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感嘆道：“你媽知道嗎？”

站在餐桌旁的賴淑芬聞言頓了一秒，試探著問季雪城：“您想了解小少爺?shù)纳?？?/br>
“??？”季雪城被問得猝不及防，說話差點咬著自己的舌頭：“不、不是，我沒想那么多事，我就是覺得小少爺養(yǎng)得很精致周到……”

“小少爺他，出生的時候不足月份……”賴淑芬說話停頓了一下，再開口時明顯轉(zhuǎn)移了話題：“所以先生很是寵愛小少爺，自然周到謹慎多了些?！?/br>
季雪城也沒再多問，只是低頭沉默地喝粥，看到不足月份生下來依舊生龍活虎的徐敬言，他忍不住去想自己懷了七個月多月又失去的孩子，尚未有幸到這人間來走一遭。

突然眼前一暗，有人從身后伸手蒙住了他的眼睛，guntang的淚水沒能落進粥里。

似乎是被季雪城的眼淚燙到，徐翊然彎下腰，強行將他的臉掰向自己：“怎么哭了？嗯？”

或許是徐翊然的安慰太過及時，他轉(zhuǎn)身將自己埋進對方懷里號啕大哭，像是解釋又像是自責：“都怪我，畫畫，走路、走路不長眼，我才會失去孩子，我不該畫畫的，”

“不畫畫，就、就不會踩到畫筆，摔傷孩子，害得他連出生的機會都、都沒有……”

季雪城哭得太過傷心，絲毫沒有注意到被他抱著的徐翊然眼眶瞬間就紅了，垂在身側(cè)的手如有千斤重，緩緩地覆在他背上，開口的聲音嘶啞低沉：“你要孩子？”

站在一旁的賴淑芬也沒忍住紅了眼眶，又覺得自己站在這里多余，只好輕聲地提起廚房門口的垃圾，默默地開門出去了。

季雪城哭得傷心，當年他醒來看到自己原本圓鼓鼓的肚子變得平坦之后，漫天的悲傷被他梗在喉嚨里，仿佛失了聲，眼里都是白花花的一片，他連哭這種反應(yīng)都沒有了。

如今他靠在徐翊然的懷里，像是終于找回了消失的感官，悲痛復加。

而摟著他的徐翊然亦是，僅是在季雪城的喃喃自語中偶爾重復一句：“你沒有不要孩子?！?/br>
坐在季雪城腿上的徐敬言噤了聲，他被徐翊然啞然落淚的神情嚇住了，只知道要乖乖地陪著對方，像上次爸爸生病了一樣。

季雪城在徐翊然的懷里哭著哭著就睡著了，雙眼紅腫濕潤，身體仿佛還沉浸在悲傷里，時不時抽噎一下，徐翊然只好一手將徐敬言抱到地上，彎腰抱起季雪城，低頭問兒子：“你跟在爸爸后面可以嗎？”

好在徐敬言聽話，站在地上乖乖地點頭。

將季雪城放到床上以后，徐翊然再回身抱著兒子去浴室洗漱，洗完將對方放在床上，又出去給對方?jīng)_奶粉。

回來就看見自己兒子乖乖地躺在被窩里，小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拍在季雪城肩膀上，小心翼翼地給對方哄睡，聽見他的動靜了，還瞪著圓溜溜的眼睛，抬起小手指豎在嘴巴上，示意他安靜。

徐翊然失而復得地心情得以平緩，卻又被自己兒子萌得會心一擊，一顆心軟了又軟，連帶著睡覺內(nèi)心還是甜滋滋的。

像是第一次知道季雪城懷了他的孩子一樣，本該面帶嚴肅地坐在偌大會議室里，卻對著公司里的同事抑制不住地笑了。

他成年之后便很少笑了，覺得身邊的人無趣，自己每天的生活無趣。

現(xiàn)在他擁著季雪城和兒子，又抑制不住地閉著眼睛笑了。

季雪城的情緒在短時間內(nèi)大悲大喜，夜里驚夢不斷，總是夢到以前的舊事，在夢里又是一陣悲喜交加。

五年前，他在人流醫(yī)院門口被徐翊然拽著去了市醫(yī)院產(chǎn)科檢查，夢里的徐翊然臉色沉郁，連給他做B超的醫(yī)生都被徐翊然嚇得不敢抬頭說話。

才剛滿二十歲沒多久的季雪城懷孕三個月了，營養(yǎng)不良，導致他貧血妊娠反應(yīng)嚴重，醫(yī)生建議他休學在家靜心養(yǎng)胎，還給他開了一堆孕期補充營養(yǎng)的維生素片。

站在季雪城身后的徐翊然聽完醫(yī)生說的話，臉已經(jīng)黑如鍋底了。

他沒想到徐翊然的反應(yīng)這么大，已經(jīng)到了談及色變的程度，而醫(yī)生讓他又是休學又是靜養(yǎng)，他捂著肚子只覺得自己的未來寸步難行，心一橫，他低下頭問醫(yī)生：“那現(xiàn)在可以拿掉孩子嗎？”

好在醫(yī)生及時制止了他危險的想法，嚴肅地告訴他：“三個月大的胎兒已經(jīng)成型了，是一條小生命，而且你是初次懷孕，這樣亂來對你的身體會造成極大的損害，實在不能接受，你也只能等到滿了四個月之后，考慮引產(chǎn)?！?/br>
季雪城聽完，抬頭去看徐翊然，對方冷眼看著他，拎著西裝外套的右手握著手機，青筋暴起。

他還想說什么，醫(yī)生已經(jīng)喊了下一號，身后的徐翊然冷聲說了句“走了”，長腿一邁就徑直出去了，他跟著身后，好幾次都想趕上去告訴對方，只是一次意外而已，他不會賴著要他負責的。

一直到醫(yī)院的地下停車場，季雪城才鼓起勇氣，攥緊褲縫，告訴正在開車門的徐翊然：“徐少，孩子是個意外，你不用負責?！?/br>
嘭地一聲，車門被人用力關(guān)上了。

徐翊然逼近他：“意外？不用我負責？”

季雪城都分不清對方是氣笑了還是真的贊同他的提議，僅是看著他笑著點頭，面上表情卻發(fā)冷。

沉默了半晌，徐翊然拿下他肩上的背包，反手扔進車里。

“是意外，沒辦法，你不想要，那也沒辦法，”徐翊然把他推進車里，彎腰幫他系好安全帶，語氣又恢復了平時的不冷不淡：“反正你已經(jīng)懷上了，奶奶應(yīng)該會很高興，徐家的第一個曾孫?！?/br>
“既然不能打掉，那你就生下來，”

“不要再讓我聽到你說打掉，”

“休學手續(xù)我會去替你辦好，”

“想要什么等孩子生下來再說，”

“別想著亂跑，到哪里我都會找到你?！?/br>
……

時隔三個月，季雪城回到了荔灣，他的東西管家賴淑芬利索地收拾好了，從樓下的傭人房搬到了樓上的主臥，像是這棟別墅的主人一樣，房間的陽臺很大，樓下花園的月季已經(jīng)一米多高了。

他休學以后無事可做，每天呆在房間的陽臺上畫畫或者隔壁的書房里看書，每個星期家庭醫(yī)生都會定期過來檢查，告訴他要保持心情暢快，不然很容易有產(chǎn)前抑郁的現(xiàn)象，然后隔一個星期之后，重復提醒他。

徐翊然很少來，但每次來都會面無表情地坐在一旁陪著他，畫畫、看書，釋放一些溫和的信息素出來，好減輕他愈加嚴重的妊娠反應(yīng)。

懷孕滿五個多月的時候，季雪城瘦了很多，只經(jīng)歷過初次性分化發(fā)情期的他不知道如何控制紊亂的信息素，每到夜里，脖子上的腺體就會發(fā)熱，令他渾身燥熱難熬。

家庭醫(yī)生建議他要多和alpha的信息素交融，能夠緩解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