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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完紅棍,沖到巷子口等著。人字拖踢踏踢踏,水煙直往鼻子里竄。旭捂著臉啜泣著:“好久不見?!毖蹨I終于還是流了下來。作者有話要說:夠不夠大粗長?第4章你偷跑出醫(yī)院?從前居跟弟弟曦絕交,沒地方可去的時候,是三當(dāng)家收留了他。“居你搬到西家來。別回你寧家了。”“為什么?”“你還問為什么?你是不是傻?你弟弟隨時準(zhǔn)備著害死你!你還回去做什么?”“這一次是意外?!?/br>“意外你心可真寬。我問你,游樂園那一次呢?他這個不玩那個不玩引誘你去玩碰碰車。趁你不在意把你推下去,還好那只是碰碰車!這要是真車你九條命都不夠碾的!還有小公園。要不是那一次,你……天知道那瘋子是不是他安排好的還有,你跟我說過的那什么,超市那一回。他扔下你還笑!我的居?。∧汩L點心吧!看清楚了!”“他再壞我還有爸爸mama在。不回去看他們,我爸媽會擔(dān)心的。我答應(yīng)你。我會小心點?!?/br>“不行!你不許回寧家!”“三當(dāng)家!”“三當(dāng)家命令。離那陰陽怪氣的家伙遠一些。他要是還當(dāng)你兄弟能把你眼睛整成這樣只有你還在乎他。他只想你死。你還不明白嗎?我沒讓你不認爸媽。你要見他們可以約出來,找家店,吃個飯。我只是讓你遠離那個神經(jīng)病,你懂我在擔(dān)心你嗎?”“喲小子,還沒回呢?”沖天的煙味兒驅(qū)散了美好的回憶。三當(dāng)家惡作劇地滿吸一口全往他臉上吹。旭氣得一拳打在他肚皮上:“天天抽煙,抽死你得了?!?/br>從前,沒少在一起打球的三當(dāng)家頂著榮譽校友的名頭回了一趟中心小學(xué),跟一年級的居來了個男子漢之間的針鋒對決。校運會那會兒,他跟順子打配合加上校友臨時組成雜牌戰(zhàn)隊,以一分的差異贏了三當(dāng)家所在的榮譽校友隊。全校師生嚇得大氣都不敢喘。觀眾席上異常寂靜。沒有一個人鼓掌。校長大氣都不敢喘,瑟瑟索索偷偷瞄三當(dāng)家臉色。內(nèi)心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一套:孩子小不懂事,犯事的是居,他負全責(zé)。然后再來一句:那家伙是你們幫會雙花紅棍的兒子,雖然已經(jīng)退休情義還在吧。再不濟校長就準(zhǔn)備給他跪下來了。他一雙腿換全校安全也是值得的呀。裁判你咋就不肯吹黑哨呢!生怕這個日升會三當(dāng)家新官上任三把火,一下子沒憋住燒了他們中心小學(xué)。三當(dāng)家第一個鼓掌,沖過來死命揉亂他額前那翹起的毛發(fā)?!靶觾海∵@招兒都能想到。也是可以的?!?/br>大家都在喊寧子居的名字。就他這個二貨當(dāng)事人騎在三當(dāng)家肩膀上摟著人脖子嚷嚷著“煲仔飯煲仔飯。”煲仔飯是賽前三當(dāng)家答應(yīng)給他的獲勝禮物。兩人忘年之交的友情自此在中心小學(xué)流傳開去。小時候有什么不開心居第一個就去九間房找他。在霍山扣喝茶的那張石桌上三當(dāng)家曾無數(shù)次拿煙桿兒敲他腦門兒“是不是傻?艾??!答案上寫著艾啊!”三當(dāng)家的英語比他還要爛,還逞強教他。結(jié)果就是翻開霍山扣以前給他的寶貝兒一樣的筆記看兩眼,直接告訴他答案錯沒錯。有一次居和曦被母親溫婉帶著一起去大商場。居看上滑梯,逗留好久不肯離去。從滑梯出來的時候,他眼睜睜看著媽咪行急匆匆抱著弟弟離開。背影那么讓人匆忙。居沖上去伸手,抓不住母親紅裙的一條緞帶。從母親肩頭探出來的那張臉帶著十分的笑意。居心寒留在原地。周邊行人沖撞,比不上那一張笑臉讓他心寒。那時候,三當(dāng)家砸吧嘴說:“就這么點兒小事兒哭鼻子,你還是不是男子漢大丈夫?”嘴上毫不留情捅刀子。抱著他給他拍背的手異常溫柔。雖然最后母親還是開廣播找到了他。真正撫慰他被拋棄的恐懼的還是事后那雙一巴掌蓋過他后背的大手。如今,三當(dāng)家冷笑一聲:“呵呵,我倒要看看是你先死還是我先死?!毙窳鶜q的身子小。三當(dāng)家居高臨下把他手中串兒看在眼里。“這不是我的盤串兒嗎?怎么會在你手上?”藏起手中盤串兒的旭,心臟像是被刀子扎了。“這明明是你從前親手給我的東西。”“哼!我就是把這手串兒給豬給狗也不會給你這狼崽子!”世界戛然而止。明知道三當(dāng)家這么冰冷的話是因為心疼居說的,作為旭被這樣警告,他快要撐不住了。眼淚吧嗒吧嗒大顆大顆往下掉。三當(dāng)家慌了。手忙腳亂不知道怎么辦。旭哭得急,一口氣分兩口出。這個身體本就差,他再偶爾咳兩聲。三當(dāng)家差點以為他就要這么哭死過去。“你別哭!你自己犯的錯還好意思哭?”那不是我?!澳銉次?。”“好好好。我不兇。寧家的小寶貝兒,咱不哭了。別整得像叔叔欺負你行不行?”“不行!你冤枉我!我就哭?!?/br>“我冤枉你?”三當(dāng)家炸了,站起來教訓(xùn)他?!笆钦l坑葛格的?”曦的哥哥總是咬字不清,叫成葛格。“是誰扔下葛格帶著mama跑掉的?”是曦。“是誰開學(xué)時候發(fā)了瘋扯爛葛格新書不讓葛格上學(xué)的?”是曦。不是我!可要說的話全都堵在喉嚨里。要說出去心臟像是被人拿著針一下下狠狠地扎。旭只能揪著心臟,一直哭一直哭。哭聲驚動了屋里的人。霍山扣跑過來的時候旭仿佛置身深海,隔絕了所有聲音。明知道自己在很努力地哭,耳邊一點兒哭聲都聽不見,只有那拉風(fēng)箱的呼吸聲、水流被重物擊碎的聲音、與他死前聽到的一樣的深海里的奇怪電流聲。旭倒在三當(dāng)家懷里的時候霍山扣都要嚇傻了。“他怎么一個人從醫(yī)院跑出來了?皮皮阿姨!給我繩子!”西寅本不想管這事兒,也不想理這坑他球友的人??匆妭z人手忙假亂在那兒綁這兒不穩(wěn)綁哪兒怕摔,半天沒動半步實在是急得慌?!皣K!走這么慢人都要死了!我來!”西寅說著拉住霍自行車的后座,繩子全都扒拉下地,另一只手單手把上面的人拎起來。一百多斤的小胖子在他手里就是團棉花,把隨手一搭扛上肩。“走!”霍山扣騎上自行車在后面使勁兒追。兩條街的路西寅五分鐘不到走完了。正碰上在護士jiejie胸脯清醒清醒的牛仁。西寅把人往他懷里一扔,轉(zhuǎn)身走了。聽診、探脈、倒是沒事兒。牛仁就給他開了點兒鎮(zhèn)靜的藥,拉霍山扣邊上說話。重生的第一夜就這么安穩(wěn)睡過去了。2002年9.7周六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