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50
了一步,扭頭奔入夜色之中。 劉凌靜立了一會兒,脫下自己的外袍,將夾襖馬甲穿在外袍之下,緩緩將金環(huán)套在臂中,重新邁開了步子。 他劉凌何其有限,竟生在冷宮之中! *** 蓬萊殿里,劉恒守著袁貴妃的靈堂,心中一片冷寂。 兩盞不能滅的油燈是他的職責,劉未堅持讓他為袁貴妃守完頭七。 其實不必他說,劉恒也會守著頭七。說起來,袁貴妃若不是為了他的親事,也不會給朱衣可乘之機。 那個叫朱衣的宮女其實他有印象。當年他母后臨死之前,曾說過朱衣,還說過王寧,綠翠,青鸞,讓他今早把他們抓在手里。 但是他沒聽,他太害怕了,那樣的母后讓他陌生到無法接近,更別提去接觸她留下來的人。 更何況,他根本沒辦法接近朱衣,也沒辦法接近其他人。沒有了母親殿中宮人的幫助,他接近不了蓬萊殿的小膳房,更進不了方淑妃的樂隱殿。 有時候他甚至想,他的母后應該是糊涂了,所以才說出這么多話來,否則為什么二弟和三弟沒事,她安排的內應也都一副對他完全沒有什么異樣的樣子? 如今袁貴妃死了,劉恒又開始痛恨自己。 早知道如此,他就該想盡辦法聯(lián)系朱衣的…… 如果朱衣想要離宮,他親自去說,也許不會讓別人利用。 他越想心中越是郁結,偏偏魏坤也給他趕回去了,沒人排解,那股郁結到了讓他幾乎眩暈的地步,讓他不由自主地想去靈堂外散散心。 “殿下,夜涼了,是不是讓奴婢給您去找件披風來……” “不必了,你就當沒看見我,屋子里氣悶,我出去走走,一會兒就回。” “是,殿下?!?/br> 蓬萊殿里去了主位,如今也是人心惶惶。 他們往日里仗著袁貴妃的勢頭,在后宮里作威作福慣了,現(xiàn)在袁貴妃一死,他們都成了無主之人,還不知道明日會如何,會不會有人痛打落水狗,會不會有人借機落井下石。 宮中沒有主子的宮人都是最慘的,即使分配到新的宮中,也不會有主子愿意信任和重用他們。很多人也許前半生風光無比,下半身只能做些打雜的粗使差事,甚至連主殿都進不去。 更多的,是留在已經(jīng)無主的殿中,過著幾近于苦修一般的日子,就如同長慶殿里那些曾經(jīng)跟隨靜妃之人。 所以,即將封王的大皇子劉恒,就成了不少人希望能夠攀上的人選。哪怕在窮山溝里風光,也不愿在這宮中落難,不是嗎? 心中有事的劉恒自然感覺不到這些宮人態(tài)度的變化。他雖名義上是袁貴妃之子,但過繼在袁貴妃名下時候已經(jīng)十幾歲了,不適合留在袁貴妃宮中,和他們的情誼也不過就是比陌生人熟悉上一點而已。 所以,當他聽到偏室里伺候熱水的宮人們在討論自己時,忍不住就藏起了身子,將耳朵貼在門上,靜靜地聽了起來。 “你說肅州那地方,能跟去嗎?老邱,你見多識廣,和我們說說唄?” 一道尖利的聲音問著身邊的宦官。 “肅州那地方,黃沙漫天,賊寇橫行,胡族雜居,每個人身上都帶著牛羊的sao氣,你說能不能跟去?” 被叫做老邱的人冷笑了一聲。 “你們要去就去,反正我是不去?!?/br> “哎,大皇子明明是長子,還是廢后的兒子,就算一家之中,也都是老大繼承家業(yè),怎么會混到現(xiàn)在這種地步!” 另一個略顯老邁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我看陛下啊……” “你要知道陛下想什么,你就不用去了根到這里來了!” 另一個人嘿嘿地笑。 “去你的!我那是爹媽狠心!”說話之人壓低了聲音,開口問他們:“說起廢后,你們聽說過那個傳聞沒有?” “什么?” “你是說那個傳聞……” “嘿嘿,你也聽過是不是?我估摸著,大殿下還不知道呢?!?/br> “什么傳聞,你說說……” “神神秘秘,討打,快說!” “我聽說,有人見到陛下身邊派了一位少監(jiān)去過長慶殿,出來之后,就傳出那位自縊了。你說巧不巧,他前腳走,后腳那位就自縊了,而且一夜之間人人都知道了……” 老邁之聲中帶著幾分唏噓。 “你是說……靜妃是陛下給……” “這有什么好奇怪的?!崩锨竦穆曇繇懥似饋怼!安蝗ツ福跄茏尨蟮钕掳残牡皆F妃膝下為子?他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兒,人家正兒八經(jīng)當?shù)臻L子養(yǎng)了十幾年的,若不是沒了指望,還不見得拿我們家娘娘當回事呢!殿下啊,說起來心也是狠……” “大殿下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古怪了一點。你說他溫和吧,我曾經(jīng)擋過他的路,給他一腳踹了個狗啃泥。你說他性格暴躁吧,可他讀書識字又能一坐一整天。當年袁貴妃那么折騰他們母子,他居然待我們娘娘跟親生娘親似的……我反正是想不通。” “都是命,陛下要真想讓他當太子,就不會弄出這么多事來了。這下好了,肅州那地方又不太平,人說窮山惡水出刁民,別把命都弄掉了!” “你說會指什么人家的女兒給大殿下?如果嫁妝多一點,也許過的沒那么苦?!?/br> “得了吧,二殿下和大殿下年紀那么近,他今年娶妻,說不定明年就給二殿下指了。我看著啊,這太子的位置十有□□是二殿下的,好人選也都要給二殿下留著。我們這殿下不納妃,下面的幾個弟弟也不好納……” 老邁之人連連嘆氣。 “能給個長得齊整的就不錯了。京官里不是有一半都是家境敗落的昔日侯爵嗎?估計給配一個空頭爵爺?shù)呐畠壕筒诲e了?!?/br> “嘖嘖,你可別再說了,我還想走蓉錦姑姑的路子跟著殿下去就藩呢,聽著你分析的,我怎么心驚膽戰(zhàn)呢?” “這些都是小事,說不定殿下都能忍……” 老邱嗤笑了一聲。 “可惜這位殿下是個愛潔的……” “怎么?這還有講究?” “你們是不知道,我便是來自西北。西北干旱缺水,尋常百姓很少洗澡,更別說洗頭,頭上又虱子那是常事,身上有跳蚤也不稀奇。到了冬天的時候,身上實在是臟了,就敞開衣衫,曬曬太陽,直曬的皮膚冒油,拿手那么一撮,搓下一大條泥條來,美名其曰‘洗旱澡”……” “老邱你快別說了,說的我快吐了!” “這就要吐?你都要吐,你想想看這位殿下如此愛潔,該怎么在那地方待下去!從京城到肅州要路過不少窮惡之地,驛站也不見得干凈,這一路上有的折騰。你們要跟去?先跟著被折騰掉一層皮吧!我聽說小錢子剛到他身邊的時候,被殿下命人用絲瓜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