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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寡人無疾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94

分卷閱讀94

    娘讓我跟你一起去?你家那竹筍味道也不錯!”

    張茜一聽還要大半年臉就皺在了一起。

    一起去……

    我?guī)缀跏求@慌失措的離開的。

    我怕我再聽幾句,心中的邪念又發(fā)作,直接掠了張茜就跑。

    回到家,祖父身體卻沒有他信中所說的那么不好,祖母說他是想我了,所以找個借口想讓我回來,言語中頗有想要我趕緊成家立業(yè)的念頭。

    我想起剛剛去張家時的那種“雄心壯志”,卻生不起自縊的念頭,當然,讓我娶妻生子也是不可能。

    我和祖父祖母說,想要去各地游歷,順便救治百姓,我家自父親去后已經(jīng)無人頂門立戶,想來也沒人為我舉薦做官,四處游歷做些力所能及之事,也不枉來世上一趟。

    并坦言我喜歡張家的女兒,師父也讓我游歷回來就成親。

    我從沒想過撐不住三年怎么辦,做不到,死著和活著沒什么區(qū)別。

    我以為祖父祖母會很生氣,也許還會將我逐出家門,誰料祖父居然大贊我有志氣,又說什么“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之類的話,夸我有風骨、知善惡,和祖母一起收拾起家中的細軟供我出游,并開始準備彩禮。

    而后三年,我走過許多窮山僻壤、邊關不毛之地,救治過不少窮苦可憐之人,也曾經(jīng)歷過被賊寇掠入山中、最后毒死一寨子賊寇下山的事情;

    我的心中并沒有善惡之分,一切不過是為了達到我的目的。

    要想“名揚天下”,光會治病是不行的,很多時候還要讓人知道你的手段,否則人人都當你是“濫好人”,做事不免束手束腳。

    閑暇時,我也會和張茜通通信,不過大多數(shù)時候我都在偏僻之地,有時候忙的連寫信的時間都沒有,通信的機會也越來越少。

    很快,我的名聲就漸漸有了,手頭拮據(jù)的時候在有錢人家取些醫(yī)資藥費,倒也過的不差。

    到第三年上,我決定做一件大事,風風光光回京。

    此時秦州正起了一場瘟疫,來勢洶洶,無醫(yī)者敢去,秦州州牧遍召醫(yī)官,醫(yī)官卻紛紛逃離此地,僅有屈指可數(shù)的郎中留下控制疫情。

    我這時候已經(jīng)頗有些名頭了,毅然決然地去了秦州,幫助秦州州牧解決疫情。我年輕,又沒有提過自己杏林張家的出身,初時自然不能服眾,但醫(yī)術和其他本事不同,你手上有真功夫,很快就能顯露出來。

    漸漸的,秦州的醫(yī)者皆奉我為首,諸州又送藥送醫(yī),我直接住在了疫區(qū)和患病之人同吃同住,終于控制住了恐慌,一點點解決了疫情。

    事成之后,我果然受到朝廷嘉獎,召我第二年春天和救治災民有功的秦州州牧一同入京。

    然而我志得意滿回到京城,等到的不是師父欣慰的夸贊,卻是張茜在去年秋天已經(jīng)被送入宮中的結果。

    “你騙我?!”

    我想,我向師父質問時的表情應該是兇頑又讓人驚駭?shù)?,至少師父露出了像是面對洪水猛獸一樣的表情。

    “三年來,我從未讓我夫人答應任何人的求親,我一直讓茜兒在等,但這次沒有辦法,皇后親下的懿旨,點了茜兒入宮……”

    他聽見他說:“宮中那位至今無子,我張家男丁眾多,茜兒又通醫(yī)術,宮中想要茜兒進宮,順便調理后妃們的身子。為了保全張家,為了江山社稷,我不得不如此為之。如果你要覺得我張家對不起你……”

    我沒聽他接下來說什么,此刻我只有殺人的沖動,為了不讓張茜聽到我“弒師”的名頭,我強抑著怒火離開了張府。

    離開張家后,我一片茫然。

    我知道自己不是個善人,之前那么努力的行善,不過是想要得到張茜,如今張茜入了宮,我作所作為都成了笑話,又能何去何從?

    張家的兄弟們都來找過我,希望我能冰釋前嫌,我斷然拒絕,并且和張家劃清界限,從此誓要成為路人。

    如果他們真是如表面上表現(xiàn)出的那種風光霽月,選秀之時,為什么不坦言張茜身上已有婚約?已經(jīng)失勢的皇后真的會因為這個就降罪張家?

    我恨,恨的夜夜如蟲蟻噬心,仇恨讓我重新找到了自己,那個對世界充滿仇視,想要毀滅全部、包括我自己的野獸。

    “張家……皇后……皇帝……”

    他們搶走了我的一切。

    如果張家犧牲張茜是為了地位和安全,那我就攪得張家從此不得安寧。

    如果太后強召張茜入宮是為了劉甘生兒育女,那我就要劉家斷子絕孫。

    如果皇后想要調理身子是為了誕下皇子,我就讓她永不能生育。

    至于那位皇帝,他奪走了我的張茜,我必讓他痛苦欲絕而死!

    我本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只是想要向這世上最有權勢的一群人復仇,遠沒有那么容易,而我所擁有的武器,僅僅是醫(yī)術而已。

    我開始汲汲于權勢,我原本就善于偽裝,我佯裝成世人對“名醫(yī)”期待的那個樣子,我開始學著我的師父那樣不茍言笑、沉默寡言,從不提起任何人的*。

    漸漸的,那些有麻煩的貴人們都來找我。我能作惡,也能為善;我可以解決那些達官貴人的難言之隱,也能讓那些深閨婦人笑著弄死仇敵;我得到了無數(shù)人的信任,也將這些信任轉化為我的力量。

    張家見我“自甘墮落”,心中愧疚,想要舉薦我入太醫(yī)院為官,我嗤之以鼻。太醫(yī)院想要進入如此容易,但我要想做到的事情,遠不是進了太醫(yī)院就能辦到的。

    我憑借醫(yī)術在京中奠定了不弱于張家的名聲,而張家自知理虧,從不計較我的囂張跋扈,更讓人好奇我的來歷。

    托師父的福,當年我在外行醫(yī)用的是我的字順之,從少年長成青年,又在外游歷,我變化頗多,除了張家,沒幾個人知道孟帆和孟順之是同一個人。

    張家人任太醫(yī)令的太醫(yī)局,可謂是張氏一門一手遮天,很多人不想讓太醫(yī)局知道的事情,或是和張家有嫌隙的,都來找我解決。

    我一步步掌握了許多人的把柄,卻從不用來要挾或請求什么,這讓他們用我用的更加放心,而我,也知道了越來越多的消息,越來越多的秘密。

    當我知道宮中那位皇帝并不喜歡女人,后宮里的女人僅僅是擺設時,我心中又升起了一絲希望。

    如果皇帝死了、太后死了、皇后死了……

    也許張茜可以出宮為尼為道,我還有機可趁?

    我的目標前所未有的清晰,為了將宮中攪個腥風血雨,我先是通過太后之侄呂鵬程的舉薦進了宮廷,而后一步步得到了太后和皇后的信任。

    呂鵬程是個情種,蕭貴妃入宮之時曾嘔血三升,是我治好了他身上的病和心上的病。我和他說,死了就真死了,等待到底卻還有一絲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