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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睿德太子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6

分卷閱讀36

    被有些人跳出來否定,說如何如何。

    為君之道, 他本就沒學個幾分先帝就駕崩了,登基以后也只曉得廣開言路察納雅言。而朝堂之上本就是你強我弱的地方, 再者也實在不熟悉國家事務, 尋思過后也就罷了。

    可畢竟是萬萬人之上,但凡有些血rou的人也都忍受不了長期被人于身邊事或者決策指手畫腳, 更不要說那一朝之主了。

    可看他們都干了些什么?

    若不是昨日太子與他詳談一番, 讓他本就有所察覺的念頭如撥開云霧見青天醍醐灌頂, 恐怕他到現(xiàn)在還活在被那些人虛構(gòu)的美好里。

    被蒙蔽的眼睛里, 這個大譽是有瑕疵的。正是因為有瑕疵才覺得更加真實可信。百姓不一定都安居樂業(yè),但卻只有少數(shù)人不能溫飽, 不是每一年都風調(diào)雨順,隔一兩年就來上報的地方災情狀況就可以看出來,不是所有的官員都清廉正直,這些年里他也斬了幾個貪官污吏。

    可不就正是因為如此, 才讓自詡碌碌無為的他有一絲安慰嗎?

    他怎么就沒有發(fā)現(xiàn),朝堂也在悄然地發(fā)生變化呢!

    最初登基,他也想著以后就要仰仗先帝在位時期的老臣了,可到如今一看, 仔細數(shù)一數(shù)卻不滿一掌。

    文官南宮謹、蘇鳴銳、錢炳等曾經(jīng)在朝堂上引經(jīng)據(jù)典約束群臣鞭策帝王,雖為文臣卻有錚錚傲骨,武將有周黔方、鄭嘉衛(wèi)、沈厲等威名遠揚駐守邊疆無人敢犯。

    可如今呢?

    只剩下巍然如松的鎮(zhèn)國公,滿胸意氣的李老丞相,已至暮年的段老將軍,心性耿直的章御史和深居簡出的尚老太傅幾人而已。

    除去那些人至百年的或戰(zhàn)死沙場的,御史閣老們告老還鄉(xiāng)的告老還鄉(xiāng),將軍參將也紛紛道身子骨不行了回鄉(xiāng)修養(yǎng)。偌大的朝堂,放眼望去皆是曾經(jīng)那些對著高官伏低做小曲意逢迎的人。

    朝堂上百官林立,但一眼望去卻正臣凋零。

    一個個貪欲熏天中飽私囊,哪里還有這等良心說太子如何!

    朕才封了不到三天的太子入主東宮不過一日,哪里輪得到你們在此指手畫腳!

    皇帝面色陰沉,那御史不明所以,還以為陛下是因為太子行為不檢動怒,于是又上前一步,手執(zhí)玉笏憤然道:“陛下!大譽律令身在朝中不可顧娼,太子身為儲君,卻知法犯法,若陛下不嚴加懲治……”

    “嘭!”

    一聲巨響,嚇得那御史一抖,到嘴邊的話頓時就咽了下去,驚愕地抬頭。

    皇帝一掌拍在桌案上,撐起身子指著他們,聲音就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似的:“你,你們,果真是朕的好愛卿??!身為人臣,自當安民濟物臺閣生風!可你們看看你們自己,一個個持祿保位官品不正!朕封太子不過三日你們便跳出來不加探訪就指責太子如何,怎么不見你們嚴于律己三省吾身!”

    “陛下息怒——”

    皇帝咳了兩聲,哼道:“朝中官員皇族貴勛不可顧娼,這一點你們記得倒是清楚!先不管太子怎樣,劉承益,蘇士昕!你們兩家的后院的側(cè)夫人的出身朕不好多說,想想那數(shù)不過來的小妾都是來自于哪里吧!”

    被點到的兩個人一抖,趕緊出列請罪:“臣等有罪?!?/br>
    這時那站在一側(cè)的李慶安慢悠悠道:“陛下,這二人留戀煙花柳巷,還將妓子帶入家中給予名分,的確最不可恕,不過二人為朝政之事也算兢兢業(yè)業(yè),還望陛下從輕發(fā)落。不過劉御史所奏太子一事,臣反倒覺得太子品行端正,不肖那等輕狂之人,此中必有誤會,不如讓太子為自己洗刷一番冤屈?”

    一直垂首的張宜年猛然朝李慶安看去。李慶安悠悠地笑,看著上方坐于皇帝下首的則寧,似乎在等他開口。

    自從江諶之率兵砸了紅宅之后,就算張宜年再蠢也會察覺出什么,于是連夜去了義安侯府,詳盡告知。

    看今天李慶安的意思,是想棄了他?

    則寧抿唇,李慶安那不動如山的樣子,像極了最無辜公正的主持正義的人。

    李慶安算不得偽善,起碼他知道當機立斷地丟棄掉隨時可以拖自己后退的棋子。此人做事一向密不透風,想抓住他的把柄,可真是太難了。

    則寧還未動作,那顆心越來越沉的張宜年卻突然間就失了方寸。

    李慶安一直都不曾看他一眼,那天夜里李慶安所流露出那諱莫如深的表情時張宜年就有種不太好的感覺,如今他這個樣子,不就是要舍棄他的意思嗎!

    不知道太子手里的證據(jù)有多少,可那分量絕對不輕。之前皇帝有一搭沒一搭地不問事倒也罷了,可自從太子入朝以來,皇帝竟連曾經(jīng)的抱恙也無,沒有落下一天的早朝。

    如今皇帝的態(tài)度較之以往,張宜年覺得,就算是李慶安給他求情,他也別想安安穩(wěn)穩(wěn)地走出這個金鑾大殿。

    他一下子就撲跪在地上:“陛下!是臣之罪!”

    皇帝睨了他一眼:“你何罪之有?難道是你拐的太子與平王去的那污濁之地?”

    張宜年一哽。

    則寧抬首,向身側(cè)皇帝的方向拜道:“父皇,不如聽兒臣一說?!?/br>
    皇帝的語氣緩了一緩:“你說。”

    則寧再拜,正身道:“父皇還記不記得墨陽一案?”

    見皇帝一頓,則寧繼續(xù)道:“墨陽陳倉等地的饑荒使百姓無糧果腹,地方官員貪墨成性中飽私囊,多人伏法。本以為不過是普通的貪腐案件,可沒想到事情絕對沒有那么簡單。”

    “平王在宮中之時,有一個剛剛升上來的小太監(jiān)。那小太監(jiān)才取得平王的信任不過數(shù)日便鼓動平王出宮尋柳。平王年少沒有父皇的指令和令牌自是不能隨便出宮,而那出宮的牌子除了內(nèi)務府出去采買的宮人,宮中只有兒臣一人所有,若平王真的想出去必定會來邀請兒臣?!?/br>
    “起初平王并不知曉那名叫紅宅的地方是做什么的,只不過被那小太監(jiān)言語迷惑,少年心性好奇,是必定想要上前查探一番的?!?/br>
    “那紅宅中少女皆為良民,不知怎的就被賣入那里,而那個主事言辭間皆是無所畏懼,明知大譽律法卻依然猖狂,暗示有朝中官員罩著?!?/br>
    說到這里,則寧轉(zhuǎn)頭看向剛剛參他的那位劉御史,似笑非笑:“劉御史,朝中百官不可沾娼妓,那身為風月場所后的金主,罪又幾何?”

    不等劉御史開口,則寧又道:“可別否認,本殿這里可是有賬本證據(jù)的?!鞭D(zhuǎn)而看向伏跪在地的張宜年,“張大人,身為京兆府尹,本該管轄盛京地界安定,本殿尤記得當初出征之時盛京百姓雖不說有多富足,但也是安康樂業(yè),怎么幾年后盛京的大街上反倒較之以往多了好幾成的小乞丐了呢!”

    則寧目光有些凌厲:“此為盛京,乃天子腳下!京兆府尹不管好皇上眼皮子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