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幾天來隱隱約約的感覺，在叔叔說出口的瞬間，似乎終于成為了確鑿的事實。

“不過看你的樣子，應(yīng)該沒問題?！彼_奇清了清嗓子，站起身，“啊對了，這個給你?！?/br>
他遞給格雷一個紙袋：“老實說，聞起來不像你。不過你喜歡就好?！?/br>
格雷看著那瓶尹凡慣用的香水，一時無語。他把袋子攥在手里，跟著叔叔走到隱蔽的樹叢后。

“我會經(jīng)常來看你的?！彼_奇開始在指尖聚集魔力準備瞬移。格雷湊上去擁抱他，仰起頭在他頜邊親了親。

薩奇表情有些緊繃，越過他望向遠方，鎖住牙關(guān)。

“謝謝?！备窭讓κ迨宓睦涞洳灰眩R趣地松手退開，后腰卻撞上了什么紋絲不動的東西。

薩奇手掌按著他的背，眼中有些茫然，微張開嘴低下頭——

格雷的心歡快地躍動起來。

薩奇的嘴唇印在他額角、臉頰、脖頸……他甚至可以感覺到胯部蹭到了什么硬梆梆的東西。

叔叔愛我。薩奇愛我。不是對孩子，而是像對戀人那樣——

太好了。太好了。求求你，不要離開我，不要再離開我了……

薩奇的手伸進他的T恤，直接探索著他的皮膚。格雷快樂得幾乎淚目，周遭的一切都在愈發(fā)濃郁的金色迷霧中閃閃發(fā)光——

不行。

雖然自己很開心，但還是不行。這是他在用單方面的私欲強迫叔叔，就像之前強迫尹凡和丁恩那樣。

——就像倪爾曾經(jīng)對薩奇做的那樣。150年的糾葛，最后也只能落到撕破臉皮、分道揚鑣的結(jié)局。

薩奇會討厭他的。叔叔會討厭他的。

格雷終于按倒腦內(nèi)那個恨不得與薩奇融為一體的自己，拼命扭頭，推搡對方的肩膀：“叔叔，醒醒！”

薩奇僵了一瞬，猛地松開手。格雷沒剎住車，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對不起！”他慌慌張張爬起來，撣著褲子沾上的泥，“我不是故意的！就是一不小心！我還控制不好……”

“……你在說什……”薩奇冷汗涔涔，連連后退了幾步。他沒料到自己逮到機會就差點重蹈覆轍，“我才是應(yīng)該道歉?！?/br>
“不，不是叔叔的錯，是我對叔叔……”格雷灰頭土臉，淚眼汪汪看著他，“不要討厭我……”

“我怎么可能討厭你？”

“你剛才不是在想以后不要來找我了嗎！”

薩奇愣了半晌——其實現(xiàn)在他也覺得應(yīng)該盡量遠離格雷。自己又把持不住，真的侵犯他怎么辦？

但格雷不依不饒湊了上來。

“所以你下次什么時候來？”他揪著叔叔的衣袖，臉上塵埃和淚水混得一道一道的，“下周末？”

“下周不行……”

“那再下周？”

“……嗯?！?/br>
“周六？幾點？你還是瞬移過來嗎？就在這兒？”

薩奇就這么稀里糊涂約定了下次的來訪。匆匆消失在傳送符咒中的瞬間，他還看到格雷眨巴著濕漉漉的雙眼，把自己送的禮物緊緊壓在胸前。

***

但當格雷興沖沖等在林中，符咒的光線亮起，從虛空中出現(xiàn)的卻是——

“教授？”格雷目瞪口呆，繞過他看向后面，“叔叔呢？”

倪爾聳聳肩：“那家伙拜托我來跟你談?wù)?。?/br>
格雷因為期待而揚起的眉毛先是驚訝地上挑，繼而失望地下壓，最后難過到皺縮起來。他扭著臉，摸到旁邊一棵樹扶住，渾身一陣陣寒戰(zhàn)。

“叔叔……要說什么？”

“這個先放放，你這兩周過得怎么樣？”倪爾托起他的手肘，“去咖啡廳坐會兒？我記得研究所那家還不錯?！?/br>
“我……”格雷噎住了，一想起叔叔明明約好了還是不肯來見他，簡直悲從中來，“……不，我，我還是一個人待會兒好了?！?/br>
“……”倪爾看著他拼命憋住眼淚的可憐相，收緊拽著他的手指，“那就不去咖啡廳，跟我來?！?/br>
“你們怎么安排的？直接進實驗室？還是要上課？”倪爾拖著他向后山走去。格雷只好通過堵住的鼻子，悶聲悶氣匯報他這段時間的成果。倪爾隨口考了他些相關(guān)知識，終于讓他從傷懷中回過神來，轉(zhuǎn)著腦筋試圖回答。

“看來你適應(yīng)得還不錯嘛。”兩人沿著山路向上爬去。這不是游客通常會走的路，周圍嶙峋的山巖間攀附著頑強的草木，偶爾會有毛茸茸的松鼠匆匆路過，“我就知道你可以的?！?/br>
格雷努力平復(fù)呼吸，偷偷抹眼睛。當倪爾完美的形象在視線中逐漸清晰，他忽然覺得羞恥無比——因為叔叔不守信用就哭鼻子也太丟人了吧！還是對著男神教授！

這么一折騰，他就不好意思追問叔叔到底對自己有什么不滿了，倪爾也不急于說，兩人就這么沉默著向山上爬去。

“這個廢墟以前叫……”倪爾發(fā)出幾個奇怪的音節(jié)，“意思是龍堡。我來這邊開會時曾經(jīng)組織去參觀過?！?/br>
“和龍有什么關(guān)系么？”兩人繞到入口，終于有零星的游人出現(xiàn)。倪爾買了票：“記不清了，似乎傳說這山里以前有龍xue什么的？下面的鐘乳石洞倒確實蠻漂亮?！?/br>
他們在殘垣斷壁間轉(zhuǎn)悠了一陣，找到了博物館的入口。格雷不敢看倪爾，只得認真研究陳列的展品。

“傳說圣卡西迪奧到此地傳教時，聽聞當?shù)卮迕裾柺軔糊坰ao擾之苦，便深入龍xue探尋。當夜山頂忽然圣光大盛，亮如白晝，無數(shù)巨龍從洞xue中涌出，嘶吼聲驚天動地，延綿數(shù)日不絕。七天后圣人毫發(fā)無傷回到村落，宣布龍患已除。后世為紀念他的英勇壯舉，在此地修建了教堂，后擴建為修道院……”倪爾點點頭，“嗯，有點印象！當時給我們講解的是個教授，不過他的重點是后面教會和領(lǐng)主的勾心斗角，最后兩敗俱傷導(dǎo)致這里變成廢墟。”

“哎……”格雷看著介紹，“屠龍的傳說也是兩千年前呢?！?/br>
“不過這個什么圣人的事跡應(yīng)該是瞎編的?！蹦郀枖[擺手，“有人考證說教廷從來沒封過這個圣人，是最初的修士為了建教堂，改編了當?shù)貍髡f附會的?！?/br>
“圣卡西迪奧……”格雷拼讀著，覺得這發(fā)音很耳熟。他琢磨了片刻，忽然稍稍提高聲音。

“卡斯蒂爾？”

那位三角眼的天使瞬間出現(xiàn)在二人面前。

“薩格雷?！碧焓鼓弥话衩灼?，嘴角還沾了點辣椒粉，“你找我？”

第119章被詛咒的產(chǎn)房

格雷看著倪爾精致的臉上露出無比震驚的表情，決心把這難得一見的景致好好刻在腦子里。

他簡單向教授解釋了一下天使的概念，把卡斯蒂爾拉到展板前：“這是你么？”

“……唔?！碧焓构闹鶐妥泳捉懒闶?，“這是把兩件事混在一起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