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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甚是閃亮。 稍微有些眼色的修士都看出來了:這是一座燈陣!再聯(lián)想到連葭葭陣法宗師的身份,似乎并不意外。雖說不知道這是什么陣法,但是光看著似乎沒什么特別的。 比起昆侖這座燈陣,蜀山近些時日的動作才叫人猜不透。因為這回的蜀山委實太過簡單:只在平州城東南的高亭之上,栽上了一株青松。青松高聳入云,枝頭掛滿了小鏡,美其名曰:心向。 栽好青松的那一日,葭葭自是也收到了消息,前往蜀山的心向樹前走了一遭,早已等候在那里的蜀山修士將她引到數(shù)下,任她隨意摘下一枚圓鏡。 葭葭只覺有些古怪,卻還是襯著好奇,看了一眼鏡中。 就是那一眼,剎那間,打開了記憶之閥,體內(nèi)匯聚的靈力太過稀少,以至于根本不像一位高階修士,渾渾噩噩中,葭葭察覺到自己在奔跑,不停地向前狂奔而去,喉口一陣腥甜,雙腿膝上隱隱發(fā)燙,這是在雙腿間拍了數(shù)道輕身符才會出現(xiàn)的狀況,葭葭既驚且奇,也直到這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似是變成了一位練氣期的小修士,正在掩面狂奔,一條紅色菱帶緊追不舍而來,其上殺機畢現(xiàn)。練氣期的小修士,根本動用不了任何輕身術(shù),哪怕哪些所謂的輕身術(shù)與步法她再如何的熟練,也于事無補,毫無用武之地。 “這是怎么回事?”葭葭心中大駭,只覺這一刻似乎有些眼熟,仿佛在哪里發(fā)生過一般。 “哼!螻蟻而已,還想跑!”后面一道嬌俏的女聲響起,此情此景,恁地眼熟,葭葭驚訝之余卻是腳下不停,眼下的她當(dāng)真有種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覺。無數(shù)身法她都捻熟于心,奈何練氣期的修士身體太過緩慢,那素日里完全不放在眼中的攻擊卻當(dāng)真有要了她性命的危險。 一路直沖,耳畔有人在驚呼“這煉氣小修士不要命了么?拍那么多輕身符,能承受的???” 根本無暇與這些人對話,葭葭匆匆掃了一眼,依稀能認(rèn)出這里似乎是晴霞谷,一堆修士看寶貝似的聚在一起,卻俱是低階修士,正要回頭,卻一眼瞅到了幾個熟悉的身影,一頭白發(fā)的魏探格外顯眼!嬌笑聲起,二人從那山間的洞口中沖了出來,隨之而來的是兩個人頭! 幾聲悲愴的“師弟師兄”聲,驚鴻一瞥間,葭葭立刻認(rèn)出了那得意大笑的修士:陸舟虛、甄亦柔二人。不過此時的他們才入元嬰而已,除卻他二人是元嬰修為,其余的魏探等人皆是金丹修為。 好似在什么地方見到過這等場景一般。 那些人自顧不暇,除了初初的幾聲驚嘆,沒有人再將注意力放到她的身上,可她如今處境卻是騎虎難下,那個有些眼熟的筑基女修憤恨殺來,分明是要將她斬殺于此。 葭葭心中且驚且惱,不管眼下實力如何,一個藏神修士被一個筑基修士逼迫至斯,說不惱怒是不可能的。 憤怒間,葭葭抬手一掌擊向了那筑基女修,這一掌似是瞬間拍碎了周圍虛假如鏡花水月般的場景。 “咒術(shù),怨念為力,因恨而生,這是咒術(shù)最初的源頭。”聲音很是耳熟,卻似近又遠,仿佛來自天邊又瞬間行至耳間。 那個蜀山修士——巫澤云!葭葭一瞬間立刻響起了聲音的來源,一個不出聲便很難注意到他,但一旦發(fā)現(xiàn)了此人,卻又很難忽視的奇異修士。這是他的聲音。 葭葭只覺手心有些發(fā)燙,低頭看了一年自己的手:在方才她決定反抗使出一掌間,或多或少,總是惱了怒了,也就是所謂的怨與恨。 而這有些眼熟的場景也終于在記憶中找到了,那時她不過練氣期,平凡如螻蟻,地位低微,稍稍一個比她修為高出一級的修士便能輕而易舉的殺了她。彼時的她不過是受了無妄之災(zāi)而已,牽連之禍罷了,但是林月兒的兩個師兄師姐便存了要取她性命的想法,彼時她害怕一路狂奔,直奔晴霞谷,也是那一次,蕭璃雪的鳳凰出世。細細說起來,這也是她頭一回與師尊等人有了交集,雖說并未見到,只是石墻之隔,她在暗處,不敢聲張,默默離開,因為那時的她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能與這些人并肩站在一起。 因著時間太過久遠,林月兒的師兄師姐也早就隕落了,這件事情,除卻當(dāng)時有幾分害怕之外,而后便徹底被她拋到了腦后。當(dāng)然,即便是林月兒的師兄師姐如今還活著,以她連葭葭現(xiàn)在藏神修士的身份,也不會與幾個筑基修士過不去。 只是這些淡忘的記憶再一次被撥拉了出來,而她以藏神修士的身份,親身感受了一番方才的無奈與憤怒,不得不說,葭葭自己也騙不了自己,如今的她內(nèi)心是有幾分惱怒的:追殺的女修,修為低微,目中無人,橫行肆意,不過因著自己的一介喜好猜測,便想至她于死地,親身感受過那扥無奈之后,心中自是一股無名業(yè)火在跳躍。想她堂堂一介藏神修士,竟被逼迫至斯。 修真界中除卻偶爾的幾人,如今的高階修士誰人在修為低微之時,沒有收到過這等壓迫之氣?世人千般,總有這樣的人存在的。彼時顫顫巍巍,即便有怨恨,卻更多的是害怕;而如今,做慣了藏神修士,再倒回去做一回?zé)挌庑奘?,總是不?xí)慣的,怨恨自此而生。 雖說,這一掌揮出是為了反抗,卻未嘗沒有擊傷或干脆殺了那女修的想法。葭葭清楚的知道自己當(dāng)時的心境,正愣神間,揪心的一幕出現(xiàn)了。 那是彼時還趾高氣昂的林月兒,帶著那一對師兄師姐,口中埋怨著當(dāng)時心中最恨的“蕭璃雪”等人,不過一瞬間便被兩位魔修控制到了手中,魔修抬掌意欲擊斃那一對曾經(jīng)視她性命為螻蟻的筑基修士,而林月兒也被他們抓在手中,渾身不停的痛苦震顫著,體內(nèi)的靈力源源不斷的被抽了出來,那不久前還趾高氣昂的少女眨眼間那滿頭青絲已化霜雪,還在遲疑的葭葭,終于再也忍不住想要上前,卻在提步的瞬間,眼前一切碎裂開來。 葭葭恍惚:那一瞬間,她入戲有些深了,畢竟是曾親眼見到過林月兒的慘狀,即便如今她身體早已恢復(fù),只是青絲不復(fù)當(dāng)年,連帶著那兩個曾經(jīng)想要殺了她的修士,也不會看著他們就這般死了?;蛟S潛意識里經(jīng)過多年的耳濡目染,葭葭早已明白,萬事皆有規(guī)則,她從來不是圣母,卻也并非大jian大惡之人,她只是個俗人,在俗事規(guī)則中沉浮。門派自有門派的規(guī)則來衡量他二人的對錯,還輪不到這些魔修隨意處置。 “所謂俠者,非一己之私,大事衡量,仁義之師,此為蜀山俠道?!蔽诐稍频穆曇粲行┟爝h,比起他那個攪得平州城風(fēng)雨不堪的弟子,作為師尊的巫澤云,并未用咒術(shù)對付任何一人,只是選擇了另一種方法來展示蜀山的俠義。這是個極為低調(diào)的修士,也是心存?zhèn)b義的修士。葭葭驀地明白,巫澤云并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