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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弱小敵人的不服連勝三盤的放松,會讓他戰(zhàn)意洶涌,同時輕視對手。“他會非常急切地想要打敗你,在你面前展示自己的強大,所以他會采取激進的強攻手。你只要安心防守,不斷示弱,然后布好你的埋伏……”果不其然,開局之后徐海峰就展開了激烈的進攻,在鄒揚的退讓下不斷乘勝追擊,第78手深入敵腹,被鄒揚反吃下一大片。從此以后,徐海濤再也沒有機會彌封巨大的差距。鄒揚在戰(zhàn)術(shù)和技術(shù)的雙重配合下超常發(fā)揮,戰(zhàn)勝了原本戰(zhàn)勝不了的徐海濤,大爆冷門。現(xiàn)在徐海濤贏了五局,道場方面贏了五局。等候在門外的記者一片嘩然,紛紛對著蔡院長舉起了話筒——“請問道場方面有沒有考慮過平局的可能?趙教練是會留下,還是會被辭退?”“平局是故意的么?”“這是您希望看到的局面么?”蔡院長一時之間有些狼狽。正在這時,謝榆恰到好處地現(xiàn)身,悠然從容地?fù)踉诹怂砬埃骸拔遗c老師再下一番。天王山之戰(zhàn),一局定輸贏?!?/br>這可不在他們的計劃之內(nèi),蔡院長聞到了一絲陰謀的氣息。按照他的想法,魏柯不應(yīng)該與此事有所牽扯,應(yīng)該坐等輿論平息、大眾焦點轉(zhuǎn)移,讓人自然而然地淡忘這場丑聞。畢竟魏柯在此事中身份特殊,不論支持還是反對徐海峰,都會背負(fù)道德上的污點。而現(xiàn)在魏柯沒有跟任何人商量就在記者面前倉促公開師徒對決,等于說親手將徐海峰去留問題的決定權(quán)握在手中,讓人猜不透他的意圖。記者則為之群情激動——“趙海濤是你的老師,對于老師的舉動你有什么想說的么?”“你小時候也是受這樣的教育長大的么?”“你覺得棋界的體制合理么?”“他是你的恩師,你會讓他贏么?”“下棋是不能讓的?!敝x榆笑著丟下這樣一句話,走進門里。徐海峰歪在椅子上,依舊套著褲衩夾著一雙人字拖,不怕冷似的。這是他從韓國學(xué)來的穿法,給懶人正合適,穿在他身上卻有股說不出的頹廢。下了一整天的車輪戰(zhàn),他已經(jīng)疲憊至極。聽見腳步聲,他將眼睛睜開一線,然后眼中一亮,一咕嚕爬起來:“你怎么來啦?”謝榆脫開椅子:“5:5平局,還要加一番?!?/br>他的聲音格外溫柔,但徐海峰還是從中嗅出一絲危險:“你來?”謝榆拈起黑子:“是啊——老師需要讓子么?”徐海峰道:“當(dāng)然不要!”老師被學(xué)生讓子,這可是天大的恥辱。謝榆面上為難:“可是老師剛剛五勝五負(fù)……誒,老師不應(yīng)該敗給鄒揚二段的吧?”徐海峰哼了一聲,面露不甘。“好了,咱們不提他了——老師這盤不贏不行吧?如果被趕出蔡文玉道場,恐怕沒有地方再肯收留你?!?/br>徐海峰的心頭被刺了一下,驚愕地對上弟子冷酷的目光,然后憤憤道:“下棋不語!”他現(xiàn)在唯一能吹噓的地方,就是他曾經(jīng)培養(yǎng)了魏柯。這幾年兩人鮮少見面,但魏柯還記得逢年過節(jié)向他問好。誰知道,今天他會在這孩子的眼里看到從未有過的敵意。他昨天晚上以為是自己多心,此時此刻卻再也無法無視“魏柯”話中的奚落。是什么導(dǎo)致他一直以來掏心掏肺的愛徒對自己惡語相加?兩人各懷鬼胎地開始行子。徐海峰序盤十分緩慢,可以說是完全不在狀態(tài)。他隱隱覺察到自己從一開始就掉入了陷阱之中。他不可能下贏魏柯,魏柯現(xiàn)在的棋力遠(yuǎn)超自己,而魏柯也不可能故意輸給自己。這場棋局可以說萬千矚目,他們都處于輿論焦點,接受著大眾的審判。魏柯若是放自己一馬,他的名聲就毀了,所以被毀掉的只能是自己。他是故意的嗎?昨天晚上他做出十番棋提議時,就已經(jīng)預(yù)料到平局的可能性?徐海峰暗自說著不可能,心里卻有一個聲音告訴他,這就是真相。魏柯把他推到了命懸一線的境地,然后要親手結(jié)果他!為什么?在徐海峰心亂如麻之時,謝榆淡淡一笑,將自己平生所學(xué)推上棋盤。這盤棋,他一定要贏!當(dāng)年他發(fā)現(xiàn)錯過了沖段賽,在家里大鬧了一通。然后他偷了家里的錢,買車票坐到省城。他只是一個小孩,根本什么也不懂,找到了徐海峰大哭一頓。徐海峰說是主辦方漏了他的名字,他會去處理,讓謝榆先等一等,還給了他一些零錢讓他打電動。后來當(dāng)然是沒有下文。定段賽足足持續(xù)半個月,在最關(guān)鍵的最后一天,魏柯突然因為水土不服發(fā)起了高燒,根本沒法上場。謝榆去了。謝榆拿了魏柯的所有證件去了。然后,他贏了。魏柯堪堪得到了最后一個定段名額。謝榆當(dāng)場就跟評委說,下棋的人其實是我,不是我哥哥。我叫魏榆,不叫魏柯。徐海峰捂住了他的嘴,說小孩子瞎胡鬧的,把他拖出了會場。那是謝榆一生受過最大的冤屈。他被剝奪參賽資格的時候,他沒有認(rèn)輸。他用盡了十二歲的他最大的智慧和天賜的機會,想去奪回本來應(yīng)該屬于自己的東西,但是被徐海峰一手扯斷了。徐海峰教訓(xùn)他說:“你這樣讓魏柯怎么辦?!”“那我怎么辦?!”謝榆第一回和大人頂嘴。“你不適合下棋?!毙旌7逭f。這句話其后幾年還依舊出現(xiàn)在謝榆耳邊,在噩夢驚醒的時候。那件事過后,謝榆的人生變得一團糟,跟家里的關(guān)系也降到了冰點。那是他的滑鐵盧,也是他的心結(jié)所在。今時今日,他要來為年幼的自己,討還一個公道——我適合下棋,下得比你徐海濤還好!徐海峰很快就感覺今天的魏柯不太對勁。魏柯行棋不驕不躁,一個字:穩(wěn)。他看似木訥,很少下華麗的棋,但在他面前心存僥幸、想?;ㄕ械娜耍紩凰套鋈?。這種從不出錯、以靜制動的棋風(fēng),是徐海峰極其欣賞的。但是今天的這個對手,進攻性極其強烈,每步棋都寫滿了想贏,甚至不惜為此身犯險境。徐海峰趁著點煙的動作,仔細(xì)打量了一下眼前人。謝榆迎著他的目光,像只兇惡的小野獸。徐海峰的雙眼于煙霧繚繞中精光湛然。他似乎明白了一切……一局終了,謝榆松了口氣:“我贏了。”他看了看時間,只不過過了一個半小時,他卻覺得有一生這么漫長。徐海峰的棋風(fēng)是日式的,序盤子效本就低下,再加之一天之久的車輪戰(zhàn)、前一局被弱小對手打敗的心理陰影、師徒反目的巨大打擊,開局更是錯手頻出,被謝榆占盡優(yōu)勢。但從某一點開始,徐海峰似乎突然回復(fù)到了正常的水準(zhǔ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