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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是在與世子之前還是之后,我對你的情感獨一無二,或許它會被別的情感超越,但絕不會被替代。 “徐靖,你的心我都知道,但我的心你知道嗎? “是不是我不夠愛你我就沒有了跟你相認(rèn)的資格? “我沒能與你重續(xù)前緣,我就只能繼續(xù)做個往你心里插刀的劊子手?是不是不認(rèn)我,我就能真的沒心沒肺做個傻子?” 她定定看過去,神色還算平靜。 她不是質(zhì)問,雖然聽起來很像質(zhì)問。 賀蘭諄靜默。 他扭頭望著欄外景致,隔半晌,說道:“算起來,我已經(jīng)有二十一年沒有踏足過這個園子。這一輩子的十六年,加上一世離京去往云南的那五年。 “沒有你,所有我們?nèi)ミ^的地方我都不敢再涉足。所以哪怕無事我就會經(jīng)過這門前,我也從來沒有進(jìn)來過。 “我比你多活了二十一年,”他看回來,“二十一年的時間足以讓我學(xué)會更為周到地考慮世事情—— “我問你,如果在徐家墳園里我讓你知道我是徐靖,你會怎么辦?” 沈羲抿唇。 “你不說,我來幫你回答,你最終會誰都不要。等到報了仇,然后就離開京師。張家所有人的墳塋都在南邊,你一定會選擇南下。” 他靜靜看過來:“你重生的最大目的就是殺溫嬋報仇,你不會想要傷害除去仇敵之外的任何人。 “你可能會想,既然我與他之間的矛盾是來自于你,那么沒有你,我與他自會有別的歸宿。 “而你只要留在我面前一日,對我來說也只是多一日的痛苦。 “確然,我依然深愛張盈,每每夢回,我的心便如同百蟻啃咬。 “我無數(shù)次地深夜坐在你我的墳前,幻想著你還是我的瘋丫頭。 “也曾經(jīng)幾乎克制不住地想要奪回你,我瘋狂地企望著你看我的時候,能有看向他時的一半熱情。 “可是我擁有了你,我得償所愿了,你會開心嗎? “最多,你也就是如從前一般把我當(dāng)成好伙伴,平平淡淡地,盡職盡責(zé)地做我的妻子。 “你不會對我撒嬌發(fā)脾氣,也不會對我是不是心里只有你而執(zhí)著,可是你不會對我做的這些,恰恰就是我所渴求的。 “我作為一個男人,如果不能使你全心全意地愛上我,便放手讓你去愛你所愛。 “至少,你因為他而綻放的所有光彩,我也可以從旁欣賞。 “所以你又何必執(zhí)著我的感受? “子非魚,安知魚之樂,也許我甘之如飴呢?至少我思念你的時候心里是無比充實的。 “老天爺在我的心死寂了二十年之后又重新見到你,這對我來說已經(jīng)是莫大的驚喜與安慰。 “我的失落,我的痛苦,我的心悅,我的悲傷,還有能夠從旁看著你安穩(wěn)幸福過完這一生的榮幸,所有所有,都令我余生不會再寂寞。 “沒有你在的那二十來年的無邊寂寞,才是真正扎心的刀。所以,我雖然傷感,卻絕沒有不甘?!?/br> 他側(cè)首揚(yáng)唇,從上至下無一處不灑脫,不風(fēng)流。 沈羲垂眸望著他扶著杯子的五指,屏息之后忽然又笑了一笑。 年少時總被她捉住灌輸著各種大道理的呆呆的徐靖,如今這樣沉穩(wěn)睿智了。 可他變得這樣好,卻是被這些年歲月蹉跎成的。 她顫聲握住茶壺:“喝茶吧?!?/br> 到底沒能舉起來。 “徐小七……對不起?!彼翱锗氐?。 如果世上顏色只有黑或白,世上事只有是與非就好了。 那么情字什么的,也就不會這般擾人了。 他聞聲沒動。 而后伸出手,拉著她往堅實胸膛里帶。 “如果真覺得對不起我,那就讓我抱抱。” 清越的嗓音陡然變得嘶啞,他下巴抵在她頭頂,眼里布滿血絲。 四肢血液像失了控,全往心口涌。 從未有過的舉動,從未有過的近距離。 沒有不甘心,是真的,可是那些圍繞著伊人而存在的七情六欲,又哪里真有那么容易被理智克服? 他的寵溺與深情全部都還在,不曾隨歲月流逝消去一分半毫,反倒如同深埋地下的酒,年歲越久而越醇。 他兩世以來最慘烈的戰(zhàn)場,是在她面前。 “丫頭,你記著,你欠了我兩世的情。 “今日得你這個擁抱,余生我就把我的情放下了,只是百年后我上天入地也會去找你,你若再撇下我,便試試看!” 自以為完美的偽裝轟然崩裂,要說不沉穩(wěn),他從何而來的沉穩(wěn)? 在割心之痛面前,也不過是個張牙舞爪的莽夫而已。 他在她發(fā)頂落下輕吻,而后利落地把她放開。 笑道:“從現(xiàn)在開始,小七沒有遺憾了。 “回去以后你好好的,準(zhǔn)備做世子妃。 “你將會是大周天下迄今為止最風(fēng)光的新娘,縱然不能娶你,我也會盡我所能讓我的阿盈得到最好。” 第463章 少年之誼 沈羲猛力地吸著鼻子點頭。 他雙手捧起她的臉,拇指揩她的眼淚:“忘記你我那樁婚約,專心過好余生。放心,我也會好好的。 “張徐兩家只有你我了,你從來不是糾結(jié)瑣事的人,若是我們總被兒女情長所擾,而忘了存世的意義,也對不起列祖列宗?!?/br> 他指著四面院墻:“你看看,張家祖業(yè)還在,很快就會在你手下重新煥發(fā)光彩。未來說不定我也有可能把徐家祖宅弄回來。 “別忘了我們的靈魂來自哪里,我們還有比兒女情長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還有許許多多同族同胞等著我們救贖。 “——既然出身貴族,就要有身為貴族應(yīng)有的胸懷與抱負(fù),如此方不負(fù)我們的根本?!?/br> 沈羲深吸氣,點點頭。 他目光又投回到她身上,說道:“所以不用擔(dān)心我,我多活出來的二十余年閱歷,足以令我平衡好這些。 “我已經(jīng)跟王爺說好了,到時我會做你們的司儀官,把你親手交給他。然后等你們婚期過了,咱們再來說余下的事情。” “你任司儀官?”沈羲難免有些訝然。 “不相信我能做好?”他微笑。 “不是……” 是不忍。 “那就行了!”他伸出大手揉她的頭發(fā),望著天邊輕嘆:“其實這大半年來我已經(jīng)放下很多了,也想過跟你說明白,但始終又沒有勇氣。 “丫頭,謝謝你讓我把話都說出來,心里舒服多了!然后也謝謝你讓我抱你—— “說起來你小時候才剛學(xué)走路的時候我也抱過你,不過那時候你就跟個rou團(tuán)子沒有區(qū)別。 “走起路來跌跌撞撞地,一不小心就絆倒了。 “那會兒我母親帶著我來張家找你母親嘮嗑,又嫌我在跟前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