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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這個地方,管著京城里大大小小的案件,每天雞毛蒜皮的事情數(shù)不勝數(shù),關(guān)鍵絕大多數(shù)還牽扯到官宦貴勛,一般人鎮(zhèn)不住。平常案件還好,一旦扯到這些權(quán)貴,那就不好弄了。想要查案,得先和他們扯皮,扯個半天,說不定人家才會不情不愿地開始配合。若是沒扯好,估計還要多拖個幾天,這么一番折騰,就顯得很忙了。讓人配合調(diào)查還算好的,若是那權(quán)貴家里有嫌疑犯,想把他抓走又是個難事。因而大理寺一聽說陸將軍要過來幫忙,俱是眼前一亮,仿佛看見了救星。聽聞陸將軍力能扛鼎、怒如雷霆,夜能止小兒啼哭、日能將良女嚇瘋,有他在,還怕那些權(quán)貴不乖乖聽話?日能將良女嚇瘋的陸將軍,沉著臉進(jìn)了大理寺,先把大理寺的文弱小官員們下了個半死。“陸陸陸將軍!”大理寺卿帶著兩位少卿一起出來迎接,一個緊張差點成了結(jié)巴。陸景恒陰沉地看了他們一眼:“說?!?/br>三位大人懵了,說、說什么?陸景恒煩躁不已:“太子讓我來給你們幫忙,你倒是說要幫什么忙?”讓他來幫忙,連個官職都沒給,名不正言不順的,關(guān)鍵是沒有酬勞,白干活。他現(xiàn)在可是要賺錢娶媳婦的人,可惜太子一點都不體諒他。罷了,好歹是大舅哥,不能得罪,只能順著了。大理寺卿恍然,頓時覺得陸將軍雖然狀若修羅,但心地還是好的,主動提出要給他們干活。他一個高興也不結(jié)巴了,開開心心地領(lǐng)著陸景恒進(jìn)門:“將軍一來,我等就有主心骨了?!?/br>陸景恒眉頭一皺,他一個外行人,怎么就成主心骨了?大理寺卿不管,接著往下說:“前些日子宣平侯家的幼子被人打了,如今還下不來床,慕老太爺?shù)牡臻L孫、肅王次子和阮侯世子俱有嫌疑。只是這三家不好得罪,至今未能見到任何一位,案件便一直擱置了?!?/br>“怎么還扯到了慕家?!标懢昂愕伤?,“慕家乃詩禮簪纓之族,怎么可能做出這么粗魯?shù)氖虑??你們大理寺怎么查案的??/br>慕家那個嫡長孫,可不就是慕離風(fēng)的親堂哥么?大公主駙馬是慕老太爺?shù)拇巫?,尚了公主,長子娶了世交家的貴女,生了三個兒子,各個都是龍鳳。這位嫡長孫便是其中翹楚,如今在吏部辦差,前途無量。關(guān)鍵是,人家一個好好的文弱書生,怎么就成打人的嫌疑犯了?大理寺頓時額角冒汗,被他嚇得快要站立不穩(wěn)了:“這......并非是慕大人做了什么,只是宣平侯幼子偏、偏要攀扯慕大人......下官、下官......”就是說宣平侯家的那個小子,不知道為什么認(rèn)定了是慕大人做的,但大理寺卻覺得慕大人很是無辜,又查出另外兩位和宣平侯幼子有過嫌隙。所以雖然嫌疑人是三人,但后兩人才是調(diào)查的重點,慕大人只是被無辜牽連的。且三人里,也只有慕大人非常配合調(diào)查,其他兩家一點面子不給,讓大理寺卿很是頭疼。“宣平侯幼子出事時,慕大人還在朝會上呢?!贝罄硭虑淇嘈α艘幌?,“哪里就有空去打他了,更何況慕家也沒有養(yǎng)什么厲害的家丁打手?!?/br>比起宣平侯這等可以公然養(yǎng)一些侍衛(wèi)的貴勛家族,慕家并無爵位,所以,沒有資格養(yǎng)這些,只能弄點看家護(hù)院的護(hù)衛(wèi)。但是護(hù)衛(wèi)哪里比得上貴勛家的侍衛(wèi)?那位小公子出門帶著一大堆侍衛(wèi),慕家那群護(hù)衛(wèi)就算一股腦全部撲上去,也只有被侍衛(wèi)揍趴下的份,哪里能反而揍趴了宣平侯幼子?說完這些,大理寺卿才后知后覺地想起來,這位陸大人的祖母和母親,好像都是慕家的貴女。心里立刻同情起宣平侯來,這下好了,不僅得罪了慕家,還得罪了陸家。陸景恒聽完頓時覺得這個宣平侯幼子還不如直接被打死了呢,胡亂攀咬什么?他那位遠(yuǎn)房表哥定然不會做出這種事,想都不用想。“跟本將軍走一趟?!标懢昂憷浜咭宦?,“先去慕家,免得他們說本將軍包庇。”“是是是?!贝罄硭虑淝笾坏茫B忙招呼人跟上。慕老太爺?shù)牡臻L孫這一日休沐,正在家?guī)Ш⒆?。小小的孩童還在啟蒙階段,說話磕磕巴巴的,很是可愛。“大少爺,大理寺卿遞了拜帖,同行的還有陸將軍?!?/br>京中姓陸的將軍就那一位,慕大人聞言點點頭:“我親自去迎?!?/br>慕家這一輩從“風(fēng)”字,且遵從古禮,因上一輩的字輩放在中間,這一輩便放在最后,與長輩區(qū)別開來。慕離風(fēng)這位大堂哥名云風(fēng),表字子伯,與陸景恒略有私交。“見過陸將軍、賈大人?!蹦皆骑L(fēng)行了一禮。陸景恒扶住了他:“表哥何須多禮?今日來不過是走個過場?!?/br>慕云風(fēng)笑了笑:“既然如此,便進(jìn)來喝杯茶歇歇腳吧?!?/br>落座之后,陸景恒也沒跟他提宣平侯的話頭。反正那個幼子暫時死不了,慕云風(fēng)該說的都說完了,再問也問不出什么,便閑聊了幾句。慕云風(fēng)問了幾句淮王府的事情,因?qū)④姼突赐醺ぴ谝粔K兒,陸景恒便知道一些淮王府的情況。“王府已經(jīng)打理妥帖了,說是隨時可以入住?!?/br>慕云風(fēng)聽罷點點頭:“就是清冷了些,日后正卿若是寂寞了,我便讓人把我家那小子送去陪他幾天?!?/br>陸景恒心說一點都不寂寞,可別送什么小崽子過來打擾他們獨處,但嘴上不能拒絕,只能扯開話題。臨走時,慕云風(fēng)突然和陸景恒說了一件事,關(guān)于宣平侯幼子為何死咬著他不放的原因。“柳公子在外說過正卿的壞話,恰好被我派去買酒的小廝聽見了。他見那小廝穿著慕家下人的衣服,便不依不饒地扯著羞辱了一番,指桑罵槐地說了一通胡話。第二日就被人打了,便咬死了是我干的?!蹦皆骑L(fēng)神色淡淡,“此事景恒盡管報給陛下。”原先大理寺卿來問,他沒說,因為不想讓大理寺卿覺得他是故意攀扯淮王,好給大理寺施壓。倒時候反而壞事,大理寺卿會覺得他這是做賊心虛,才把淮王拿出來說事,即便是他干的,有淮王撐腰他也不怕。但是陸景恒來了就不一樣了,他這是把外人罵寶貝弟弟的事情告訴“自家人”,大家好一起同仇敵愾,而且陸景恒也不是一般人可以用權(quán)勢壓的。陸景恒聽了果然生氣:“宣平侯算什么東西,敢欺負(fù)離風(fēng)?!”說完就扯著大理寺卿出門去了:“走走走,咱們?nèi)ヒ姳菹?!?/br>大理寺卿暗暗同情了一下宣平侯,這下好了,揍人的還沒被抓出來,先把自己填進(jìn)去了。不過宣平侯幼子做什么想不開要得罪淮王?“他家是恭郡王一派的?!标?/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