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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出冷汗來了。忽然一輛疾馳的貨車迎面向著客車裝來,尖叫聲和驚呼聲頓時在山路中響徹了起來。車窗碎裂的聲音帶著些許血腥濺在公路之上。大媽整個人都被彈了出去,她手中死死地捏著道真的平安符,那道平安符似乎正在輕微地冒著金色的光芒,原本用朱砂繪畫而成的圖象漸漸地開始流轉(zhuǎn)了起來。道真在月光中睜開了眼睛,他的眼睛微微瞇著看向遠(yuǎn)方。澄澈的眼睛中,出現(xiàn)了大媽躺在公路上的畫面,抿著嘴唇?jīng)]有說話。他早就說過了,必有血光之災(zāi),結(jié)果她還不相信??粗r血慢慢地在她的身邊流動著,道真輕輕地閉上眼睛默默地呢喃了起來。大媽坐了一個夢,一片迷霧中,總有一個聲音像是在輕輕呢喃著似的。似乎正在念叨著什么經(jīng)文,大媽對于這個聲音聽得也并不真切。只是隱隱約約之間,感覺這聲音似乎從什么地方傳出來似的。她默默地跟在這個聲音的方向走著,心中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兒。這個聲音,可不就是那個破舊道觀中小道士的聲音嗎?停下來的大媽,似乎像是在思考著什么似的。但經(jīng)文的聲音似乎讓她沒有絲毫的抵抗力,她的雙腿竟然不聽使喚地沖著經(jīng)文呢喃著的方向走去,不知道走了多久,她的雙腿似乎都已經(jīng)快要麻木了。云霧漸漸地散開,清冷的月光灑在大地之上。她看見小道士正站在草坪之上,似乎正在念著什么東西似的。他的雙眼緊閉,那雙薄唇輕輕地抿著,俊美的臉上似乎都染上了月亮的光輝,看上去猶如一道光圈般。她看著眼前古怪地草坪之上開滿了不知道名的花朵,心中的古怪越發(fā)強(qiáng)烈了起來。“居士!”小道士慢慢地睜開了眼睛,那雙澄澈的雙眼似乎能夠看清世間的一切般,依舊還是如同初見那般的好看而又一塵不染。小道士的薄唇輕啟,“我說過了,居士必有血光之災(zāi),居士覺得如何?”“這里是……”大媽看向四周,這里一片陰沉沉的模樣讓人有些發(fā)悶,再加上隨風(fēng)搖曳的不知名花朵,場景十分詭異。小道士盤腿坐在地上,看向面前的大媽低聲說道,“居士何必問這里是哪里,你應(yīng)該回去了!”“回去?”大媽愣了一下,她似乎忘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那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卻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小道士伸出自己的手指,輕輕地指向一旁說道,“這條路,居士順著這條路走下去,必然就能夠想起來!”大媽將信將疑地看向小道士,她居然有些不太懂,這個小道士究竟是個什么意思,這小道士的心思真是讓人捉摸不透。她忽然想起女人給她說的話,這小道士哪里是喜怒無常,根本就是琢磨不定。看著女人慢慢地邁出步伐,道真站起身看向前方的草坪之中,那里正有一個東西似乎正在接近著。第6章這個道觀6陰風(fēng)吹拂著草坪,在這雜草叢生的草坪中,大媽一步一步地向著道真指著的方向走去。原本森冷的月光,漸漸地柔和了起來,草坪發(fā)出簌簌的響動聲,大媽似乎想要回頭望去,但冥冥中有一股力量阻止了她的做法。每當(dāng)她想要轉(zhuǎn)過身的時候,一股陰風(fēng)就會吹拂在她的身上,背后似乎有人正在推著她不停地往前走似的。“不要回頭,一直往前走!”道真清澈的聲音落入了她的耳中,“若是看見有路燈,你便安全了!”飄渺的聲音漸漸地變得了虛無了起來,當(dāng)大媽在邁出一步時,整個場景似乎彌漫上了一層濃厚的霧氣。這是哪里?我是不是忘記了什么事情?頭,好疼……大媽捂著自己的腦袋蹲在霧氣之中,她的身體正在瑟瑟發(fā)抖著。迷霧慢慢地穿透了她的身體,不停地盤旋在周圍,這就像是一個未知的天地似的。寂靜無聲,讓人膽戰(zhàn)心驚、不寒而栗。究竟是在哪里?大媽茫然地望向前方,一束光亮將她迷茫的雙眼照亮。“你來了!”道真的語氣很平淡,月光下,他的身影顯得極為瘦削。月白色的道袍在風(fēng)中獵獵作響,他的目光看向前方的草坪之上。那里一個人的身影正在不停地晃動著,那是一件白色的衣服,頭上似乎還戴著高帽,上面寫著‘一見生財(cái)’四個大字。那是并非現(xiàn)在的字,是一種常人看不懂的古怪文字。衣袍隨著陰風(fēng)起伏,這座草坪上的花朵正在盛大的開放著。往前走了幾步,道真的拂塵輕輕一甩。風(fēng),止住了。道真面容平淡的看向前方那個英俊卻又蒼白的面孔,薄唇輕啟,“謝必安,你又何必在貧道面前動怒!”他的話很輕,但落在旁邊的人影身上猶如千斤之重。謝必安,是地府的黑白無常之一的白無常。常年出沒在凡間捉拿新生的鬼魂,他手中還拿著手銬腳鏈,似乎正準(zhǔn)備緝拿鬼魂的樣子。蒼白的面色看上去極為英俊,站在道真的對面,瞇著眼睛心中暗想,這面前的道人竟然讓他看不透。對,就是看不透。這道人一生修為道法似乎極為高深,他卻看不透絲毫。仿佛,就像是一個毫無法力之人。但毫無法力之人,又怎么會站在黃泉旁的草坪上,那些彼岸花恐怕早就已經(jīng)將此人的魂魄吸收干凈了??墒牵@些彼岸花卻接近不了這個道人。謝必安的臉色有些難看,他奉命前來緝拿逃脫的鬼魂,若是讓那鬼魂回了陽間,豈不是在生死簿上還有十多年的陽壽。這人間界早已經(jīng)是末法時代,謝必安這些年見過道法最為高強(qiáng)的也不過那清風(fēng)老道士。不過那老道士早已經(jīng)投胎轉(zhuǎn)世了,當(dāng)初他死的時候并非是他們前去捉拿的。聽聞十殿閻羅似乎對于這個清風(fēng)老道很感興趣,準(zhǔn)備在地府給他一個職位,沒成想那家伙直接進(jìn)入了六道輪回中的天道。六道輪回是地府管轄范圍內(nèi)的,但上三道卻不歸地府管轄,若是有人能夠動用上三道,那必然是法力高強(qiáng)之人。眼前的這個小道士,似乎與那清風(fēng)道士有些相似。謝必安抿著自己的嘴唇,吐出了自己殷紅的長舌,“你這小道士,為何要放那婦女離開!”怎么說,謝必安也是一個神邸,對于凡人的口氣自然不會太好。除非——這個凡人的法力強(qiáng)過他。但,強(qiáng)過他又能怎么樣。他不過是地府一個小小的差役罷了,地府強(qiáng)者如云,莫非十殿閻羅,即便是鐘馗道長也能夠讓這小道士受得一番清苦。地府的月光陰冷刺骨,凡間之人并不可多做滯留,否則畢竟被這月光影響,法力會越來越微弱。道真的臉上露出了輕吟的笑,他那雙澄澈的目光看向謝必安說道,“白無常,你在誆騙我不成?此人陽壽未盡,只不過是遭受了一次大劫,如今劫難已去,當(dāng)有十多年的陽壽?!闭f道這里,他輕輕甩動自己的拂塵,那雪白的拂塵在月光中綻放著光暈。謝必安似乎被著光暈灼燒得有些睜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