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快做什么？”

牛仁抹一把胡子，迅速追上前面瘦削的身影。

兩人靠在病房門上，小心看著里面自己整理那折起來之后比自己身子還要大的被子的一個三歲男娃娃。

“那孩子名字跟我小舅有點像。叫崔楊柳。脾性也是差不多的樣子。難受也好，思念也好，通通藏在心里不說出來，不給別人添麻煩。傷心了，就夜里自己一個人在被窩里偷偷地哭。他父母雙亡，一出生就進了孤兒院。還沒來得及報答院長，先勞煩寧先生大晚上載他來醫(yī)院做手術。不知道院長夫婦花了多少錢自己多久才能還清這份恩情呢。這孩子也是苦啊。你看，又哭了。”

好想吃霍老師烤的紅薯。甜甜糯糯的，甜甜的，在口里化開一股nongnong的甜香。光是想到這里，崔楊柳就止不住地舔了一把自己細薄的嘴唇。

在醫(yī)院，沒得吃。傷心的崔楊柳把小身子埋進剛折好的被子里，小聲啜泣起來。

“你看！我就說這孩子懂事太早?！?/br>
“能哭出來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最怕心揪著，思念盤旋打結(jié)，思念的人卻不在身邊?！?/br>
完了！

這龜毛又傷春悲秋個屁?。?/br>
貼過來作甚？

手拿開！

“規(guī)矩點！在醫(yī)院呢！”

牛仁強行收回在人家屁股上作惡的雙手?！拔疫@手啊！手術做多了不受控制。非得給某人做一做前列腺按摩恢復手感才行?！闭f著又來揉他腰。

楊陽不依?！皾L！三天不許接近我！你好臭！口腔細菌群落失衡了！快去刷牙！哎呀你什么東西咯到我了！”

楊陽正奮死護衛(wèi)自己的領地。

莫逆甘露他兒子莫泱河敲敲窗戶玻璃。嘴里在說什么沒聽見。

崔楊柳小身子拖著寬大的成人病人服，雙手捧起小凳子，小心站上去開了窗戶。

莫泱河單手扶著邊兒，一用力翻了進來。灰頭土臉藏不住小太陽一樣的笑。

“小媳婦兒，看我給你帶你什么好東西？”

莫泱河說著揚起手上冒著熱氣的一只大紅薯。

“謝謝哥！哥最好了！”破涕為笑的崔楊柳伸出小手接過紅薯，坐在病床上吃起來。

“好吃嗎？”莫泱河就坐在一旁看著他吃。

“好吃?；衾蠋熃o我們帶過。吃過一次我就忘不了那味道。沒想到在這里還能吃到，真的太好了。”

“霍老師？”莫泱河黑了一張臉。

“常常來我們孤兒院的一個光頭大哥哥。最喜歡霍老師了。不喜歡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衾蠋熣f話又好聽。又有才華。還好溫柔的。我們超喜歡他的。”

“呵呵。”

霍山扣啊，有了我孫子瑞瑞還處處留情？莫泱河盤算著怎么整蠱霍山扣的時候，崔楊柳給了他一個機會。

“等改天啊，哥你來孤兒院，我?guī)闳ヒ娝?。你也會跟我一樣，愛上這個光頭大哥哥的。”

“我呸！除了你，我誰也不喜歡?！睅Я翁烊鹑ス聝涸撼詡€醋，這個提議倒是不錯。

崔楊柳似懂非懂地：“哦。可惜了?！?/br>
“紅薯好吃不？”

“好吃?！?/br>
“你那霍老師做的好吃還是我做的好吃？”

“哥，做的烤紅薯，好吃?！?/br>
“真的？”

興奮讓莫泱河選擇性忽略了崔楊柳為了顧及他的想法，故意一句話斷三截的異常。他固執(zhí)地堅持，崔楊柳說的就是他做的比霍山扣做的好吃。

“更喜歡吃誰做的？”

“哥做的?！?/br>
“嘻嘻，”莫泱河對這個回答很滿意。“為什么。”

崔楊柳舔著手指，眼睛往天花板瞄了瞄。很認真地說：“嗯。哥做的有一種木頭燒起來那些泡泡啪啪啪冒出來的香氣。很特別。吃哥的烤紅薯讓我有一種回到夏天夜晚，在閃爍的星星注視下開篝火晚會的感覺?！?/br>
“小洋流！”莫泱河驚得喚起他當年的名字。

這不是跟他爹喚他小舅的名兒一樣嗎？難道？門外楊陽全身一震，也顧不上后面牛仁在他手上折騰了。

崔楊柳從烤紅薯上收起張開的大嘴，抬起頭，一臉茫然?！案缒闶窃诮形覇?？”

“嗯。小楊柳。”莫泱河笑笑。“你這張嘴可真會吃?！?/br>
“那是！溫jiejie還說我以后可以靠吃飯給人家看來賺錢呢！她說我就這么大口大口地吃，美美地吃，他們看到了也想吃，就要忍不住口水，要來掏錢買我的東西了。”

莫泱河故意嗔怪道：“就知道自己吃。也不給我吃一口?！?/br>
崔楊柳艱難地把紅薯從嘴邊移開，推到他面前。閉上了眼睛。不去看他咬掉一口心頭rou的場景。

莫泱河張開大嘴作勢要吃?？此菢觾海粋€腦崩兒過去?！拔议_玩笑的。你吃?！?/br>
崔楊柳如獲大赦。吃了兩口又停住。問：“哥，這個，是不是很貴？”所以他不舍得全給自己吃？

“貴。”

崔楊柳忽的覺得手中紅薯發(fā)燙?！澳?，”我賠，我拿什么賠？

“我花了好多心思找的枯樹枝?！?/br>
“？”

“在對面小公園挖了個坑?，F(xiàn)烤的?！本褪钦冶檎筋^才堆起小灶頭，這事兒莫泱河沒告訴他。

知道東西不貴，崔楊柳才放心大膽地繼續(xù)吃。磕到牙了。拿在手上一看，是一對小鉆石閃閃的婚戒。

“這是什么？”

“我倆的定情信物?！?/br>
莫泱河說著，不管崔楊柳反抗，給人家戴上小的那只。

“真好看。但是，這是你的東西。我不能要?！?/br>
“不，就給你。”

“為什么？”

“下聘禮?！?/br>
看到這熟悉的一幕，門外的楊陽臉都黑了。他想起來當年楊留做飯。灶臺邊站著呢，那讓自己喊他做爹的小屁孩兒攀著楊留褲腳爬上他小舅的腰。夠長了手去。

楊留怕他被爐火燙著，連忙轉(zhuǎn)身抱離灶臺，把他放下去。

楊留再次拿起鍋鏟，感覺右手中指硌得慌。

低頭一看，熱淚盈眶。

轉(zhuǎn)身跪下抱著楊河哭著，胡亂親著。

楊陽全程懵逼看著楊河嘚瑟抹鼻子叉起腰，晃晃手上一模一樣的對戒。

“這是這些年你給我的全部零花錢買來的聘禮，給哥一輩子戴著，不許取下來。”想了想補上一句，“下輩子也要戴著。下輩子，下下輩子，下下下輩子，還是哥我來親自給你戴上?！?/br>
想起他爹跟小舅這一段纏綿就膩。

想到這孽緣續(xù)了這好幾世，今兒個可算開花結(jié)果了。

楊陽不禁喜上眉梢，又有點擔憂。

“十八歲之前不許給我出手！色老爹！”

牛仁不知道他為什么又哭又笑。親親他發(fā)頂。

“好啦好啦，你不喜歡我就不戴上去。別哭呀。你哭我難受。”

楊陽抬手，看見自己手上不知道什么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