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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痛苦。每一場勝負都是人生的大起大落。可是后悔嗎?從來沒有!他至今仍舊懷念那段舊時光和那時的朋友、對手,因為他們,他懂得了什么叫夢想什么叫熱血什么叫努力什么叫友情。蔡院長說的很對,這就是人生。正因為棋場太殘酷,所以他們的人生變得厚重,有溫度,他們在棋盤上完成了自己的生命意義。謝榆大概明白了,為什么這么多年,自己都是一個吊兒郎當的浪子。他很自由,是風吹浮萍的自由。他很灑脫,是郁郁不得志的灑脫。他可以做任何事,而他其實根本不想做那些事。他可以是任何人,然而唯獨做不了他想做的人。棋盤之外他是誰?他看遍了燈火酒綠,自己也染得五彩斑斕,可是那些色塊擁擠、膚淺、喧鬧,使他快樂的同時讓他麻木。只有當他重新回到黑白兩色的戰(zhàn)場上,聽到那閑敲棋子的聲音,他心底里那些久違的情緒才翻騰著蘇醒過來,叫囂著疼痛。他在走廊上呆呆站了幾分鐘,突然自嘲地咧了一下嘴角:“真難看?!?/br>十七歲的年紀,跟十二三歲的沖段少年下棋,十盤里面輸了九盤,還想哄騙自己:沒事,我就是這樣子的人,我不下了。對得起曾經的自己嗎?我沒有天賦嗎?我沒有努力過嗎?可為什么結果會是這樣的呢?在哪里倒下就在哪里躺下,心里真的好受嗎?心臟處傳來尖銳的疼痛,從胸口蔓延到四肢百骸,胃里翻江倒海一樣難受。他已經很久沒有那么難受過了,仿佛冰封的身體在春天開始解凍。他迫不及待想要紓解這種痛苦,躲進廁所里給魏柯打了個電話。這次是他先開的口:“我昨天九連輸?!?/br>“我已經知道了。”魏柯道。說點什么吧。說點什么吧。說點什么吧。謝榆在心底里哀求。“到底怎么個情況?”謝榆深深地松了口氣:“我本來以為我能贏,但是第一個孩子他下了一手怪著,把我嚇了一跳。他的行子我完全不熟悉,后來輸掉了那局比賽,再后來,就輸掉了后面的所有比賽……”“是輸掉還是放棄?”謝榆坦言:“前三盤還想拼一把的,后幾盤沒好好下?!?/br>“你年輕氣盛,自尊心很強,輕視對手之后被翻盤,這種事很常見。開頭調子沒起好,一旦輸棋就自我否定,導致心理壓力過大,這是連續(xù)失利的主因。到最后自暴自棄,不敢面對自己的失敗,覺得’輸棋是因為我不好好下、而不是我下不好’,潛意識為自己的失敗開脫。”魏柯一針見血地分析著弟弟的心態(tài)。謝榆被他毫不遮掩地揭穿,不得已回顧了自己的心路歷程,發(fā)覺確實如此,不禁捋了把頭發(fā):“你說話真難聽?!?/br>“我不覺得他們會比你強?!?/br>“你怎么突然變得這么會說話了?”“你讓了他們九個子?!蔽嚎碌?,“你離開棋壇的時候跟他們不過一樣大,五年之后回來下棋,卻要讓他們九個子,輸了也正常。而且九連輸是心態(tài)問題,不是實力問題。在實戰(zhàn)中,心態(tài)比技術更重要?!?/br>謝榆雖然忍不住高興,但他強壓住那股飄飄然,理性地分析道:“……我覺得也是實力問題。第一局那個小孩在59手下出了五五肩沖,我完全沒有見過。”“來,復盤?!?/br>“等等等一下,現在?!我在廁所,我手邊都沒有棋!”“不許找棋,就地報譜?!?/br>謝榆汗如雨下,很快又攥緊了拳頭。魏柯盲奕尚且傲視群雄,他只是復盤昨天才下完的一局棋,怎么就不行?謝榆閉上了眼睛:“黑3-四,黑4-十六;黑16-三……”隨著全身心地投入,謝榆腦海中出現了縱橫19道的棋盤,昨天與葉明遠交手的每一步都清清楚楚浮現在他眼前?!啊?9手,黑子五五肩沖?!?/br>謝榆即使再面對這手棋,依舊肝膽俱喪,但對面魏柯似乎輕笑了一聲。謝榆不滿道:“你看穿了他的套路,覺得我是個白癡嗎?”魏柯的話卻出人意料:“這一手是半個月前棋院開發(fā)的一種新下法,是我們開會時總結討論出來的。”謝榆的嘴漸漸張大了,中國棋院……那是國手訓練的地方!隨著中國圍棋實力的水漲船高,那里幾乎代表著世界圍棋的頂峰!謝榆心里一陣輕松:“難怪……”難怪他沒見過!難怪他慌神!難怪他像是被點了死xue一樣,任人宰割!這是最優(yōu)秀的棋士們日思夜想、群策群力得到的一招手筋,以他的水準,自然潰不成軍!這根本不代表沖段少年的水準,甚至都不代表葉明遠本身的水準!他完全沒有必要自慚形穢!“真狡猾啊……”葉明遠這小子后臺夠硬,連棋院的棋譜都能蹭到,“欺負我沒見識?!?/br>“沒有見識,就去見識。沒有經驗,就去經歷。”謝榆失笑:“你說得可真輕巧。”“我也有九連輸的時候?!蔽嚎峦蝗坏?。謝榆一愣,臉上浮起了一層潮紅。他想起昨天他在電話里沖魏柯吼,說他這個常勝將軍不懂自己的心情。“真的假的?”“真的。剛打上職業(yè),誰也下不過。何止九連輸,每天都在輸。好像那段時間把一輩子的棋都輸完了。”謝榆想起魏柯在圍甲坐冷板凳的經歷:“那段時間是多久?”“三年?!?/br>謝榆忍不住咂舌:“然后呢?”“沒什么然后,只是埋頭訓練?!蔽嚎骂D了頓,“后來就一直贏?!?/br>“cao!”謝榆嘴上罵娘,眼里卻有點濕潤了。三年,1000多天,魏柯才等到命運垂青……兩人將“五五肩沖”那一手拆解完,謝榆突然想起楊小魚還在鏖戰(zhàn),連忙掛掉了電話走進教室。里頭鴉雀無聲,方才對局結束。楊小魚挺胸抬頭,手托著腮,而葉明遠凝視著棋盤,蹙著眉頭:“這不可能……”謝榆按住了楊小魚的肩膀,把蔡院長的話帶給葉明遠:“永遠不要對一個棋士說不可能?!?/br>兩人相視一笑,楊小魚贏了。葉明遠的目光落在謝榆的那只手上,冷冷道:“一時的輸贏不算什么?!?/br>“那你還想怎么樣?”楊小魚問。“五番棋?!?/br>“五局三勝?我為什么要跟你比五局?”葉明遠轉頭叫章翊聞:“你過來,他要走。”章翊聞苦著一張臉:“現在嘛?”“沒你的事!”楊小魚虎視眈眈地按住了棋盤,然后對葉明遠道,“五番棋就五番棋?!?/br>兩人略略整理了一下棋盤,重新開始。謝榆覺得楊小魚現在這個狀態(tài)非常好。楊小魚之前跟人下棋是非常不自信的,長考、猶豫,經常落子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