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動解釋：“你放心，沒什么事兒，就你家小朋友發(fā)現(xiàn)了兩只臭老鼠，我出了個主意，讓他收拾一下?！?/br>
這話能信，就有鬼了，聞熙還有點理智的：“你讓他干什么壞事去？”

“我有分寸，你放心吧！你是我大學(xué)里唯一熟悉的同學(xué)，你還信不過我嗎？”和春笑容燦爛。

聞熙：“……信不過。”

和春：“信不過也得信——哎，差不多了，咱們招呼一下，散場吧！”

說著，人就站起來，一副殷勤模樣去問在座客人，誰要叫代駕，誰要打車了。聞熙看著他的背影，想追上去再問問，但身上有點乏力，一猶豫，夏正宇就回來了。

他看包廂里已經(jīng)有人動身，就沒再進來，只在門外等著，甚至幫著和春張羅給這些客人叫車和代駕。小半刻鐘后，包廂里就散得差不多了。三兩相聚聊天的，也轉(zhuǎn)移到了外面。

和春拉著夏正宇，回頭對聞熙說：“走啊！”

聞熙問：“李秘書和趙總呢？”

“早走了！”和春道。

聞熙皺眉：“真的？”

和春對夏正宇揚了揚眉梢：“趕緊把你聞老師拉出來，他都喝糊涂了！”

當(dāng)下，和春是沒怎么喝的，聞熙是喝了七八分的，夏正宇是只稍稍嘗了嘗酒味兒的。聽了和春的話，他立即進去把聞熙扶起來，撒嬌地摟著對方的手臂，說：“回家吧，都這么晚了?！?/br>
聞熙吸了口氣，看著他，張了張嘴，想說什么。

夏正宇卻忽然壓過來堵了他的嘴，嚇得門口的和春暴跳起來“嗷嗷”叫。只輕碰了一下，夏正宇就退回去了，粘膩地重復(fù)“回家吧”。聞熙無語，跟他走了。

關(guān)于這天晚上的事，聞熙在幾天后才聽到說法。

——李秘書和趙總上衛(wèi)生間，外面把手不知道被誰用掃把梗橫上了。更可惡的是，男衛(wèi)生間大門外還掛了“維修中”的牌子，兩人愣是蹲了半個小時，才等到人來給開門。

這時候，聞熙在自己家里和老聞過年呢，夏正宇遠在另一個城區(qū)，他知道了也教訓(xùn)不到，只得建了個小聊天群，把夏正宇和和春都拉進去，針對他們的幼稚進行了連續(xù)十條的語音轟炸教育。

和春順手加了夏正宇，小窗問：“你聽到那一通，告訴他嗎？”

夏正宇想了想，回：“不用了，他沒必要知道?！?/br>
和春發(fā)了個贊的表情過來，后面跟著一條語音。

夏正宇還沒來得及聽，房門被敲響了。隨后，奶奶推開門。

她很久不這樣直接推開夏正宇的房門了，乍一下這么做，夏正宇還有點不習(xí)慣，正想抗議，抬頭看到奶奶一臉凝重，徑直走過來。

“奶奶，你怎么了？”他放下手機，拉過奶奶坐下來。

奶奶嘆了一口氣，好像下了多大決心似的，說：“明天啊，我要去檢查一下身體。”

“哪里不舒服了嗎？”夏正宇下意識打量她的臉色，倒是看不出什么來，“大年初三，醫(yī)院做檢查嗎？要不我先打電話問問林叔叔他們……”

“不用了，你…...小陸，你的朋友，幫我約了他的家庭醫(yī)生。”

“哪個小陸？還家庭——陸懷霆？”夏正宇震驚地反應(yīng)過來。

奶奶點點頭，接著把先前的事說了。夏正宇越聽，眉頭皺得越緊。等奶奶說完了，他抿著唇，久久沒有說話。

奶奶知道他極其抗拒陸懷霆，既然過來把事情講開，就是確定了態(tài)度的。夏正宇不言語，她也不會多解釋。

兩人相對沉默了好半晌，夏正宇終于開口：“那好吧，明天我陪你去?！?/br>
奶奶聽了，有些意外。她原先估摸著，小孩兒答應(yīng)是會答應(yīng)的，但沒想到這么干脆。

“你就好好檢查身體，別的事就讓我和陸懷霆去溝通吧，如果……如果檢查結(jié)果出來，你需要住院，就好好去住院，別想些有的沒的?！毕恼钫f著，起身從書柜里拿出那個裝信的盒子，從最底層拿出一張卡。

“這兩年，你一直把卡放在我這里，我也沒用過，爸媽留下的錢不少，你不要擔(dān)心經(jīng)濟的問題，放心好好把不舒服的都治好，好嗎？”

奶奶低下了頭，輕輕吸一口氣，然后點點頭：“曉得啦，這么啰嗦……”

夏正宇把卡放在她手里：“你才啰嗦，不舒服為什么不早點跟我說，把我當(dāng)小孩子嗎？我都過完十八歲生日了?！?/br>
奶奶笑了笑：“以后不拿你當(dāng)小孩子了?！?/br>
夏正宇丟過去一個“這還差不多”的眼神，說：“我去熱菜吃飯了?！北愠鋈チ恕?/br>
就在剛才跟奶奶面對面沉默的時候，他腦子里想了太多。

為什么她這么輕易就同意了他和聞熙的事情，她什么時候開始這樣動不動就暈倒，上一次他親自碰上的暈倒是她的第幾次，他有多久沒有好好向老中醫(yī)那邊仔細問詢她的情況了，她想這樣藏到什么時候，她想一個人孤獨死去嗎……還有，這兩年多以來，她真的走出過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的悲痛嗎？

——至今，他都沒有真正釋懷過。

——那么，她一個年過七旬的老太太，又怎么可能真的抹開了那份悲痛。

夏正宇站在灶臺前，忽然覺得世界上再沒有比自己更粗心、更自私、更任性的傻子了。本該是互相扶持的日子里，好像全是老太太在護著他。

而他，不過仰賴著奶奶的保護繼續(xù)做他的小孩子。

這天晚上臨睡前，夏正宇向聞熙要了陸懷霆的微信，發(fā)了一條驗證申請，驗證信息上寫“謝謝”。不過半分鐘，這條申請就通過了。

陸懷霆回過來一句：不客氣。

別無廢話。

隔天近午，陸懷霆親自過來接奶奶，夏俊也跟來了。

夏正宇隔著車窗和陸懷霆對視了一會兒，重復(fù)感謝的話堵在喉嚨口，說不出來。

陸懷霆也冷著臉，并不像平時玩弄他那樣偽善，只道：“上車吧，我家里父母在，不方便，去我的公寓做檢查?！?/br>
夏正宇上了副駕座。

兩人一路無言，倒是奶奶不時和陸懷霆說幾句話，語氣語調(diào)都輕松，心態(tài)聽著是很不錯，車里原本冰涼涼的氣氛也漸漸暖了起來，夏俊也會插幾句嘴。

不久就到了陸懷霆的公寓，陸家的梅醫(yī)生已經(jīng)等候多時，設(shè)備也都從陸家運到了這里。也不知道陸懷霆是什么時候開始準備的。

夏正宇舔舔唇角，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兒。

看奶奶和梅醫(yī)生進了專門清出來做這次診斷的房間后，到底挪到陸懷霆身邊，補了句面對面的感激：“謝謝你，陸懷霆?！?/br>
陸懷霆沒看他，淡淡回道：“不用，我只是為了報答她?！?/br>
“報答？”夏正宇投來不解的目光。

陸懷霆動了動唇，想說什么，然而最終沒有說出來，語焉不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