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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駿烈功宣大譽(yù),用昭露布之貔熏,暫錫武弁,另加丕績,欽哉?!?/br> 封賞一一下達(dá),每個人的臉上都漸漸浮現(xiàn)激動的深情。從武之人殺敵數(shù)載,除了為成全自己的抱負(fù)和一腔愛國的情懷之外,最大的愿望就是有朝一日封將拜相,金鑾官綬。 大丈夫何患無功名利祿,但無勇往衛(wèi)國耳! 冗長的圣旨讀完,鐘陽門前廣場上一片寂靜,冷靜過后仔細(xì)想想,發(fā)現(xiàn)竟然沒有他們殿下的封賞!有人沖動想開口詢問,但一下就被身邊的人按了下去。 此處是盛京,不是任人玩笑的北地,你面對的是大譽(yù)的帝王,而不是隨口可以開玩笑的將軍。 廣場上安靜地沒人謝恩,則寧抬頭看了看那位逆著光的帝王,微微瞇了瞇眼睛。 這時,高石卷起圣旨,高聲道:“滋皇長子喻則寧尊尚保邊,為眾子中之法,又有許多之功,待年后另行封賞?!?/br> 語畢,廣場上聲如雷動。 “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 接下旨意的則寧面容沉靜,而分列兩邊的文武大臣們卻引發(fā)了一陣不小的sao動。 皇帝這是什么意思? 另行封賞? 封賞到何種地步? 那些曾經(jīng)趁著大皇子不在朝中時日日勸著皇帝早封太子的文臣,想到皇帝興致缺缺地一推再推,推到連他們都厭煩提及。一開始他們還以為皇帝無立儲心思,如今再看,難不成真的是給大皇子留著的? 如果皇帝趁著這次歸朝就算給大皇子一些實(shí)權(quán),他們雖然會頭疼一些,但到底也算安了心,怕就怕皇帝不按常理出牌,簡直細(xì)思極恐。 歷來立儲,無非是嫡、長、賢,大殿下是嫡長子,至于是否賢明,再如何也甩得了三殿下八條街。之前陛下專寵德妃,還不知道能寵出個什么花來,如今看來也不盡然。 李慶安抽出被幾位同僚拽住的袖子,心亂如麻。 皇帝在想什么? 大皇子手握重兵,就剛剛的那種狀況,明顯深得軍心。 皇帝就不怕功高蓋主嗎? 還是另有打算? 他雖不是多有能耐,但平日里皇帝的心思也算是能揣摩一二,只是最近卻…… 眉心骨的位置已經(jīng)被他捏出了紅印子,李慶安只覺得腦袋里突突的跳。 臣下的sao動皇帝仿佛看不見似的,略有些渾濁的眼睛瞅著自己那站得筆直的兒子,皇帝自己都說不出自己心里是個什么樣的感覺。 遺憾嗎?因?yàn)樽约簭膩矶疾辉P(guān)照過這個最出色的皇子。還是感嘆?嘆白駒過隙,自己年華早已老去,這天下也不是他的天下? 北風(fēng)清冽,清透的陽光照得那一身銀白的鎧甲愈發(fā)耀眼,而那臨風(fēng)而立的年輕人面色寂寂,榮寵不驚。 年關(guān)是最冷的時候,見皇帝悶咳了幾聲,高石見狀剛想上來勸皇帝回宮,就被皇帝揮揮袖子示意他下去。 “朕二十九日于瓊林設(shè)洗塵宴,三品以上官員均可帶家眷參加。” “臣等領(lǐng)旨?!?/br> 加封的圣旨被分派到各位家中,皇帝臨走前還又看了一眼則寧。 尾隨皇帝的官員中,唯有鎮(zhèn)國公和老丞相幾人的目光是欣慰的。 —— 打探消息的宮女太監(jiān)一遍又一遍進(jìn)出涌泉宮,皇后更是走走停停好多次。 新枝打趣道:“娘娘您在這么走下去,待會可就沒力氣數(shù)落殿下了?!?/br> 皇后氣笑:“你這個小妮子!” 這時殿外一陣嘈雜,但還是很清楚地能夠辨認(rèn)出是請安的聲音?;屎笥置偷膹淖簧献似饋恚B發(fā)髻上的鳳釵都顫了兩顫。 大開的殿門踏進(jìn)一雙沉穩(wěn)的雙腿,已成長為一個男人的則寧向前快走兩步,“撲通”一聲就跪在皇后面前。 則寧望著皇后笑:“兒臣給母后請安了!” 一瞬間好似時光倒流,還是在那十幾年中的每一次請安的少年時。 皇后的眼淚一下子就掉下來了。 “你這個不聽話的臭小子還當(dāng)我是你母后?看看你瘦的!又黑了!丑得都不像我兒子了!” 則寧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的母后,一下子有點(diǎn)呆。但還是笑著安慰:“兒臣哪里是瘦了,明明是健壯了許多?!焙髞碛止首魑皟撼季退愠罅?,有母后貌美在前,再丑能丑到哪里去?” 皇后破涕為笑,撫了撫則寧的鬢角,目光疼愛又是欣慰。 一番仔細(xì)詢問,則寧都是挑著說,好不容易把皇后給說安穩(wěn)了。 “兒臣剛剛回宮還未沐浴梳洗,待兒臣先回承德殿更衣后再來陪母后說話?!?/br> 皇后看則寧還是一身鎧甲,眉目間頗有些疲乏,趕緊道:“你這孩子,風(fēng)餐露宿的一定是累了,快回去吧,沐浴完睡一覺后再過來,要是不聽話母后可要生氣了!” 則寧看皇后還是一副哄小孩子一樣哄自己,不由憋笑應(yīng)道:“兒臣謹(jǐn)遵母后懿旨?!?/br> 看著則寧踏出自己的宮殿,皇后才稍稍倚著身后的軟墊,眼眶還是有些紅:“則寧這孩子,向來是報喜不報憂的。就曉得他專撿好聽的來糊弄我。他難道不知道他外祖也是出過征的嗎?難道本宮還見得少了?” 新枝為皇后捏肩,“殿下也是一片孝心,免得娘娘您傷神呀!” 皇后揉揉太陽xue,閉眼道:“我又是何嘗不知道。”隨后她對新枝道,“你待會兒,派個人去承德殿……” 新枝明白:“是?!?/br> 則寧在回承德殿的路上遇到了剛從德妃宮中出來的喻則明,兩年前滿臉戾氣的少年如今變得玩世不恭起來。 喻則明一臉的不耐煩,也不知母妃最近中了什么邪了,老是逼著他好好完成課業(yè),以前也沒交她這樣???還有舅舅,最近見自己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搞得他都不敢去找婉婉meimei了。 鐘陽門的封賞喻則明沒有去,但是自己的兄長肯定不會認(rèn)不出來,尤其是銀白紅纓鎧甲,穿在則寧身上格外英挺。 喻則明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無論在什么時候,男孩子總是喜歡帥氣的東西。 喻則明這次知道行禮:“見過皇兄!” 則寧“嗯”了一聲,原本想打個招呼就走的。本來自小這位弟弟被德妃保護(hù)得跟籠子里的鳥一樣,不知疾苦就知道窩里橫,和自己也不熟,那么大年紀(jì)的小孩子都是滿腦子殺馬特思想,則寧也不想和他多談。 就說嘛,哪里找的到像則陵那么小又不讓人cao心的小孩。 結(jié)果喻則明攔住他,語氣雖然不是特別恭敬,但還算有禮。就是盯著他這身鎧甲不放。 “哎皇兄,你這一身,頗為威風(fēng)啊。” “謝皇弟謬贊。”說著抬腳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