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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弄來的方子,最是不露痕跡,一開始只是像是風(fēng)寒入侵,慢慢的腿軟無力,最終會癱軟在床,沒有力氣呼吸……” 靜妃臉上露出了一絲羞愧:“當(dāng)年我并不愿這么做,但老二和你年紀(jì)太近,方老大人又剛剛坐穩(wěn)吏部尚書……” “什么時候?” 劉恒抹了把臉,一下子站了起來。 “什么?” “什么時候會出事!” 劉恒感覺腦子不能再想,頭也有些暈眩,那種驚駭已超出他可能接受的限度,讓他對自己的母親生出了深深的恐懼。 “這也是我不明白的地方,照理說,老二前幾年就該發(fā)病了,當(dāng)初他突染‘惡疾’的時候,我還以為不是那狐貍精動手,只是他恰巧毒發(fā)了,所以不敢伸手幫淑妃求情……”靜妃干促地咳嗽了聲,“咳咳,老三,老三大概這兩年……” “我從沒想過是這樣!我還以為您是為了保護(hù)我,不敢在貴妃的盛寵之下得罪父皇,所以任由二弟被送去觀中……我以為因?yàn)槲?,引得淑妃從此和您恩斷義絕,連我在二弟面前都有些羞慚……” 劉恒覺得這簡直荒謬到了他難以接受的地步。 因?yàn)樗哪赣H一直是被欺壓的那一方,所以他總是將袁貴妃豎立成迫害者的身份,對她痛恨無比,對被迫蜷縮在宮中不得伸張的母親深深同情,甚至想著等自己長大,必定要袁貴妃后悔,讓她悔恨自己曾經(jīng)苛待過他們母子,又害死過自己那么多的兄弟…… 可今天,他的母親告訴他,她一直避守不出是因?yàn)樗膬蓚€弟弟遲早是要死的?她早就已經(jīng)做好了準(zhǔn)備,就等著他們死了讓他成為唯一的那個人選? 那她和袁貴妃又有什么區(qū)別! “你這是在怪我?” 看到劉恒的眼神,靜妃的表情一下子冷漠起來,似乎被傷的很深:“你以為我是為了什么使出這些手段?若能成為賢后,誰愿意滿手骯臟?要不是我做了種種安排,我忍辱負(fù)重,被埋在土里的就是你我母子二人!誰都可以怪我,就你不能!” 劉恒踉蹌了一下,滿臉頹喪:“是,只有我不能……全是因?yàn)槲摇?/br> 他看著自己的母親,只覺得身上背著一塊大石頭,壓的他喘不過氣來,甚至快要跪到地下去了。 他也真的這么做了。 劉恒噗通一下對著靜妃跪下,狠狠地磕了幾個響頭,聲嘶喉哽地說:“母妃,我不會去蓬萊殿,但我也不想當(dāng)什么太子了。等明日,我就和父皇去說,我也愿意就藩,去做一賢王……我……” 他眼淚滾滾而下。 “我發(fā)現(xiàn)我做不了這些事情……母妃,我根本不適合當(dāng)皇帝?!?/br> “放屁!你是從我肚子里爬出來的!你是長子,是嫡長子,你就是上天注定的皇位人選!” 靜妃握著石桌,整個人劇烈顫抖。 “我倒情愿你說你要去蓬萊殿,不會辜負(fù)我的一番心血!你若不能當(dāng)上太子,那我的犧牲算什么!我王家滿門又如何興起!我在那jian妃手下將你一點(diǎn)點(diǎn)養(yǎng)大,不是為了讓你當(dāng)賢王的!” 劉恒跪倒在地,只覺得四周到處是墻,自己被困在墻里,無論從哪里都走不出去,哪怕他不想再玩這個游戲了,身邊所有的人也會將他推回墻里,讓他不停的碰壁。 他開始想到別扭的二弟,想到冷宮里受盡迫害依舊關(guān)心老四的三弟,想到那些他曾經(jīng)抱過卻沒有一個能活到自己站住的弟弟們…… 這就是帝王家嗎? 這就是他未來要不停面對的? “我不知你這么軟弱。我總想著你去了東宮,離開了我的身邊,就會漸漸明白在這個墻里,你不爭就是死,爭下去才是活路……”靜妃失魂落魄著:“陛下說的沒錯,是我把你養(yǎng)壞了,把你養(yǎng)得像是只狗,而不是狼……是我的錯,我的錯……” “不,是我懦弱無能,母親不要自責(zé)!” 劉恒膝行至靜妃膝下,抱住她的身子。 “讓二弟、三弟去蓬萊殿吧,讓他們?nèi)サ悄莻€位子!等立了太子,我去藩地就國,我將您接出去,離這里遠(yuǎn)遠(yuǎn)的,您愛去哪兒就去哪兒,我陪您!我們不熬了,行嗎?” “你可知我為了那一天,布置了多久?”靜妃默默地將兒子的頭推開,面無表情地說著:“你父皇好寵幸那些身份卑微的賤人,為了不讓那些賤人爬上來,我這雙手早就不干凈了。若不是方淑妃識趣,早早靠上來,也沒有劉祁什么事……” 她像是豁出去讓兒子明白后宮多么殘忍似得,不管不顧地說著:“就連方淑妃手上,也滿是人命。劉凌之前,總共有五位皇嗣,我只對其中一位下了手,其他四個夭折的皇子,究竟是誰的謀劃,你不妨猜猜?!?/br> 劉恒難以忍受地咬緊了牙關(guān)。 “除此以外,袁貴妃的廚房里有一做糕點(diǎn)的宮女,名為朱衣,她的父親被安置在我弟弟府上做馬夫,她一家都攥在王家,所以不得不聽我的,此人以后可以隨你差遣,哪怕是往糕點(diǎn)里投毒……” “劉凌身邊那個叫王寧的宦官,他有一兄弟,當(dāng)年曾為他殺了人,隱姓埋名藏在京中,罪證在你舅舅手上。王寧天生就是天閹,為了日后有能力救事發(fā)的兄弟,所以進(jìn)了宮來,若劉凌日后有所不對,你可對他差遣。哦,他和朱衣假作對食,但我看這幾年似乎有了真情意,你可用此謀算……” “方淑妃身邊的青鸞、綠翠有情郎在外謀官,我曾答應(yīng)三十歲之前送她們出宮,如今我也沒了這個能力,你得小心她們反倒向方淑妃那邊……” “你父皇身邊……” 她一點(diǎn)一點(diǎn)說著自己這么多年的謀劃,劉恒渾身上下寒毛直立,胃中、喉頭不停地有異物翻涌,就如同他每次和不潔的東西接觸后那般痛苦。 靜妃沒有看他,只顧著說著自己曾經(jīng)禪精竭慮做出的自保之舉,亦或是先發(fā)制人所暗設(shè)的那些手段,無一不讓人觸目驚心。 終于,劉恒支持不住了,爬起身一頭栽到一棵松樹之下,稀里嘩啦吐了個干凈,扶著松樹大口大口的喘氣。 “你看,吾兒,你我身上早就背著這么多孽債,你若不能登上皇位,光這么多人,就足以讓你死無葬身之地。你做不了賢王,劉祁也做不了賢王,你們?nèi)值芾?,若你登基,劉凌恐怕還能留個賢王之位,劉祁卻怕是要和你不死不休……” 她嘲笑似的對兒子齜了齜牙。 “活下去吧,忍到你兩個弟弟毒發(fā),又或者你先死在袁賤人的手上,到底怎么選,你自己想一想!” 劉恒喘著粗氣,像是背后有什么冤魂在追趕一般,慌不擇路地逃出了長慶殿里,連身邊的隨從嚇得叫喚都聽不到。 他一直跑一直跑,直到跑到了宮中的湖邊,這才跪倒在湖前,拼命地撩起水來洗著自己的手、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