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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一落難之人罷了,葛通判客氣。” 劉祁微微頷首。 “我和揚波這邊,要多麻煩通判照顧了?!?/br> 在君臣名義上,他是朝廷冊封的秦王,正兒八經(jīng)的親王之尊,葛峰是臣;以家中關(guān)系來看,莊揚波是他的伴讀,又是葛峰的晚輩,自己也算是他的晚輩,這關(guān)系說親也親,說遠也可以遠,端看劉祁自己怎么放自己的位置。 見劉祁并沒有頤氣指使,而是很客氣的任由自己安排,葛峰也松了口氣,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伸手往里面一引。 “門口不是說話的地方,兒郎你們先進來休息。舒州離這里頗遠,想來你們一路也辛苦了,到了這里,就當是自家,不要客氣。” 莊揚波小小地歡呼了一聲,可憐巴巴地向葛峰要吃的。 葛峰從小看著莊揚波長大,知道他祖父對他雖然嚴,可物質(zhì)上從沒有虧待過他,見他居然餓到要吃的,眼眶也是一熱,摸了摸他的頭,又吩咐身邊家人去街上最著名的鋪子再買幾道點心。 趙狗蛋是慶州下轄到處跑的,自然知道那個有名的鋪子,見那下人得了令就出門,一時間只覺得口水都要流出來了,臉上也是喜笑顏開。 “這位是?” 雖然趙狗蛋看起來不太像什么達官貴人,可葛峰也不敢怠慢,跟秦王出京的都沒有什么普通人物,萬一是誰家的公子,得罪了也不太好。 “這位是我們在路上認識的朋友,如果不是得到他的照顧,我們也進不了慶州,這是我們的恩人。” 劉祁非常慎重地介紹了趙狗蛋。 “既然是二郎和揚波的恩人,就是我葛某的恩人,請進,都請進!” 聽到是半路認識的,葛峰也沒有露出什么其他神色,臉上依舊帶著客氣的微笑,一手牽著莊揚波,領(lǐng)著幾人就往安排好的院子里走。 趙狗蛋聽到劉祁和葛峰這么評價他,心中一片guntang,只覺得自己沒有幫錯人,這齊家兄弟都是講義氣的漢子。 只是他從來沒進過這樣的大戶人家,莫說是通判府了,他這種乞丐遇見縣府都繞著走,此時跟在葛峰身后,未免面露拘束,束手束腳,一路上還忍不住好奇的東看西看,直到看到幾個穿著綾羅的侍女,終于忍不住滿臉通紅地低下頭去,連頭都不敢抬。 一切都看在葛峰眼里,他人情達練,自然猜出了趙狗蛋大概是兩個孩子落難時交的朋友,心中雖然沒有嫌惡他,但卻已經(jīng)做了決定,決計不會讓他亂跑,將秦王和莊揚波還活著的消息送出去,搶了這份搭救的恩情。 在他想來,籠絡(luò)這種人也容易的很,好吃好喝供著,過個幾天,送他走都不愿意走了。 秦王雖然政權(quán)失敗被就藩秦地,但畢竟是正兒八經(jīng)的龍子龍孫,如今方黨亂成一片,秦王的地位就變得“奧妙”起來,葛峰這人不愿意多生事端,可送到手邊的富貴也不會推走,將劉祁自然照顧的是無微不至,對莊揚波更是恍如親生父親一般,恨不得帶到自己屋里歇著算了。 莊揚波也是個愛撒嬌的脾氣,一下子給姨丈看看自己磨爛的腳,一下子給他看看自己身上摔出的傷痕,看的葛峰大驚失色,又把家里備下的家醫(yī)請了來,仔細給三個孩子都檢查了一遍。 劉祁和莊揚波都還算是皮rou傷,就是吃了些苦,那趙狗蛋最是尷尬,他頭上身上有虱子,家醫(yī)自然不愿意這樣的人住進府里,私下里悄悄建議葛峰讓兩個好好的孩子離他遠點,又希望趙狗蛋把頭發(fā)剃光,再用藥粉細細擦上幾天,把身上的虱子都滅了再說。 趙狗蛋一聽要剃頭發(fā)就使勁搖頭。他是叫花子出身,冬天沒頭發(fā)要凍死,有虱子倒沒什么,不過考慮到富貴人家恐怕忌諱這個,也答應(yīng)了一定會泡藥浴,再擦藥粉除虱,只是面上還是露出了幾分不痛快。 晚膳一過,莊揚波給葛峰帶去問清楚情況去了,劉祁留在自己屋里給京中寫信,葛峰是通判,有直達天聽的渠道,用這個送信倒是正好。 也是因為這個,他才同意和莊揚波冒著危險來找這位姨丈。 趙狗蛋吃也吃飽了,喝也喝飽了,他是個受不得伺候的性子,被婢女一個“少爺”長一個“少爺”短喊的雞皮疙瘩直起,隨便往身上拍了幾把藥粉就去隔壁房間找劉祁去了。 待見到劉祁在寫信,趙狗蛋不無羨慕地開口:“你還會寫信?我現(xiàn)在終于相信你們都是大戶人家的孩子了?!?/br> “會寫字又如何?還不是找不到差事,混不到飯吃?還是你有本事多了?!眲⑵钐痤^來微微一笑。 “我這還有一點寫完,趙兄你自己找地方坐?!?/br> “嘖嘖,不一樣,真是不一樣。” 趙狗蛋邊搖頭邊找個凳子一屁股坐下。 “你這到了親戚的地方,頓時就有公子哥的氣派了?!?/br> “是嗎?” 劉祁忙于將自己的經(jīng)歷回報于京中,有些漫不經(jīng)心地搭著話。 “我說齊二,羊波被他姨丈帶走了,你就一點都不好奇?” 趙狗蛋滿足著自己的好奇心。 聽到這里,劉祁嘆了口氣,放下手中的筆。 “你想問什么?想問就問吧?!?/br> “你既然說了,那我就問了?!?/br> 趙狗蛋也面色一整。 “我看葛通判對你比羊波還客氣,但是對羊波卻很親密……” 他眨了眨眼。 “你是不是你爹前妻生的?羊波是后娘生的?” “你這都什么和什么!” 劉祁大笑。 “不是,葛通判好像有些怕你,我以為你是那種大戶人家可以繼承家業(yè)的兒郎,所以……” 趙狗蛋開始漫無目的地猜測。 “還是說你其實還有個大哥,你們都不是正室生的,你大哥要繼承家業(yè)了,所以你們都被趕出來了?否則你們這樣的人家,怎么會在外面流浪呢?” 聽到趙狗蛋開始猜測自家的事情,劉祁的好心情蕩然無存。 “我大哥并不會繼承家業(yè)?!彼局樥f著:“不過我確實不是正室生的。” 趙狗蛋只是隨便猜猜,見劉祁好像有些不太對勁,連忙打住了話頭。 “咳咳,是我不好,亂猜猜。你們接下來怎么辦?回家去?” “是,我原本是從家里出來,去繼承家里一處產(chǎn)業(yè)的,只是走到半路上遇見了歹人,和家里人走散了?,F(xiàn)在再去原本要去的地方,身上也沒了證明的東西,只能回家去,叫我父親再派人送我過去。而且我家里人死了不少,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