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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及把被子蓋好。
就這樣,好像一切都回到了事情變得復雜、最終亂套之前。
不過看著床邊那個鼻青臉腫的年輕人,薩奇知道,他們已經回不去了。
***
詹米越來越覺得,格雷和他養(yǎng)父之間氣氛詭異。
之前格雷剛見到薩奇時的表情完全不像是與一段時間沒見的家人重逢,無論是恐懼得全身僵直,還是回過神來甜膩的擁抱;而現在他眼睛黏在薩奇身上、對方看過來時又慌慌張張躲閃的羞澀樣子,更是微妙無比。倒是薩奇的舉止還算頗有分寸感。
三人一起吃了頓豐盛的早中飯,格雷心有余悸地講起他在精靈故地的遭遇。
“……精靈的時間觀念真是太可怕了?!备窭渍ι啵澳莻€信使說他去年才找到這里,還覺得已經很快了!……啊?!彼行擂蔚刈采狭怂_奇的目光,臉一下漲得通紅。
“老實說,我不希望你找回去,也不希望他們找到你,就是怕又發(fā)生這種事情?!彼_奇承認,“但我當年單方面剝奪了你回家的權利,當他來的時候就覺得——也許還是應該給你這個選擇?!?/br>
“我把項鏈還給你,本來是想著以后可以慢慢告訴你更多。”薩奇瞥了眼詹米。那家伙咀嚼水果都很艱難的樣子,不知是因為臉腫還是牙松,“可惜沒料到還有這么一回事?!?/br>
“叔叔……”格雷弱弱地請求,“你還是……把詹米的臉治好吧……”
“你倒挺大方?!彼_奇凌厲的眼神削得格雷一抖,“這種事情也是可以簡簡單單原諒的?”
格雷瑟縮了一會兒才鼓起勇氣:“詹米他當時控制不了……”
他努力抬起眼睛直視薩奇:“我們都有弱點,都會有失控的時候,所以……”
”你怎么能確定不會再犯?”薩奇的嘴唇在顫抖。他知道格雷說的不僅僅是詹米,“你知道有多少不健康的關系,就是在這種無底線的原諒里越來越崩壞的?”
格雷的眼睛清澈得透亮:“……我相信不會?!彼蚱鸬淖旖且矆远ó惓?,“如果再犯,我也絕對不再原諒?!?/br>
詹米聽得心驚,開始認真反省自己之前要挾格雷給自己用手服務算不算在“再犯”邊緣試探。
不過他也沒錯過薩奇臉上一晃而過的心虛——所以這倆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好吧?!彼_奇招詹米過去,在他臉上描畫了一陣。詹米腫脹青紫的五官漸漸復歸原形。
薩奇看著詹米沖格雷傻笑,格雷則吐出舌尖回應,拿起刀叉把盤中的甜瓜碎尸萬段:“別忘了你保證的,會負起責任好好照顧格雷?!?/br>
“請放心,包在我身上!”詹米并攏手指點了下額頭。
“……呃?”格雷來回看著兩人,“負起責任?”
“你們不是在交往么?!彼_奇的甜瓜已經成了泥,只能用勺舀著吃,“他要敢再對不起你,就不只是暫時毀容的問題了?!?/br>
“我們什么時候……”格雷瞪著趁他昏迷信口開河的詹米,對方一臉驚悚把食指豎在嘴唇上。
啊。格雷也一下子反應過來。已知詹米標記了他的情況下,自己和詹米交往一方面可以避免叔叔成為屠龍勇者,另一方面——也可能是目前這個奇葩狀況最能讓叔叔接受的版本了?
第82章岳父地獄
“不過說實在的,和龍交往……”薩奇扳著臉,“我沒聽說過這樣的先例。你們不是通常會把伴侶弄死么?”
“不會的!格雷只要不生孩子就不會有事!”詹米幾乎要變出條尾巴殷勤地搖晃,“而且有了這個契約,我肯定會對格雷忠貞不貳的!”
薩奇瞇起眼睛:“你們的壽命也很長?一兩百年還好,再久……怎么都會厭倦了吧。”
“我不會的!”
“我說的是格雷?!彼_奇冷漠道,“他要是厭倦了,你豈不是會黏著不放?”
詹米委屈巴巴看向格雷,對方卻埋頭吃麥片,嘴里哐嘰哐嘰很是熱鬧。他這才想起格雷配合自己假裝情侶大概已經是極限,還要他山盟海誓永不變心就有點過分了?
“不過可能至少比人類好些?!币姼窭撞惶珶崆?,薩奇口氣倒是緩和了點,“人類——他們的盛年一眨眼就過去了,眼睜睜看著他們衰老、病重、死亡,每次都是創(chuàng)傷。反正和人類交往一定要慎重,別太真情實感!”
格雷轉而與一根法棍斗爭起來,仔細掰成小塊,挨個嘗試各種不同的蘸料。
“所以只有精靈適合?”詹米難掩譏諷。
“精靈才是最需要提高警惕的!”薩奇陰沉著臉搖頭,“我曾經交往過一個家伙……”
格雷一下子豎起耳朵,一雙圓溜溜的藍眼睛緊盯著薩奇。
“咳!”薩奇尷尬不已地移開視線,講起了大道理,“精靈有著近乎無限的時間,財富通常也不成問題,欲望又不是很強烈,所以大多不會拘泥于人類通常的交往模式……”
“叔叔交往過的人是怎么樣的?”格雷打斷他的虛與委蛇。
“不怎么樣?!?/br>
“他多大了?”
“……和我差不多吧。”
“他長什么樣?好看么?”
“……”薩奇如坐針氈,起身收拾餐具。
“性格怎么樣?品行呢?為什么說他不怎么樣?”
薩奇鎖起眉頭瞪他。格雷嚶地縮了一下,但還是翻著眼睛堅持想知道。
“……他就是個除了臉一無是處的家伙,一個人渣——精靈渣?”薩奇鼻子里哼了一聲,“你記住了,不要被外表蒙騙,一時激情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格雷微微嘟著嘴,也收起餐盤。詹米剛才沉迷于觀察這兩只的微妙互動,連忙抓緊時間又塞了個煮雞蛋——這餐飯對于他來說實在太過寡淡了。
“好了,給我看下你的傷?!彼_奇翻開格雷的衣領——一年里他又結實了不少,之前量身定做的上衣繃在胸前有些緊張,讓薩奇有點分神。不過他還是把注意力集中在格雷破損地方,讓皮膚和肌rou加速恢復,慢慢消去疤痕。
魔法能做到的也就是這些了。真正能治愈傷口的,還是時間。
***
“你之后有什么打算么?”他看著格雷整理好襯衫,“就這么丟下父母和族人不回去了?”
格雷擺弄著扣子,眼睛一下子紅了。
那畢竟是他的爸爸mama,養(yǎng)育他成長的叔叔阿姨。
但看到了外面的世界,格雷就絕對不可能再留在那深山老林里陪他們做夢了。也許精靈們可以仗著青春永駐在那個小小的聚居區(qū)里茍延殘喘下去,但格雷可不想有朝一日和他們一同消亡。
他想起臨走前給爸媽留下的紙條,不知道他們看到會作何感想——
“我愛你們,但我真的不能繼續(xù)過這樣的生活了。讓你們失望實
就這樣,好像一切都回到了事情變得復雜、最終亂套之前。
不過看著床邊那個鼻青臉腫的年輕人,薩奇知道,他們已經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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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米越來越覺得,格雷和他養(yǎng)父之間氣氛詭異。
之前格雷剛見到薩奇時的表情完全不像是與一段時間沒見的家人重逢,無論是恐懼得全身僵直,還是回過神來甜膩的擁抱;而現在他眼睛黏在薩奇身上、對方看過來時又慌慌張張躲閃的羞澀樣子,更是微妙無比。倒是薩奇的舉止還算頗有分寸感。
三人一起吃了頓豐盛的早中飯,格雷心有余悸地講起他在精靈故地的遭遇。
“……精靈的時間觀念真是太可怕了?!备窭渍ι啵澳莻€信使說他去年才找到這里,還覺得已經很快了!……啊?!彼行擂蔚刈采狭怂_奇的目光,臉一下漲得通紅。
“老實說,我不希望你找回去,也不希望他們找到你,就是怕又發(fā)生這種事情?!彼_奇承認,“但我當年單方面剝奪了你回家的權利,當他來的時候就覺得——也許還是應該給你這個選擇?!?/br>
“我把項鏈還給你,本來是想著以后可以慢慢告訴你更多。”薩奇瞥了眼詹米。那家伙咀嚼水果都很艱難的樣子,不知是因為臉腫還是牙松,“可惜沒料到還有這么一回事?!?/br>
“叔叔……”格雷弱弱地請求,“你還是……把詹米的臉治好吧……”
“你倒挺大方?!彼_奇凌厲的眼神削得格雷一抖,“這種事情也是可以簡簡單單原諒的?”
格雷瑟縮了一會兒才鼓起勇氣:“詹米他當時控制不了……”
他努力抬起眼睛直視薩奇:“我們都有弱點,都會有失控的時候,所以……”
”你怎么能確定不會再犯?”薩奇的嘴唇在顫抖。他知道格雷說的不僅僅是詹米,“你知道有多少不健康的關系,就是在這種無底線的原諒里越來越崩壞的?”
格雷的眼睛清澈得透亮:“……我相信不會?!彼蚱鸬淖旖且矆远ó惓?,“如果再犯,我也絕對不再原諒?!?/br>
詹米聽得心驚,開始認真反省自己之前要挾格雷給自己用手服務算不算在“再犯”邊緣試探。
不過他也沒錯過薩奇臉上一晃而過的心虛——所以這倆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好吧?!彼_奇招詹米過去,在他臉上描畫了一陣。詹米腫脹青紫的五官漸漸復歸原形。
薩奇看著詹米沖格雷傻笑,格雷則吐出舌尖回應,拿起刀叉把盤中的甜瓜碎尸萬段:“別忘了你保證的,會負起責任好好照顧格雷?!?/br>
“請放心,包在我身上!”詹米并攏手指點了下額頭。
“……呃?”格雷來回看著兩人,“負起責任?”
“你們不是在交往么?!彼_奇的甜瓜已經成了泥,只能用勺舀著吃,“他要敢再對不起你,就不只是暫時毀容的問題了?!?/br>
“我們什么時候……”格雷瞪著趁他昏迷信口開河的詹米,對方一臉驚悚把食指豎在嘴唇上。
啊。格雷也一下子反應過來。已知詹米標記了他的情況下,自己和詹米交往一方面可以避免叔叔成為屠龍勇者,另一方面——也可能是目前這個奇葩狀況最能讓叔叔接受的版本了?
第82章岳父地獄
“不過說實在的,和龍交往……”薩奇扳著臉,“我沒聽說過這樣的先例。你們不是通常會把伴侶弄死么?”
“不會的!格雷只要不生孩子就不會有事!”詹米幾乎要變出條尾巴殷勤地搖晃,“而且有了這個契約,我肯定會對格雷忠貞不貳的!”
薩奇瞇起眼睛:“你們的壽命也很長?一兩百年還好,再久……怎么都會厭倦了吧。”
“我不會的!”
“我說的是格雷?!彼_奇冷漠道,“他要是厭倦了,你豈不是會黏著不放?”
詹米委屈巴巴看向格雷,對方卻埋頭吃麥片,嘴里哐嘰哐嘰很是熱鬧。他這才想起格雷配合自己假裝情侶大概已經是極限,還要他山盟海誓永不變心就有點過分了?
“不過可能至少比人類好些?!币姼窭撞惶珶崆?,薩奇口氣倒是緩和了點,“人類——他們的盛年一眨眼就過去了,眼睜睜看著他們衰老、病重、死亡,每次都是創(chuàng)傷。反正和人類交往一定要慎重,別太真情實感!”
格雷轉而與一根法棍斗爭起來,仔細掰成小塊,挨個嘗試各種不同的蘸料。
“所以只有精靈適合?”詹米難掩譏諷。
“精靈才是最需要提高警惕的!”薩奇陰沉著臉搖頭,“我曾經交往過一個家伙……”
格雷一下子豎起耳朵,一雙圓溜溜的藍眼睛緊盯著薩奇。
“咳!”薩奇尷尬不已地移開視線,講起了大道理,“精靈有著近乎無限的時間,財富通常也不成問題,欲望又不是很強烈,所以大多不會拘泥于人類通常的交往模式……”
“叔叔交往過的人是怎么樣的?”格雷打斷他的虛與委蛇。
“不怎么樣?!?/br>
“他多大了?”
“……和我差不多吧。”
“他長什么樣?好看么?”
“……”薩奇如坐針氈,起身收拾餐具。
“性格怎么樣?品行呢?為什么說他不怎么樣?”
薩奇鎖起眉頭瞪他。格雷嚶地縮了一下,但還是翻著眼睛堅持想知道。
“……他就是個除了臉一無是處的家伙,一個人渣——精靈渣?”薩奇鼻子里哼了一聲,“你記住了,不要被外表蒙騙,一時激情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格雷微微嘟著嘴,也收起餐盤。詹米剛才沉迷于觀察這兩只的微妙互動,連忙抓緊時間又塞了個煮雞蛋——這餐飯對于他來說實在太過寡淡了。
“好了,給我看下你的傷?!彼_奇翻開格雷的衣領——一年里他又結實了不少,之前量身定做的上衣繃在胸前有些緊張,讓薩奇有點分神。不過他還是把注意力集中在格雷破損地方,讓皮膚和肌rou加速恢復,慢慢消去疤痕。
魔法能做到的也就是這些了。真正能治愈傷口的,還是時間。
***
“你之后有什么打算么?”他看著格雷整理好襯衫,“就這么丟下父母和族人不回去了?”
格雷擺弄著扣子,眼睛一下子紅了。
那畢竟是他的爸爸mama,養(yǎng)育他成長的叔叔阿姨。
但看到了外面的世界,格雷就絕對不可能再留在那深山老林里陪他們做夢了。也許精靈們可以仗著青春永駐在那個小小的聚居區(qū)里茍延殘喘下去,但格雷可不想有朝一日和他們一同消亡。
他想起臨走前給爸媽留下的紙條,不知道他們看到會作何感想——
“我愛你們,但我真的不能繼續(xù)過這樣的生活了。讓你們失望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