一處深深凹下去的六角形傷疤在他白皙皮膚上格外引人注目。 六角形傷疤…… “怎么了?”蕭淮在她耳邊道。 剛才那般兇險,他此刻倒是仍然語氣沉靜。 她搖搖頭,說道:“回去吧。” 此處可不是說話之地,死了個人,今兒夜里也只能到此為止了。 “稟太傅!乾清宮里李公公奉旨求見!” 恰在這時,園門處忽然響起的聲音忽然劃破了這一園的凝重。 畢尚云凝視夜空的目光頓了頓,然后下意識地往園門口撇了撇臉。 第435章 他的眼淚 蕭淮就選在此時,挾起沈羲飄然遠去! 前后不過一呼一吸的功夫,等到護衛(wèi)們持刀追蹤之時,整個夜色下已經沒有了丁點蹤跡…… 畢太傅立在原處,寒眼望著他們消逝的方向負手立了片刻,才又轉身出了園門。 李秋正帶著幾個小黃門在花廳坐著,見到他時立時起身作了個揖:“打擾太傅安歇?!?/br> “有什么事情?”他問道。 李秋略默,說道:“皇上想取回昔年先帝寄放于太傅手上的那銅匣一覽?!?/br> 畢太傅望著他,抿唇未語。 …… 蕭淮這里直接帶著沈羲回了鹿兒胡同別院。 沈羲除下夜行衣,把身上的丫鬟服也換下,然后望著門外道:“戚九呢?” “我在這里。”戚九快步走進來。 她說道:“趕緊去打聽珍珠那邊如何?去接應接應!” 戚九這里出了門,她卻又立在簾櫳下出起神來。 蕭淮在廊下安排好了余事,走進來便見到她怔立在屋里苦苦思索的樣子。 “還在想什么?”他遞了杯溫好的茶給她。 她搖搖頭,轉向他道:“你這里若無事了,便先送我回去如何?我還有些事情要辦。明兒我再來找你說今晚上的事?!?/br> 蕭淮見她面色鄭重,也不再留,這里讓人套了馬車,便就將她送回了沈家。 下車時他攥一把她的手:“下次別這么冒險了。” 她垂首,低聲道:“對不起?!?/br> 他將她拉回身前,抱了抱,然后伸手撫了撫她的臉,放她進門了。 才剛跨進角門,門下就沖過來一道人影,快步到達她面前:“姑娘,珍珠回來了!” 這么快就回來了? 她抬頭看看天色,當下也加快腳步往屋里走去。 院子里珍珠正立在樹下與丫鬟們說著什么,面上還有些驚魂未定,見到沈羲來方才吐出一長口氣,急沖過來喚了聲“姑娘”! 裴姨娘她們都迎出院來,沈羲跟她們比出個噤聲的手勢,所有人便全皆入到花廳。 “珍珠怎么回事?你遇到危險了?”沈羲進門之后即問道。 她是不可能故意把珍珠往險路上送的,但是她自己才剛剛自驚險中出來,未免也沒有之前那么篤定了。 “奴婢還好?!闭渲檫B忙道,“奴婢照姑娘交代的,拿著沈家的牌子出了城門,一路行走得極慢。 “可是一直到達驛道與村道的交岔口,也沒有看到有什么人出現(xiàn),付侍衛(wèi)暗中讓我再行前了一段,也還是沒有人出來,后來我們就回來了?!?/br> 說話的當口沈羲將她上上下下打量得仔細,確實沒有亂上絲毫。 可是又怎么會呢? 她分明是透露了消息出去的…… 靜坐片刻,她忽然道:“把柳夢蘭給我請過來?!?/br> 眾人猶沉浸在她這一夜讓人莫名的行事里,猛地聽她提到柳夢蘭,裴姨娘還以為她受了傷。 連忙道:“早說了這種事你姑娘家少去沾惹,你偏不聽,傷到哪兒了?” 沈羲擺擺手,示意無恙,她這才又嘆著氣,去了給她準備夜宵。 這里便沒人再多嘴,立時遣了人前去前院請人。 柳夢蘭進來的時候沈羲端坐在上首,一張臉沉凝如水,他沒來由地也打了個哆嗦,到了她跟前。 她再一揮手,屋里人便全退了個干凈。 面前的太醫(yī)依舊保持著一絲不茍的作派,只不過如今換上了體面的藍衫,束發(fā)的發(fā)簪也換成了銀簪。 沈羲握著扇子望他,卻沒有吭聲。 柳夢蘭在她這樣的注視下頗有些不自在,忍不住道;“姑娘這么晚叫小的過來,可是哪里不舒服?” 沈羲目光微轉了一下,卻仍是沒有說話。 柳夢蘭逐漸有了汗意,往日在她面前他甚至膽大到直接以你我相稱,可是眼下,他竟然被她這樣望得有些心虛。 “姑……” “我就是近來有些多夢,只怕今夜里又要惡夢連綿,所以請你幫我開個方子,服了好睡下?!?/br> 沈羲搖著扇說道,語氣跟平常沒有什么分別。 柳夢蘭略松了口氣,執(zhí)起衣袖便就上前來給她把脈。 把脈的過程里她也沉默得緊,以至于他乍一開口都顯得有些突兀。 “是有些心慮過重,卻無大礙,吃兩劑藥就成了?!彼_完方子說道。 沈羲點點頭,說道:“回去歇著吧?!?/br> 他把余下那半口氣松下來,甚至是作了個揖才跨出院門去。 沈羲一使眼色,旺兒便跟著出了門。 柳夢蘭住在前院,有一間自己獨立的臥房。 進房之后他背抵在門板上吐了口長氣,才慢吞吞回到桌前坐下來。 桌上擺著只他自南城時帶回來的小泥塑,是個男娃兒,胖乎乎地憨態(tài)可掬。 他拿在手里細看了半晌,忽而間捂著臉,嗚嗚地流起老淚來。 蕭淮看著沈羲進了門,然后便吩咐馬車往王府方向而去。 賀蘭諄在殿里看書,手里書頁卻看了一柱香之久還未曾翻過去。 直到侍衛(wèi)推了門進來,碎步到了跟前,他才抬了頭。 “羲姑娘夜里去畢府了!” 侍官將手里紙箋遞給他。 他快速接過一看,原本平靜的眼里也起了波漾。 “這么說她是故意讓珍珠離城轉移視線?” “的確是?!笔坦俚穆曇魤旱街挥斜舜寺犚姟!斑€有,乾清宮的李秋先前也到了畢府?!?/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