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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坐著看了何曉晚許久了,眼下何曉晚看起來沒有什么大礙,邰阮也回了府,她也本是時候回去了。 坐上馬車,萬懷珊的神色已全然凝重起來。何曉晚說追殺她的人有一個臉上有瘢痕。而她也恰巧知道這么一個人,也是在右臉上,有一片瘢痕。 “去柳家。”她吩咐車夫道。 …… 春闈案告破的很快,證據(jù)確鑿,人犯也已都交代的七七八八,一一發(fā)落完畢,有罪的都已嚴(yán)懲,被牽扯進去的無辜官員也不算少數(shù),就連掛名主試官的左相萬喬都被安了個瀆職的罪名罰了俸祿在家里閉門思過,更不消說別的多少沾了這次考試的官員了。 不過邰阮知道,這不過都是明面上的罷了。 私底下,他已與李袞淡攻破了朱舉子這道防線,又托了范成濟去查,果不其然,這數(shù)百名舞弊的舉子,竟有超過半數(shù)人與安福教有直接或間接的聯(lián)系,其中考上貢士的,十有八九都是所謂安福教的信徒。 這基本上是在說,這次科舉舞弊案,就是安福教搞的鬼! 可是,此事就明面上而言,柳家根本沒有參與其中。 不過,倒是有一個跟柳家關(guān)系極其深厚的人跟這件案子扯得上聯(lián)系——萬喬。 今年的春闈萬昊是要參加的,所以萬喬雖是主試官,但其實并沒有怎么參與出題和評卷,若說是他搞得鬼,似乎有些勉強,可若說案子就像表面上那個收受賄賂的罪魁禍?zhǔn)赘傻模终f不太過去。 畢竟這位官員是世家出來的,實在沒有安福教“親民”,是不大可能扯上聯(lián)系的。而這次舞弊案來說,實實在在受惠的,就是安福教。 所以明面上的這位,八成是替罪羔羊。 再說,柳家與安福教關(guān)系不淺,柳沁是一定參與進去了的,而身為她的夫君,萬喬難道真的一點都不知情?說實話,邰阮不信。 不過再如何,沒有證據(jù),他是沒法把柳家和萬喬怎么樣的。 至于那日襲擊何曉晚的人,線索卻在一半中斷。不過即便如此,猜也能猜出來到底是誰——柳家。 雖然是同樣的沒有證據(jù),但邰阮卻是暗自加快了查安福教的速度。只有更快地扳倒了柳家和安福教,他才能保證何曉晚和自己的安全。不過在此之前,只能委屈委屈何曉晚,讓她不要隨意出府了。 何曉晚對此自然是有些不滿的,但是也只能乖乖地聽話,特別是當(dāng)她在床上躺了半個月后,大夫診脈確定她是真的有孕但胎兒體弱之后,就連何美眉和何小二也趕了過來,把她往床上摁。 真真是把她當(dāng)作了易碎的花瓶。 來看望何曉晚的人可稱是絡(luò)繹不絕,熟悉的不熟悉的,認(rèn)識的不認(rèn)識的都來,補品也是流水一般的往邰府送來,或是因為本身關(guān)系不錯,又或是為了巴結(jié)邰老爺子和李相府,總之原因有很多,來人也很多。唯一讓何曉晚有些奇怪的是,萬家一個人都沒有來過。 萬jiejie和萬昊出什么事了嗎? 她整日被關(guān)在府里,消息也不靈便,有什么事只能從邰阮的口中得知,或者就是何小二的嘮叨里,但關(guān)于萬家的消息這二人卻是從沒說過。直到近六月了,何曉晚才從嘴上沒把門的范成濟這里知道,四月底春闈重試,萬昊這一次,卻是落了榜。 其實原先落馬的舉子不少,此次重試,想要考中難度并不算高,然而上次勉強居于末位的萬昊這次卻沒有考上,幾乎是在暗示著萬喬上次是做了什么手腳了。一時間朝中彈劾萬喬的奏折如雪花般堆積在皇帝案上,便是不懷疑萬喬也得懷疑萬喬了。 是以這陣子萬懷珊四處奔走,既是為了弟弟也是為了父親,根本空不出什么時間來見邰阮和何曉晚。 何曉晚聽說時事情已差不多塵埃落定了,萬喬被降了一級,至于萬昊,卻是不準(zhǔn)備來年再考了。 他要去從軍。 此時何曉晚已滿了三月,終于被允許出來活動,她第一時間便乘馬車往城北而去——聽說萬昊原定出發(fā)的日子,就是今日。 然而等何曉晚匆匆趕到時,卻只遠(yuǎn)遠(yuǎn)瞥見城外一人一馬絕跡而去,城門旁邊有一座小酒樓,萬懷珊正坐在靠窗的位置,自斟自飲。 何曉晚小心翼翼從馬車上步下來,喊了一聲“萬jiejie”,就匆匆過去。 萬懷珊眺望遠(yuǎn)方的目光收回來,卻是瞥見了何曉晚,不由有些驚道:“曉晚?” 何曉晚這時已經(jīng)走進了酒樓,劈手就奪了萬懷珊手邊的酒壺,聞了聞,明顯是有些勾動了饞蟲,但卻記著更要緊的事:“萬jiejie,你還好吧?怎么一個人在這里喝酒?” “你怎么來了?”萬懷珊卻沒有回答何曉晚的問話,一只手撐著臉頰,顯然是有些醉了,“你、你不是要靜養(yǎng)嗎?” “我已好了許多了?!焙螘酝眄槃葑聛?,想了想,又道:“萬jiejie……不要傷心了?!?/br> “傷心?我傷心什么?”萬懷珊呵了一聲,嘴角的弧度都泛著苦意。傷心?這半年來她有太多的傷心事了,然而只傷心有什么用?她只想今天醉一回,就醉一回,醒過來,什么傷心的事都沒有了。 她從何曉晚處拿回酒壺,又往自己杯里倒:“這酒……不錯,我就醉一回、醉一回就好……”說到這里,兩行清淚唰地淌下來。 她倒在自己的臂彎里,耳畔還回響著萬昊臨走前跟自己說的話,眼前還是兩人臨別的場景。 …… “真的要走嗎?” “嗯吶,”向來跳脫的萬日天此刻看起來極為的沉靜,他見萬懷珊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突然咧嘴笑了,“姐,我是參軍,又不是去送死,你弟可是去掙功名的!” 萬懷珊眼里隱有淚意,上前輕輕打了萬昊一下:“家里讓你走科舉的路子你不走,偏生還要從軍!你小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次是故意沒考上的!”這小子幾斤幾兩她清楚得很,狀元什么的不用想了,但是考個貢士應(yīng)當(dāng)不算難才是。 萬日天無奈地攤手:“我是真沒考上,也真的不是讀書那塊料,說不定從軍,還能走出一條光明大道來呢!” “去你的光明大道!你給我記著,沒有功名便罷了,絕不許出事!” “嗯?!?/br> 曾經(jīng)好動活潑的少年看起來終于成熟,他緊了緊包袱,翻身上馬,驅(qū)著馬兒原地踏了幾步,又轉(zhuǎn)回來看著自己的jiejie,想起什么似的,認(rèn)真叮囑道:“姐,我知道你現(xiàn)在不好受,因為父親,因為母親,也因為阮哥他們。但是你聽我一句勸,別被所謂道義給束縛了,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以后有我給你撐腰呢!” ☆、第62章 終章 夕陽下少年的影子被拉得格外的長,他背對著光, 雙目卻灼灼發(fā)亮。 “父親和母親的行事為人, 我們做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