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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與連瓏玉同時露出驚愕的神情。房間里一時間靜可聽針落。連瓏玉不敢置信地看著鳳昭明。她從鳳昭明方才的言語中,聽出了一種強烈的排斥與反感。他不相信自己,卻極其信任百忍宗主,所以鳳昭明反感自己說話,因為他不愿意從別人口中聽到鳳昭明認為的,對百忍宗主的污蔑。那一瞬連瓏玉什么都明白了,她的脊背有些挺不直,向后退了兩步,緊緊抿著唇。站在鳳昭明身后的百忍,嘴角勾出一個極其得意、囂張的笑容。他上前一步,單手勾住鳳昭明的腰身,露出的手背蒼白且瘦。“他是我的。”百忍宗主用眼神,像連瓏玉傳達出了這樣的警告信息。連瓏玉全然不在乎百忍宗主究竟是什么樣的態(tài)度,她真正在乎的,只有一個人。可是那個人……連瓏玉掙扎著抬起眼。她看到鳳昭明眼神清明,無悲無喜。如果沒有百忍宗主自后伸出,緊緊攬在鳳昭明腰間的手臂,沒有放在仙君肩膀的下頜,那么這個人,其實還同九百年前一般無二,還是那樣的冷靜,那樣的六塵不染,那樣的讓連瓏玉心動。他變了嗎?他從來也沒有變過,可似乎又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在連瓏玉全然不知的情況下。那一刻,屬于女子天生的直覺,令連瓏玉敏銳的發(fā)現(xiàn)了一些事情。一些恐怕連鳳昭明、百忍宗主都沒有發(fā)現(xiàn)的事。連瓏玉緊咬牙關(guān),一言不發(fā),挺直脊背,自攘邪閣御劍飛出。離開攘邪閣的瞬間,連瓏玉忍不住哭了起來。她知道自己一直追求,努力構(gòu)建的東西,此刻已經(jīng)轟然崩塌了。連瓏玉仙子御劍離開時,鳳昭明掙脫百忍宗主的手臂,上前兩步。他張了張口,似乎是要挽留??赏B瓏玉的背影,鳳昭明還是沒有說什么。“人都走遠了?!鄙砗髠鱽戆偃套谥鲬蛑o的聲音,“你若施展本尊教你的光陰挪移術(shù),‘邈以山河’,恐怕還能追的上?!?/br>“……”“追啊。”百忍宗主跟上前來,忽然伸手,像是要把鳳昭明嵌在懷里一樣,用力箍住他的胸膛。百忍宗主一邊死死摟住鳳昭明,一邊口不由心:“去追啊。”鳳昭明靜靜地站在空地上,任由百忍宗主靠在自己背后。頓了頓,開口道:“你今日如此對待瓏玉仙子,不該?!?/br>百忍宗主冷哼一聲,卻沒有反駁什么,只是全然依賴地貼著鳳昭明的脊背。“舉止失禮,態(tài)度蠻橫,不該?!?/br>“本尊不用你教導(dǎo)……”“破門而入,擅闖攘邪閣,也不該。”百忍宗主一下子跳到鳳昭明面前,叫道:“這里是你的寢宮,我想進就進,想闖就闖,有什么不該的!倒是你,非要把外人放進來,否則我怎會……”鳳昭明眼神凌厲的望著百忍宗主,頗為嚴肅地搖了搖頭。百忍宗主囂張的氣勢登時有些放軟。化神修士強悍的神識,也開始收斂,他將自己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鳳仙君一個人的身上。“我……”百忍宗主啞聲道:“你若想讓我認錯……那你告訴我,你要跟連瓏玉說的,到底是什么?”“……”“說話,”百忍宗主身體前傾,湊到鳳昭明臉頰,閉目仰頭親吻?!澳阏f幾句好聽的,我就認錯。說啊,說了之后,哪怕你想要本尊給連瓏玉道歉也行。”鳳昭明側(cè)過頭,不讓百忍宗主靠近,一言不發(fā)。百忍對面前這人悶葫蘆似的性格,真是愛到了極致,也恨到了極致。他低下頭,輕輕抓住鳳昭明的手腕,遲疑著向下,一根一根握住他的手指“你不說,我也能猜到。”百忍宗主顫聲道:“你跟我一樣……是不是?”鳳昭明垂下眼簾,看著百忍宗主那雙無神的眼。一切盡在不言中了。百忍宗主忍不住笑了起來,他略一揮衣袖,被百忍宗主暴力踹破的木門,好似有了生命一般,蠕動著修補裂痕。又好似被一雙無形的手扶起,精準地放回原本的位置上。“本尊今日心情甚好,鳳仙君,你說什么,便是什么了?!?/br>擎天之柱,正陽仙宗,貴族連家寢處。連家家主連憐闞焦急的在女兒房門外徘徊。“小姐從攘邪閣哭著回來后,便關(guān)門不出,如今已有好幾個時辰了。”站在門外的仙童,面露難色地說。“哎呀,”連家家主撫了撫及腰的長須,頭痛道:“攘邪閣,怎么又是攘邪閣呢?”“這……”連憐闞這才弄明白,自己的女兒如此傷心欲絕,全是因為兒女情長的小事。他道:“瓏玉啊,不要難過,爹馬上去找白藏仙尊,讓他應(yīng)允你與鳳昭明仙君的婚事,如何?”連瓏玉哽咽著大哭道:“爹,沒有用了”“怎么會沒有用呢?”連憐闞小心翼翼地說:“白藏仙尊很給爹面子的。當(dāng)年即便是東昆仙主,也同意了我的死纏爛打……”“誰同意也沒有用!”連瓏玉心碎道:“鳳郎他……他已經(jīng)……”是的,連瓏玉發(fā)現(xiàn)了一些事情。她已然知曉,鳳昭明定然是心悅百忍。他的心,早已裝不下自己,更裝不下除了百忍宗主以外,任何一個人。演武盛會開幕式的前三日,千晴與臨子初終于來到正陽仙宗。這一路千晴動用仙道手段,隱藏身份,沒讓任何人發(fā)現(xiàn)端倪。直到踏入正陽仙宗正門,千晴才攜手臨子初,與瘦喜等苦終宗修士暫時告辭。正陽仙宗的修士找不到小仙主,急得都要瘋癲了。千晴剛一踏進正陽仙宗領(lǐng)地內(nèi),就有修士得到消息,飛奔跑來。“小仙主,這些日子,您跑到哪里去啦?”霜葉急得面紅耳赤,“一直沒有音訊,好讓人擔(dān)心!”莘花亦步亦趨,跟在千晴身后,也道:“尊主下山尋找舊友,卻緣何與東陵仙宗修士混在一起?”“此事說來話長。”千晴略一抬手,擋住霜葉、莘花,道:“接下來只準我問問題,不準你們問問題。我不讓你二人說話,你們不可多說?!?/br>霜葉、莘花剛張開口,猛地反應(yīng)過來,點頭不語。“很好。”千晴與臨子初身形疾走,他二人齊齊撤下頭上面罩,又將身上破破爛爛的衣裳解開,向后扔掉,露出里面靈氣汩動的仙袍。兩人動作如出一轍,轉(zhuǎn)瞬間,就從泥地里打滾的面罩怪人,變身為神采奕奕、儀態(tài)端莊的仙門弟子。“還有幾日到演武會的開幕式?霜葉,你告訴我?!鼻缯f著,表情肅穆,前移的沖勢絲毫不減。“回尊主,還有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