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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有回抱住他,只是任由謝信澤抱著自己,埋首在自己的頸間。這個擁抱又潮濕又泥濘,但卻讓兩個人的心臟再度貼在了一起,而且謝信澤越抱越緊,簡直像是要把許斌揉進自己身體里一樣。直到感覺自己肺里的空氣都要被謝信澤擠壓沒了,許斌才掙扎了一下,說道,“放開!”又輕輕抱了一下,謝信澤才放開懷里的人。兩人四目相對,謝信澤依然激動的眼眶發(fā)紅,可許斌卻看起來平靜了很多。他問道,“你看見了?”謝信澤點了點頭,然后有些艱澀的開口,“他……是我的孩子?”沒有忙著回答問題,許斌將被謝信澤蹭濕的外套脫去搭在椅子上,然后到飲水機那里給他倒了杯熱水。謝信澤一直在追著他的動作看,一個細節(jié)也不想落下,看到許斌將水遞到他面前,他沒有接水,反而緊緊包住了許斌的手。“把手放開,我們好好談?wù)劇!?/br>許斌的語氣聽起來格外冷靜,讓謝信澤火熱的心頭蒙上了一層冰寒。被對方松開手,許斌往后退了兩步,站在謝信澤對面,吐字清晰的說道,“他叫許彥,四歲零五個月十八天,男孩,血型AB,出生的時候七斤六兩,我生他,生了一天一夜?!?/br>許斌的語氣并不凝重,聲調(diào)也不高,但聽在謝信澤耳朵里,卻仿佛炸雷。“他很聰明,六個月就喊了第一聲‘爸爸’,一周歲的時候,別的孩子剛會走,他已經(jīng)能小跑兩步,兩周歲就會自己握筆畫畫,三歲的時候會自己編故事給我聽,如今四歲了,他現(xiàn)在是幼兒園里的小霸王?!?/br>說起兒子,許斌的語調(diào)中不禁流露出父愛的寬和與柔軟。謝信澤一邊如饑似渴的聽著,不想漏掉一個字,可同時又覺得每個字仿佛都是對他的一種聲討和凌遲。“他從不知道自己還有一個爸爸,在他眼里,家人就是爺爺奶奶和我,我們給了他足夠的愛,他也從未問起過,為什么別的孩子有爸爸和mama,或者兩個爸爸,可自己卻只有一個?直到昨天,他問了我?!?/br>許斌的眼神沒有波動,直視著謝信澤的眼睛,可謝信澤卻覺得自己的靈魂仿佛被架在火上炙烤,讓他坐立難安,無地自容。輕笑了一下,許斌說,“你知道我是怎么跟他講的么?”謝信澤的手不受控制的發(fā)抖,他沒臉答話,只能用眼神表達自己難言的情緒。許斌,“我跟他說,你爸爸出門去工作了,他很愛你,他會回來看你的。”謝信澤再也抑制不住,他猛地上前,緊緊摟住許斌,“許斌,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孩子,我……”許斌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背,“沒有什么對不對得起,沒有告訴你孩子的事,責任在我,但我想,即使當年你知道孩子的存在,也一樣會離開。”謝信澤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許斌輕輕推開他,“因為當年的你,想要的并不是一份安穩(wěn)的感情和一個家?!?/br>謝信澤愧疚不已,他眼中甚至隱隱有淚,“許斌,我從沒想過我會為自己當初的自以為是付出這么大的代價,你說的對,即使當初我知道有孩子,也還是會回香港,因為我不能讓他為了我的身份和家庭所累,為了讓他不過我那樣的生活,我只會更迫切的和謝家斷絕關(guān)系。即使是現(xiàn)在我也沒有為自己這五年來做得事情而后悔過,我現(xiàn)在唯一后悔的事,就是當初沒有對你講實情,沒有勇氣用真實的身份和你交往,沒有敢去相信,你會真的愛我,我只后悔,這五年,我們沒有在一起度過!”說起這五年,許斌的情緒明顯激動起來,“你還有很多事應(yīng)該后悔,謝信澤,你差點為了自己的自以為是,失去孩子!當彥彥肺炎反復(fù),高燒不退,送到重癥搶救的時候,我隔著玻璃站在外面,看著意識模糊的孩子,你知道我想得是什么?”謝信澤的眼淚終于忍不住,滾滾而下,他忙低頭掩飾。“難道他來到這世間一次,還沒感受過哪怕一天來自另一個父親的愛,就要這么離開了么?”謝信澤不忍再聽,伸手去抓許斌的胳膊,卻被許斌向后撤了一步,閃躲開。許斌的聲音微微發(fā)抖,聽得出來,他在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我那時候恨透了你,你為了你自己,為了你可笑的自尊和驕傲,就要連累孩子承受了這些遺憾和不公平!”眼淚在他的眼眶里打轉(zhuǎn),但終究沒有流下來。“幸好孩子沒事,他從重癥被推出來的時候,還帶著氧氣面罩,呼吸都不通暢,可還是小聲趴在我耳邊安慰著,‘爸爸,我沒事,我就快好了,你抱抱我~’?!?/br>揚了一下臉,許斌像是控制著眼里的咸濕。謝信澤已經(jīng)背過身去,他一手扶著椅子,勉力支撐自己。兩人之間沉默了片刻。使勁抹了下臉,許斌才又開口,語調(diào)明顯冷靜些許,“謝信澤,我那時候就決定,要告訴你孩子事兒,我曾經(jīng)愛過你,也恨過你,心里有過不甘,為什么每次我需要你的時候,你都不在身邊?難道愛一個人就是一張輕飄飄的信紙,一份無足輕重的禮物?但許彥康復(fù)之后,我忽然想通了,一切不是早就結(jié)束了,那該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就連孩子都懂得寬容和理解,不去埋怨,我作為一個父親,更不應(yīng)該糾結(jié)于過去。我會讓你和他見面,相認,許彥天真活潑,你們父子天性,相信很快就會血濃于水……”謝信澤已經(jīng)聽不下去,他回身緊緊抓住了許斌的手,顫動的甚至語不連句,“許斌,我……,你知道,孩子是驚喜,我根本沒敢奢想,但我從來,我從最一開始……。”許斌想抽回手,卻沒脫開,他也不再掙動。說到兩人的感情,他異常冷靜,“謝信澤,我已經(jīng)想清楚了,你我之間,經(jīng)過五年,早已物是人非,很多感情不是能強求的,你想讓我還像五年前那樣對你?對不起,我已經(jīng)沒有那顆赤子之心了?!?/br>聞言,謝信澤更緊的握住許斌的手,仿佛怕再次失去他一樣。許斌的話,句句誅心,無論是孩子,還是大人,他都感覺無顏面對,不敢和許斌對視,謝信澤把頭偏向一邊,肩膀不受控制的抖動。許斌看不見他是否在流淚,可還是將毛巾塞進謝信澤手里,“大男人,別流眼淚,老子當年生許彥,疼得把你祖宗八代都罵遍了,也沒掉一滴眼淚?!?/br>說完,他掙開謝信澤的手,轉(zhuǎn)身要往外走。這時,謝信澤的聲音從背后傳來,“許斌,我不敢奢望你再像當年那樣對我,但我會一直等你,就在你和孩子身邊,再也不會離開?!?/br>許斌沒有回身,他閉了下眼睛,然后微微揚了下頭,仿佛怕什么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