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rou，又問了一次。

哎嘿一聲，旭松開抱緊哥哥虎背熊腰的小手，換了個姿勢睡。

子居小心翼翼地掀開被子，下床。又回頭給這小家伙掖好被角。捻手捻腳開了門，下了樓，去見霍山扣。

霍山扣在小公園石桌上早已等候多時。

子居走后，原本睡容安詳?shù)男癖犻_他那精神抖擻的大眼睛。

早看到霍山扣敲子居房門。“確實是時候了?！?/br>
第13章深夜安全教育

旭雙手覆住眼睛，想起來了那無奈的深夜安全教育。

在赴約的路上，居穿過昏暗的小樹林。在離目的地不到百米的地方，被猥褻了。

這是成人之后才曉得的事情。當(dāng)時幼小的自己只覺得身體很痛感覺很惡心又止不住的亢奮。

他把這些羞于啟齒的自然反應(yīng)跟心理上羞辱的感覺落差毫無保留地向曦傾訴。他以為可以得到安慰，他相信比他聰明一百倍的曦會明白他身上發(fā)生了什么事，像以前幫他做數(shù)學(xué)題一樣刷刷刷三兩下寫下標(biāo)準(zhǔn)答案。

但是他沒有。

曦說，“很好。這樣的事，發(fā)生了，葛格才會，這樣，抱抱?！?/br>
他受到的苦難在對方眼中只是通過了某種試煉。他是怎樣迷茫，怎么掙扎，犧牲了什么，在對方眼中都不足一提。他可以放棄對曦的求助，他可以憎恨這個無情的人。但是問題并沒有解決。

他向好幾個人尋求幫助。把結(jié)疤的傷口再次撕開。

三當(dāng)家說男子漢大丈夫有淚不輕彈。至少還有溫暖的懷抱。

瑞哥哥的眼神他再也不敢看。

父親母親眼里總是悲哀。

這不是他真正想要的。他想要的卻說不出。他們都撫慰了他的傷口，但是只有一個人真正觸碰到了他血淋淋的心。

那個人，是霍山扣。

他坐在子居如今落座的小石凳上，雙手緊緊握住彼此。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小霍霍，我是不是壞孩子。”

聽完居的訴說，霍山扣臉上沒有一點表情。他沒有站在高高的地方憐憫地望向他。也沒有氣急敗壞地責(zé)罵他笨傻不會反抗。更沒有看戲漠視嘲笑他小題大做。

霍山扣離開位置，蹲下身子。在旭以為他要伸手撫慰自己的時候猝不及防地咯吱了他一下。

“嘿。你干嘛？”

“癢不癢？”

居點點頭。

霍山扣又問：“小居居會因為自己咯吱到就會笑這件事覺得自己是壞孩子嗎？”

居想了想，搖搖頭：“不會。那樣很癢啊。大家都會忍不住笑的?！?/br>
“對。被那樣做很多人會不自覺地開心。這不是你的錯。錯的是那個壞蛋，做的是壞事。但是你也有錯。你知道嗎？”

居亮晶晶的大眼睛看著他。這才發(fā)現(xiàn)，霍山扣沒有戴眼鏡。漆黑的瞳仁里面滿滿是苦痛。仿佛居受過的傷全部都轉(zhuǎn)移到了這一雙慈悲的雙目里。

霍山扣用一如既往溫潤如水的聲音說：“你錯的地方是，讓別人沒有經(jīng)過你的同意就觸摸你小內(nèi)內(nèi)包裹的里面。知道了嗎？”

爸爸只知道沉默。mama永遠(yuǎn)在哭泣。瑞哥哥只告訴他你做錯了才會有這樣可怕的后果。他不明白受傷的明明是他為什么大家都要來責(zé)罵他這個受害者。他一直在尋找一個答案。他不知道自己錯在哪里。是霍山扣告訴了他。他真的錯了。

眼淚終于撐不住，大顆大顆滾落在他抓鄒的褲子上。無知的孩童在那木蘭花的幽香里，在他輕輕的拍打下，在他寬廣的懷抱里哭訴著一切。

“瑞哥哥說我傻，可我動不了，壞蛋的力氣好大。小霍霍，我現(xiàn)在知道自己不是壞孩子，那爸爸mama還會喜歡我嗎？因為，我真的做錯了。我不應(yīng)該跟陌生人聊天。不應(yīng)該跟他走。不應(yīng)該發(fā)呆。不應(yīng)該害怕到說不出救命。不應(yīng)該……”

“對。你是不應(yīng)該。那我們把這些不應(yīng)該的改掉就好了?？墒蔷樱犖艺f。無論發(fā)生了什么，爸爸mama還是會愛你的?！?/br>
“真的？”年幼的他不敢相信。

“真的?！?/br>
“那瑞哥哥呢？”那明明是憤怒責(zé)罵，怎么會是關(guān)心呢？他分明是嫌棄自己這個笨蛋了。

霍山扣斬釘截鐵地說：“會。”

霍山扣的話在他看來如同真理，閃著萬丈光芒。當(dāng)時，只要是霍山扣說的話，他一定毫無保留地全盤相信，無論對錯，不辨真假，近乎盲目。

他知道，霍山扣說的話他喜歡聽。他貪心地試探：“弟弟一定會更加瞧不起我的。我學(xué)習(xí)又笨，人又笨，還沒有按約定時間去找他。曦很厲害的。我不會做的題他拿著筆一會兒就寫完了。段子說連他都做不到這樣。段子明明是全班第一。他比全班第一還要厲害。他瞧不起我這個沒用的哥哥怎么辦？怎么辦？”

那時候，霍山扣說了一句他當(dāng)時不明白，現(xiàn)在依然不明白的話。

“居，喜歡你的人，是喜歡你的全部。就連你笨笨的這一點，動不動慌慌張張這一點，全部都會，喜歡的。”

“不懂。瑞哥哥最討厭我傻?！?/br>
“因為他太著急了。他以為這么說你就可以變得聰明。他太著急了。人要是很著急，說出來的話就很難聽?！?/br>
“對??！瑞哥哥說話有時候讓我超不舒服的?！本尤滩蛔》翁烊鹉切┱f話夾槍帶棒的舊賬。

霍山扣只是靜靜地聽，替廖天瑞向被傷害的居道歉：“對不起。乖孩子。瑞瑞說話是難聽。那你知不知道他為什么要這么說？”

“他想我聰明一點。我知道他是為我好。想我好。哎！他要是像小霍霍一樣說話，我就更喜歡他了。哎不對。小霍霍我還是搞不懂喜歡。瑞哥哥說話真的好討厭。我知道他說的都是對的。可是我……”

“慢慢來吧。沒讓你今天就搞懂，也沒讓你今天還要喜歡瑞瑞?！?/br>
“嗯?！本幽ǖ粞劢亲儧龅臏I水?；问幹_丫子嘟起嘴：“我今天不喜歡瑞哥哥。因為他罵我。”

“他罵你這個行為是錯的。可他罵你的話是對的。你要記住我們今天跟你說過的話?！?/br>
“嗯?！本訑?shù)著手指，記下今天的功課?！安豢梢愿吧穗S便說話，不可以跟陌生人走，不可以被陌生人碰小內(nèi)內(nèi)里面，”

霍山扣像是想起了什么，在旁邊補充：“居，不僅僅是陌生人。小內(nèi)內(nèi)里面，沒經(jīng)過你的同意，任何人都不可以碰?！?/br>
“爸爸呢？”

“要你同意。”

“mama呢？”

“不可以。不想就拒絕。跑開去?！?/br>
“那瑞哥哥也不可以咯？

”“那弟弟也不可以咯？你也不可以咯？派森也不可以咯？”

派森是霍山扣養(yǎng)的中華田園犬。毛特別軟，狗特別聰明，也特別喜歡居。每次帶過來都會第一時間撲倒居這里嗅嗅那里親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