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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德終于等到了這一天,心中反倒有些輕松。 “以陛下的精明,查出一切不過是時間的事,反正父親已經(jīng)報病,以現(xiàn)在的局面,我們在不在京中都已經(jīng)無所謂了,正好宜君也回來了……” 這諾大的家業(yè),幾代人的經(jīng)營,說拋棄就拋棄任誰也要考慮許久,更別說一直立于不敗之地的方孝庭。 可誠如方順德所言,形勢已經(jīng)壞到了他們不得不想退路的時候。他們既然要動手,自然是以大局為重…… 方孝庭立了片刻,似是不太能接受這個建議。 但最終,他還是壯士斷腕般地開了口。 “……宜君,你準備準備吧?!?/br> “父親……” “你大哥說的對!去準備吧!” “……是?!?/br> *** 方府,東院內(nèi)。 方順德的長子方嘉已經(jīng)纏綿病榻許多年了,他先天就有心疾,心情不能大起大落,也不能久站或隨意動作,好在除此之外,也沒有什么其他毛病,這個心疾也沒有遺傳給其他子女。 他生有兩子,長子方瓏,次子方琳,性格截然相反,是方嘉最珍視之人。 然而到了此時,他也只能囑咐這一個。 “琳兒,上元節(jié)一過,你就要聽從你祖父的安排去游學,有些話,為父今日要囑咐你……” 方嘉微微喘著氣,靠著床柱說道。 “父親,您身子不好,還是躺著說吧?!?/br> 方琳有些擔憂地上前攙扶著父親躺下。 突然間,方琳突然直了直身子,有些困惑地側(cè)耳聽了聽外面的動靜。 “父親,您有沒有聽到什么鑼鼓聲?” “今日是上元節(jié),有鑼鼓聲不是正常嘛!” 方嘉微笑著,拍了拍兒子的手。 “父親說的是?!?/br> 一向頑劣的方琳在父親面前卻猶如貓兒一般乖巧。 “明日一早你就要跟你堂兄們走了,我知道你叔公已經(jīng)安排妥當,不過你和他家的小子有過過節(jié),我還是放心不下。” 方嘉從枕下摸出一疊東西,塞到兒子的手中。 “我不知道你堂兄們讀書的書院在哪里,讓你帶許多金銀出去也不合適,你便把這些帶走吧。到了地方,拿著這些東西去找嘉慶樓的掌柜,他會幫你打理這些產(chǎn)業(yè)?!?/br> 方琳低頭一看手中的那些紙和木頭,赫然一驚。 “父親,這,這不是田契和鋪子的桃契么!怎么把這些給我!” “我們在府里,用不上這些。我雖是你祖父的長子,但身子羸弱,也繼承不了家業(yè),長房的一切遲早是你兄長的,唯有這些,有你母親的陪嫁,還有我私下積蓄的一些產(chǎn)業(yè),并不在公中,就當提早給了你,讓你分家不至于太窮酸了?!?/br> 他眼中微微泛紅。 “你娘心腸軟,明早肯定不會去送你,她舍不得你,但我們都會一直牽掛你的?!?/br> “父親,你還說我是小孩子,這話說的,跟孩兒以后不回來似的。男子游學乃是慣例,最多三年,最少一載,明年過年,說不得我就回來了!” 方琳看了看手中巨額的家產(chǎn),心中有些不安。 “而且父親私下給了我這些,哥哥要是知道了,恐怕心中要有心結(jié),孩兒還是……” “叫你收著,你就收著!” 方嘉難得嚴厲地板起臉。 “留在你這里,比留在我這里合適!” “好好好,孩兒收著,孩兒收著,您別生氣,別生氣!當心心疾又犯了!” 方琳驚得連忙安撫,將父親送出來的東西胡亂塞在懷里。 “我好生收著,必定不敢有失!您要的時候,盡管找孩兒來取!” 方嘉見兒子收起了田契地契,這才重新露出笑容,像是心中放下了一塊大石。 “琳兒,和你說了這許多話,我也累了,你回去休息吧。明天城門一開你就走,不要睡過了頭,耽誤了事情。你叔公可沒有祖父那么好說話!” “嗯。孩兒退下了,父親也好好休息?!?/br> 方琳點了點頭,剛準備離開,又頓了頓。 “父親,您真沒聽到外面的鼓聲嗎?怎么好像不太像是普通雜耍伎人敲的鼓……” “沒有,你去吧。好生收好這些東西,千萬不要給叔公家的人看見。他們……他們靠不住?!?/br> 方嘉看著兒子,意有所指地繼續(xù)說:“如果他們在路上有什么不對,你就自己走,不必非要看他們臉色,知道嗎?” “咦?可以這樣嗎?叔公和祖父不會生氣嗎?” 方琳驚喜地睜大了眼睛。 對于一個性子跳脫的少年來說,可以自己離家行走實在是太大的誘惑了。 “有什么不可以,你可是我的兒子,怎么能受別人委屈!”方嘉溫柔地笑了,“你出門帶好侍衛(wèi)老鐵,再帶好你的兩個伴當,他們都是穩(wěn)妥之人,只要有他們在你身邊,你想走就走,有什么訓斥,我給你擋著?!?/br> 方嘉對兒子眨了眨眼。 “反正我有心疾,是不是?” 方琳哈哈大笑,對父親長長地做了個揖,腳步輕快地離開了。 太好了! 他早就看那些拿腔作調(diào)的堂兄弟們不順眼,誰要跟他們一起走! 等出了城,他自己去白鹿書院,又不是沒出過門! ☆、第119章 禿發(fā)?焦發(fā)? 金甲衛(wèi)一出動,再無懸念。 劉未身邊的金甲衛(wèi),是代國開國開始世襲的府兵,皆是深受數(shù)代皇恩的良家子出身,從可以拿得起兵器開始便開始訓練,舉凡騎射、步戰(zhàn)、儀仗,樣樣精通。 他們的人數(shù)維持在一千以內(nèi),是精兵中的精兵,只負責紫宸殿和宣政殿附近的護衛(wèi)工作,直接受皇帝管轄,當年先帝之時的宮變,金甲衛(wèi)死傷慘重,成功的拖延了叛軍的進攻,使得皇帝成功撤走,后來蕭家、方家等將門想要收編金甲衛(wèi),這些衛(wèi)士或自盡,或?qū)幩啦粡?,保留下來的不過十之一二。 現(xiàn)在的金甲衛(wèi)是劉未登基后重新組建的,論精銳,雖不比前朝的同袍,但比起守衛(wèi)京中的禁衛(wèi),卻個個是強手中的強手,精挑細選而來。 方老賊為什么情愿舍近求遠在各地引發(fā)動亂,也不愿意學蕭、薛等家族一般逼宮造反,一來因為他們方家遠不能和世代將種的蕭家比,二來宮里也沒有像是前朝太妃們一般的內(nèi)應,更多的原因,是他們并沒有能夠敵過金甲衛(wèi)的信心。 金甲衛(wèi)出動,代表皇帝已經(jīng)親自過問此事,并且對待劉凌像是對待自己的安全一般慎重。 剛剛劫后余生的官員們,自此之后,要重新估摸下這位皇子在皇帝心中的地位,遠的不說,歷朝歷代,金甲衛(wèi)甚至都沒有派去保護過儲君,可皇帝卻讓金甲衛(wèi)出城了…… 這值得讓許多人深思。 金甲衛(wèi)一到,劉凌就不能在此地繼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