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爾卻趁機(jī)反戈一擊。

薩奇淡漠的目光燃起怒火，空氣中劍拔弩張得仿佛放電般噼啪作響。

“都給我冷靜！”格雷忽然掙開詹米的鉗制，跳起身。

三雙眼睛同時轉(zhuǎn)向，灼燒得他微微有些冒汗。但格雷還是努力穩(wěn)住聲音。

“之前的那些事，之前就已經(jīng)了結(jié)了?！彼聪蛘裁?、薩奇，最后視線停在倪爾臉上，“那些傷害已經(jīng)過去很久。既然決定在一起，我們未來的日子還很長?！?/br>
“格雷，你不需要勉強(qiáng)自己……”

“我沒有勉強(qiáng)自己?！备窭子X得有必要澄清，“我好歹也有了一世的積累，現(xiàn)在有地方去，也有積蓄，可以養(yǎng)活自己，不需要依靠你們?nèi)魏稳恕！?/br>
“我愛你們——這是我原諒、留下來唯一的原因，不多也不少。”

“至于我們?nèi)齻€會在一起，”他轉(zhuǎn)向詹米，“只是因?yàn)槟郀柡退_奇也相愛而已?！?/br>
“我才不——”兩位年長精靈異口同聲，又一起閉了嘴。

格雷沒理他們，繼續(xù)注視著詹米：“很抱歉這和你之前想的不太一樣。事實(shí)上，我也在通過虛擬現(xiàn)實(shí)和丁恩、尹凡聯(lián)系。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并沒有很大變化。”

“……所以也像之前那樣，我不接受就只能退出？”詹米跌坐在桌沿上，肩膀微微顫抖。許久，他才抬起頭，眼睛布滿血絲，瞳仁里泛著金色的光芒，“格雷你……真特么混蛋！”

“對不起?！备窭滋匠鍪秩?，小心地碰觸那條仿佛鱗片都炸開來的龍，“是我的錯。對不起?！?/br>
“明明……明明是我最開始選中你的……”對方嘟囔，低下頭頂在他鎖骨處，“為什么每次都被人搶先……還都是兩個！可惡……”

格雷輕輕地笑了。詹米掐了他腰一把，順手摟進(jìn)懷里。

“詹米……”格雷撫摸他短短的黑發(fā)，看向桌子對面神情復(fù)雜的二人，“你是有選擇的，一直都是?！?/br>
“是??！你就是仗著我只愿意要你，總讓我選根本不可能選的！”詹米抱怨，卻把他箍得更緊了。

我也愛你。格雷低頭親吻他的耳邊。謝謝。

薩奇和倪爾交換著眼神。薩奇臉上陰云密布，但終于聳肩，沖格雷點(diǎn)點(diǎn)頭。

***

“所以接下來怎么辦？”

“跟我走?！闭裁鬃プ「窭椎氖掷阶爝?，“哪怕就這么幾天，只有我們兩個人，好么？”

“唔……”格雷抓抓對方的下巴，“到時候要把我送回來哦?！?/br>
詹米答應(yīng)得不情不愿。格雷又拍拍他的腦袋：“其實(shí)我每個月都可以去你那里的?！?/br>
這讓可憐的龍又開心了一點(diǎn)。

格雷拎著箱子來到門口時，發(fā)現(xiàn)倪爾也拎著包，正拿著手機(jī)給詹米指點(diǎn)什么。

“……你確定我不能先去你們那兒待幾天？”倪爾沖對方忽閃醉人的藍(lán)眸，“我和格雷的共振，加上龍的魔法——”

“咳，抱歉，沒興趣。”詹米板起臉，“而且龍失控會傷人的，我不想冒這個險(xiǎn)?！?/br>
“哎……”倪爾很是不甘，沖格雷聳肩，“那我只能蹭個便車了?！?/br>
“你不陪陪薩奇么？”格雷接過詹米的衣物，看著蒸汽中一條巨龍顯現(xiàn)在花園里。

“你不在，我和那家伙半小時之內(nèi)就能因?yàn)殡u毛蒜皮吵到?jīng)Q裂?！蹦郀栐诟窭椎膸椭屡郎淆堫^，“等那時候我可就沒有龍騎了?！?/br>
格雷把行李搬到詹米的腳邊，拴在爪子上。

“……你確定他會把你送回來？”

格雷轉(zhuǎn)向忽然出現(xiàn)的薩奇，踮起腳親親他的嘴角：“詹米答應(yīng)了。我信任他?！?/br>
薩奇按住他的背，把他擁在懷里，用力得仿佛再也不會放開一般。

但片刻，他還是放開了。

“那，早點(diǎn)回來?！?/br>
格雷坐在詹米龍的頭頂，盤旋著上升，看著那個孤零零站在花園中的身影漸漸變小、遠(yuǎn)去，消失在樹林掩映中，第169次質(zhì)疑自己腳踏五條船的無良行為。

不知道這種奇異又復(fù)雜的關(guān)系能維持多久。但以某些長壽生命的經(jīng)驗(yàn)來看——說不定比倪爾和薩奇當(dāng)年互相折磨的漫長歲月，還要久得多。

第170章不如歸去

尹凡踢動雙腿，健壯的手臂推開海水，向海底深處潛去。他的口鼻冒出細(xì)小的泡泡，在盈滿月光的海水中閃閃發(fā)亮。

在哪里……在哪里……

他看到了。海底平整的沙灘上，躺著一個熟悉的身影。蒼白的皮膚隔著海水，顯得有些黯淡，散亂的金發(fā)水草般游弋，圍著一張沉睡中的小臉。

尹凡迅速靠近，把那具毫無生氣的身體抱入懷里，用力蹬了下海底滑膩的泥沙，向上浮去。

海面微涼的空氣瞬間充盈肺腑。尹凡摟著他的戀人向沙灘游去，費(fèi)了些力氣拖到沙灘上。

格雷。尹凡搖晃他的肩膀。格雷，醒醒。

那顆小腦袋無力地耷拉著，脖頸拉出纖長的線條，仿佛一只死去的天鵝。

尹凡托住他的后腦勺，湊下去想親吻那冰涼的唇瓣——在碰到之前又改了主意。

他用指尖和嘴唇描畫那具一動不動的身體。對方不再激動得顫抖，也不再害羞得躲閃，毫無保留地任他探索。

尹凡覆上去，試圖溫暖對方。但無論他怎么擁抱摩挲，懷中的冰冷依然無法融化。

這就是死亡么……

一股巨大的恐慌攫住了尹凡的心臟。這不是他想要的。近十年的追逐、尋覓之后，死亡依然不是可以讓他釋然的結(jié)局——

而是希望的徹底破滅。

他低下頭，深深親吻對方。

有什么柔軟的東西在他臉頰上刮了刮，留下些微的癢意——那是格雷的睫毛。尹凡加深了那個吻，直到對方微弱的鼻息紊亂起來，輕推他的肩膀抗議。

尹凡終于抬起頭，看著懷里氣喘吁吁的男人，又忍不住抱緊對方。

“你這次等了好久啊。”格雷嘟起嘴，“下次是不是真要jian尸了？”

“不樂意？”尹凡刮他的鼻頭。

“……”格雷臉上有些糾結(jié)，“如果你一定想試試的話……”

“活得太久，是不是就越來越重口了？”尹凡笑了，扶著格雷坐到自己胯間，“普通的都玩膩了，只能不停尋求刺激？”

“當(dāng)然總是有這種無聊的家伙，他們即使不會永生也會抓住一切借口墮落?！备窭资站o肌rou，低頭磨蹭尹凡的頜角，“但大多數(shù)人還是會找到有趣的事情做的?！?/br>
“哦？那我不在的時候，你都在干嘛？”尹凡故意放慢速度，小幅度頂弄對方。

“當(dāng)然是跟丁恩和詹米zuoai做的事咯～”格雷壞笑，果然立馬被按倒在沙灘上狠狠戳刺。

“詹米那家伙……”兩人終于釋放。尹凡枕著格雷的肚子，想起當(dāng)年他剛剛消失在波濤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