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了下眼，“這個值到底有多準(zhǔn)？”

“從長期滿意度來看，相當(dāng)準(zhǔn)?！睂Ψ浇忉?，“因為參考變量很多，算法也是機器學(xué)習(xí)的結(jié)果，所以想有意識地cao縱數(shù)據(jù)基本不可能。”

“不過最終其實需要你相信這個結(jié)果?！倍《骱祟w葡萄在舌頭上滾動，“PTN的算法已經(jīng)盡量客觀公正了，但歸根到底，你還得自己覺得值才行?！?/br>
“試試嘛！”格雷慫恿他，“免費用戶每天申請配對是有限額的，只是看匹配值又沒關(guān)系?！?/br>
杉曼低下頭。他在聽說對方不會收到通知后就已經(jīng)按了下去，現(xiàn)在終于鼓起勇氣查看結(jié)果——要配對成功，杉曼每天要補償潔熙的份額并不算小。不過仔細(xì)算來，似乎和他之前買禮物的價值也差不了多少。

所以即使不用AI來算，人心也是會權(quán)衡的嗎。

“你還可以看一下簡要分析。”格雷提醒他，“出于隱私考慮，沒有配對的只能看到由于實力和喜好導(dǎo)致的差額；如果是長期配對而且雙方都同意，就可以看到更詳細(xì)的分析了——可以算是廉價版的情感咨詢？”

“你讓他自己摸索，又不是老頭子。”丁恩對格雷的熱心相當(dāng)不滿，“這么有空就給我剝葡萄吃！”

“剝葡萄？要不要這么精致?。　备窭渍乱活w砸過去，被丁恩張嘴接住。杉曼對這種當(dāng)著新晉單身狗大秀恩愛的無良行為著實無力吐槽，只得繼續(xù)研究頁面。

而頁面上就是殘酷的真相——他和潔熙雖然實力上頗為登對，但喜好上卻是完全的一邊倒，堪稱慘烈。

如果沒有PTN，兩人的交際圈里沒有潔熙心儀的那種人，他們會不會就這么湊合過下去，而不是漸行漸遠(yuǎn)？

話說回來，為什么可以用金錢抵消感情的不對等？對彼此的付出和容忍明明應(yīng)該加深二人間的羈絆，為什么反而讓別離變得無足輕重起來？

拜哥哥所賜，這個社會恐怕真的在向這個無情無義的方向發(fā)展了。

杉曼忽然覺得很失望。當(dāng)人們不再互相扶持，也不再互相虧欠，到底有什么還能把人拴在一起？在信息透明和收支平衡面前，克制成了不合時宜，信任也毫無必要，親密關(guān)系里還剩下什么？

身邊二人甜膩的小動作愈發(fā)礙眼起來——格雷說他們也在用PTN結(jié)算，所以這一切都只是假象？每天平衡收支之后，他們都可以揮手作別，斷得干脆利落？

杉曼看著漆黑一片的屏幕上映出自己微微扭曲的臉，脫口而出——

“要讓你同意放棄格雷一天，需要多少錢？”

第139章PTN的終極目的

“……”丁恩瞬間收斂了癡笑，終于又像平常那個總有些冷淡的哥哥了，“干嘛？你彎了？”

“只是問下?！鄙悸柤?，“既然可以用錢補償好感，想必也可以補償這種？”

“不能這么類比的?！备窭壮吻澹霸赑TN上每個人只能對自己負(fù)責(zé)。與其賄賂一方讓他讓出配對機會，還不如直接補償你真正感興趣的對象?！?/br>
“哦？所以要是給你加價，你就會放棄丁恩和我在一起？”

“唔，如果你看上哪個已經(jīng)在配對中的妹子當(dāng)然可以嘗試。”格雷擺擺手，“自愿原則下，一切都是可以協(xié)商的嘛！”

“不，你理解錯了。”丁恩臉上烏云密布，陰沉得能滴出水來，“這家伙問的不是PTN的使用。他問的就是你和我?！?/br>
“啊…？”格雷微張開嘴，來回看著這兄弟倆，“怎么回事……”

“是啊，怎么回事？”丁恩的笑讓格雷脊背上掠過一絲涼意，“希望你是好奇我們的關(guān)系，或者質(zhì)疑PTN的理念，而不是真的對格雷有什么想法?！?/br>
“我怎么想的有什么關(guān)系？”杉曼回嗆，“反正你不是每天結(jié)清，隨時可以換人么？”

丁恩惡狠狠瞪著弟弟，很想把這不知好歹的家伙掃地出門。

“要換也是我決定要換，輪不到你來插手！”

“你不是說一切都可以標(biāo)價么？杉曼直視那雙和自己一模一樣的眼睛，“那你的感情值多少錢？只要給夠了就能讓你自愿‘決定’放棄？”

丁恩張開嘴，腦子里卻一片空白。他轉(zhuǎn)臉看向格雷，忽然意識到自己算不出來。

就算格雷并不獨屬于他，就算下周就要把這家伙交還給尹凡，丁恩還是無法想象自己為了任何數(shù)目的金錢把格雷拱手讓人。

他不愿交易。無論如何都不愿意。

這個想法幾乎嚇到了他。明明身體依賴已經(jīng)有辦法克服，為什么還是不能像往常一樣……

難道自己一貫的信念出了問題？難道真的存在那種足額補償也無法輕松放下的感情，讓人泥足深陷無法自拔？到底是哪一步出了問題？

驚疑之間，他的手被握住了。

“我想這會根據(jù)具體情況浮動吧。”格雷捏捏他的掌心，微微地笑了，“不過可能涉及了邊際效益遞減。像丁恩這樣本身不缺錢的，單純提高補償額其實作用不大?！?/br>
邊際效益遞減。丁恩愣了半晌。自己竟然把這個忘了。他回握住對方，心情忽然平靜下來，又漲潮般緩緩涌動。

“是這樣?！彼?，“是這樣的?！?/br>
“……”杉曼一時無語，又轉(zhuǎn)向格雷，“那你呢？也到了邊際效益遞減的區(qū)域？”

對方眨眨眼：“看我心情。”

他的手背被狠狠掐了一把。格雷沖丁恩挑起眉毛：“怎么？我們和我們之間的感情都在變嘛，你之前不就這么說的？”

“嘖，有些實話聽著真是刺耳。”丁恩忽然嚼到一顆沒熟的葡萄，酸得他直咧嘴，“晚上你給我等著！”

格雷沖他吐舌頭：“看來至少今天不能放你走啦！”

丁恩顯然對這個回答頗為滿意。兩人眉來眼去了一會兒，他再看向弟弟時終于恢復(fù)戲謔：“回到你之前的問題——就像格雷說的，你要能說服他陪你一天就行，根本不用給我錢?！?/br>
“即使是開玩笑——你們還真想得開。”杉曼的目光停留在二人交握的手上，“……既然感情這么好，爸媽那邊呢？就這么一直糊弄下去？”

“我們每年見一次面，住幾天，估計頂多再能見四十次吧?！倍《魉坪跸胄?，嘴角卻太過沉重，“就算一直糊弄，總共加起來也不到半年時間?！?/br>
“天哪，你這么說好像真沒多久了?！鄙悸悬c震驚。

“為了這么點兒相處時間，我應(yīng)該勉強自己去結(jié)婚生子？冒險說服他們改變看法？和他們斷絕關(guān)系？還是……就這么糊弄下去，能多久算多久？”丁恩嘆息，“而且爸媽是不會改變的。沒有人真的會。人類改變陋習(xí)、向前邁進的唯一希望，就是堅持舊觀念的人不斷死去。”

“……這也太陰沉了吧！”格雷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