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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家主子是赫連后人。 “而我半信半疑,剛才也并沒有打算照說,可是當我看到他之后,我開始確信” 周黔目光直直望向韓頓。 “確信什么?”蕭淮環(huán)著雙臂,順勢看過去。 “確信此人所言不虛,因為你們的韓閣老,他的的確確就是赫連族后人!派人來找我的,就是他!” 他戴著鐐銬的一只手,不偏不倚就指向了韓頓! “胡說八道!”韓頓冷笑,“我乃堂堂首輔,昔年周軍進京,韓家也曾出一臂之力!我怎么可能會伸手救你?!” “可是韓閣老的祖母是大秦權(quán)臣張家的養(yǎng)女,韓閣老也曾為張家門生,這個事實你總無法否認?” 周黔直起腰來,雙手撫在膝蓋上,竟然一掃不久之前在囚車里的慌亂驚恐,鎮(zhèn)定地道:“韓閣老的祖母溫氏深受張家多年養(yǎng)育之恩。 “溫氏昔年不過只是徽州小山村里一個父亡又不備受繼母欺凌的幼女。 “是賴張家小姐才得以脫離苦海成為的張家表小姐。 “張家不但保留了她本來的姓氏,更將她當親生女兒般用心栽培,就連婚嫁時的嫁妝也是得自張家。 “自張家小姐過世之后,張夫人肖氏更是將溫氏視如己出,當年更曾利用張家的權(quán)勢多番提拔韓家。 “這難道不是事實嗎?” “住口!” 韓頓陡然色變,雙拳已攥得生緊。 他韓家上下是大周貴族的代名詞,溫嬋的真正出身無人得知,豈能容他當眾把他的皮給撕了?! “你這孽賊死到臨頭還妄想挑撥我們君臣關(guān)系,來人” 第451章 被孤立的 “簡直豈有此理!” 未等他說完,小皇帝壓著案頭,也拍案道:“韓閣老為我大周鞠躬盡瘁,誰不知道他是個高風(fēng)亮節(jié)的君子! “即便是他曾為張家后輩,那也早已經(jīng)恩斷義絕,將與張家的關(guān)系一筆鉤銷,豈容你這廝信口玷污!” 韓頓扭頭驀地看向上首,這番話下臉色更為難看! 百官們的臉色也變得微妙起來。 無論如何,與對自家有恩情的人家恩斷義絕,放在哪朝哪代都不是什么光彩事。 小皇帝這番話下來,韓頓仿佛被蓋章成了個徹頭徹尾的白眼狼…… 周黔冷笑:“照你這么說來,你們的首輔豈非是個無情寡義之徒? “這樣的人當首輔,你這當皇帝的也放心?就不怕他哪天突然之間被更大的利益誘惑,把你這個皇帝也給賣了?” 小皇帝抿唇未語。 殿內(nèi)又有人開始議論。 梁修冷笑:“皇上,臣看韓閣老也不像那等薄情寡義之輩??! “外頭不都傳韓閣老待夫人情深義重么?一個那般尊重愛護妻子的男人,怎么可能會對自己的恩人半點情面不講呢? “難道他就不怕夜里被冤魂討債么?” “梁修你休得在此混淆視聽!” 韓頓只覺自己已成為眾矢之的,往日圍繞在身邊的那些人,如今個個三緘其口,躲避著他的目光而裝成俯首貼耳的模樣。 他曾經(jīng)想過自己或許也有被孤立的時候,卻未曾想這一日來得這樣快! 他抬頭看向珠簾,珠簾后仍然是空的,鄭繡也還沒來…… “韓閣老,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梁修扶劍大步走到他面前。“難道你果真是那等無情無義之人,對尊夫人的情義都是裝出來的?!” 韓頓瞠目,他這才發(fā)現(xiàn),今日梁修竟是帶劍上朝的!帶劍上朝,是須得皇帝允許的! “梁將軍說的很對?!笔捇赐芮皠偛拍氵@么一說我又想起來,不光是溫氏得了張家的養(yǎng)育之恩以及嫁妝,似乎連張家后來的宅子田地也盡歸了韓家囊中。 “倘若韓閣老不是懷念張家之恩,想來是不會這么用心的了!” “何止是感念張家之恩?”周黔道,“韓閣老私下里對赫連貴族都頗為照顧。 “我曾聽說,張家那位于溫氏有救命之恩的小姐的就葬于安國公府墳園,去年溫氏病入膏盲之前還曾著其女代替夜祭張小姐。 “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但卻足能證明溫氏是對張家打心底里惦記著的——” 韓頓渾身發(fā)冷。 事情不但超出了他的掌控范圍,居然還歪曲成了這樣! 這怎么可能? 蕭淮和沈羲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是怎么令到一個素不相識的赫連人死心踏地替他們說話的? 他驀地上前一腳,正踹在周黔身上! “說!是誰唆使的你?!” 周黔歪倒在地,冷笑著:“不是你嗎? “你派人到云南,搶在刀落之前收買我,讓我誣告沈家,你說沈家是拓跋人! “還說拓跋人是我們的仇人,你讓我把沈家徹底拉下馬,給赫連人報仇! “本來我也是這么想的,可是你們皇帝答應(yīng)了我可以不死,我當然選擇交代實情! “因為我不想死??!我逃亡了十三年,不就是為了活著嗎? “眼下有機會讓我堂堂正正地活著,哪怕是蹲牢獄,我也心甘情愿! “——對不住了韓大人,你一心為了赫連人,今日我卻害了你,有什么怨仇,來日等我壽終正寢你再尋我報吧!” 韓頓身子晃了兩晃,眼前有些發(fā)黑。 “大哥!”韓縉終于走上來來扶住了他。 眼前的變故也是他所不能控制的了,這場局整個兒是沖著韓家來,而他們竟然無法反駁! 因為不管是蕭淮說的還是周黔說的,居然都那么貼合事實! 溫氏難道不是帶著張家的嫁妝嫁入韓家的嗎?難道不是直到張家殉國之前還帶著丈夫子女對張家一家恭恭順順的嗎? 韓頓難道不是從小還在張家讀書嗎?她難道不是因病過逝的嗎? 張家亡了之后,宅子地基什么的難道不是讓韓家全得了嗎? 更要緊的是,溫氏這個大秦最后一位貴女,難道不是張家培養(yǎng)出來的嗎? 韓頓以首輔之尊,如果暗中幫上赫連人一把,這看上去又多么合情合理! 就連要幫著韓頓說話的那些文官,此刻也全然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幫著反駁的話則等于指責(zé)韓家從上到下忘恩負義—— 雖然這是公認的事實,可不反駁的話卻又只能看著他被周黔的話一步步踩入與身在曹營心在漢的泥坑! 這些年來他們作為溫嬋的子孫,作為大秦最后貴女的后人,從未擔(dān)心過的身份問題,在此刻陡然之間被挑到了巔峰! “皇上——” “韓閣老這么知恩圖報,相信張家在九泉之下也會有這樣的后輩而感到心慰了?!?/br> 正當韓縉覺得自己應(yīng)該說點什么的時候,蕭淮恰巧攏著手在旁開了口。 “就是不知道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