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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一人一騎出現(xiàn)之后立即就進(jìn)入了凌云閣的視線范圍。 “什么人?!”蔣哲喝問。 來人作家丁打扮,望著他們,并不說話,只丟了塊牌子過來。 蔣哲接過來一看,牌子上還夾著封蓋了私印的紙箋,于是他又遞給許桐。 是韓府的牌子。 印章也與前番那南下的韓府門客帶來的印章一樣。 雖然來的只是個長隨,許桐也沒露出什么太過意外的表情。 這件事一直都是韓頓在主動聯(lián)絡(luò)他,他相信除去他的人之外,不會有別人知道他們之間碰頭的秘密。 因為秘密泄露出大事的絕不會是他凌云閣,更不會是他許桐。 所以眼下有這塊牌子和紙箋,他便懶洋洋抬了眼:“你們主子呢?” 來人笑道:“我們主子就在后頭,只不過許大人手下眾多,人多嘴雜,未免節(jié)外生枝。 “主子并不想當(dāng)著這么多人露面,所以還請大人吩咐護(hù)衛(wèi)們留出百步的余地容我們主子近前說話?!?/br> 百步距離? 許桐皺了下眉頭。 雖然說有五十余個精英護(hù)衛(wèi)的百步距離包圍圈,不大可能有被劫囚的可能,但是韓頓這番謹(jǐn)慎還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他以為幾句話的事情,有他與蔣哲在此盯著,并不需要如此大費周折。 “我們主子身份殊然,眼下風(fēng)口浪尖,還望大人體諒。”來人掏出一卷紙頭丟過來,又笑道。 許桐接在手里,一看,果然是卷銀票。 不過是讓位說個話的事…… 錢是小事,人情要緊。 他腦子里轉(zhuǎn)了幾道彎,跟蔣哲使了個眼色。 蔣哲隨即揚聲:“所有人全都退后百步!” 數(shù)十道黑影瞬即沙沙退后,在百步之外立定圍成了圈。 馬上人吹了聲短哨,只見城門方向來路上就急駛而來了三匹駿馬,還有輛小馬車,全都作夜行衣裝扮,直接到了囚車前。 馬車上也下來兩個人,眼下總共是五個。 蔣哲身子有些緊繃,看了眼許桐:“師父!” 許桐利眼如鷹,望了那幾個人半晌,然后掂了掂那塊韓府的牌子說道:“有這個在,不用著急?!?/br> 別說光他們五個人萬沒有辦法劫囚,就算真是來劫囚的,有手里這牌子,天塌下來也有韓頓擋著。 蔣哲暗暗思忖,也放了心。 再往前方看去,那幾個人已經(jīng)走到了囚車兩側(cè)。 囚車?yán)锏娜嗽缇鸵呀?jīng)被驚醒,蓬發(fā)之下他一雙眼布滿了看不真切情緒的光芒,手與腳一道蜷曲在胸前,月光下也看不清楚五官,但面上的緊繃卻是顯而易見的。 “你們是誰?” 他聲音嘶啞,輪流地望著立在面前一高一矮的兩人,最后選擇了那個矮個兒的眼睛定下來。 沈羲回望著他,心下說不清楚什么滋味。 扭頭看一眼蕭淮,蕭淮鎮(zhèn)定地取出長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伸進(jìn)去刺向囚車! 隨著一聲悶哼,長劍又收了回來,囚車經(jīng)過一陣輕微顛簸,然后恢復(fù)平靜,一方絲帕及時伸進(jìn)去往他中劍手腕擦了擦。 蘇言及時亮起火折子,只見手里雪白絲帕上,一抹艷如烈火的血液赫然呈現(xiàn)! 沈羲心頭閃過陣刺痛,沉聲道:“你姓什么?!” “你還不知道我姓什么?”囚車?yán)锏娜诉谘佬ζ饋恚缴先呛?。轉(zhuǎn)瞬,他斂了笑意道:“周!” “周?……是廣平侯周煦的后人?還是信陽世族周家的后人?” “廣平侯周煦是我祖父。你怎么知道家祖的名字?!”囚犯的聲音略顯緊促。 但更多的是疑惑:“你是個女人?” 接而他又撐地爬過來,雙手攀著牢籠:“我是侯府七少爺周黔,你是誰?!” 沈羲抿唇,沉聲道:“你不必知道我是誰!” 他眼里那道光瞬時熄滅,人也安靜下來。 “你應(yīng)該知道你為什么沒有被當(dāng)場殺死,而是被押送到京師來吧?”沈羲又問道。 “這么說,之前在云南去尋過我的人,是你派的?”他一雙眼又在她蒙著的臉上徘徊,目光變回深不可測。 “你說過只要我照做,就會放我一條生路?!?/br> 沈羲目光沉黯。 這種時候還會天真的抱著存活的希翼的,只能是那些還對曾經(jīng)的富貴與權(quán)勢留戀不舍的鮮衣怒馬的紈绔子弟了吧? 然而話說回來,誰又不會在落入絕境的時候企盼出現(xiàn)生機呢? 求生也不過是人的本能而已。 她點點頭,說道:“是的。只要你照我的話去做,你會沒事。但是,之前說好的現(xiàn)在卻有變化了?!?/br> 第444章 絕路之上 “什么變化?”他抬起頭。 沈羲垂眼望著他,將身子俯下一些,以便于湊近他,而后在他耳邊輕輕說了幾句話。 周黔目光頻閃,聽完有半晌才抬起頭,看了眼遠(yuǎn)處仍在包圍著他們的護(hù)衛(wèi),篤定地道:“你們不是一伙的?!?/br> 沈羲揚眉。 “那我憑什么相信你?” “就憑我現(xiàn)在能接近你?!?/br> 周黔頓住。 世人都知道凌云閣的職責(zé)就是屠盡赫連人,赫連人絕無在他們手上生還之機。 面前這幾個人即便不是先前那伙讓他開口誣陷沈家的人,也必然不是泛泛之輩。 但他搖了搖頭:“還不夠。” 蕭淮將長劍復(fù)又伸進(jìn)了囚車。 周黔卻望著它冷笑起來:“本來我一文不值,可如今你們既都把我當(dāng)成了棋子,怎么著我也得把自己這份價值發(fā)揮到最大。 “若是不拿出保我命的誠意來,我為何要聽你的?” 沈羲望他片刻,忽而笑起來。 他凝眉:“你笑什么?” “笑你看似聰明,實則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沈羲漫聲道,“你可知道,你想活命,唯一能指望的只有誰?” 他神色更為凝重。 “唯一能救你的只有你的同胞?!鄙螋硕ǘㄍ?,“只有與你一樣流著赫連人的血的人才有可能救你一命。 “你不信我,下場也是必死無疑。 “若是信我,倒還有一線生機。因為,你正準(zhǔn)備誣陷的沈家,他們的二老爺二太太就是因為營救赫連人而死。 “沈家是敵是友,你該清楚了?” 周黔雙目深邃,神情已復(fù)雜起來。 半晌后他抬頭:“除此之外,還有什么是我必須站在你們這邊的理由嗎?” 沈羲直起腰,望著他微微吐了口氣。 ……東郊山道上,馬車似瘋狂了一般地往上疾駛。 車窗外黝黑一片,時而有怪異的樹枝劃硌著車身,時而又有驚騰起的飛鳥突然自車頂飛過。 韓敘驚恐地緊摟著母親,口里喃喃地道:“為什么?我們這是去哪兒?父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