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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也見不著里頭?!?/br> 幾個年紀(jì)小的得了寶茹的話就如同得了鳳凰兒,都欣喜的拉了拉簾子去看。泉州不比湖州,甚至和揚州也大不相同。不僅僅是江南城市的樣子,而且因為開海的緣故,漢夷混雜,就連城市風(fēng)情也與一般全然不同。街市門樓園林很多都吸收了外國的風(fēng)格,甚至于人們穿的服裝也有很多異國風(fēng)情。 寶茹笑著看幾個小女孩嘰嘰喳喳,道:“你們倒是不必這般上頭,難得出來一回,雖說是陪著姑爺來修墳的,但是也少不得過后在這泉州城里逛一逛。到時候我?guī)е銈兩仙舷孪峦鎯和纯?。?/br> 一般女主人哪里會帶著幾個丫鬟到處玩耍,就是玩也輪不著這些小丫頭。不過寶茹一慣是這樣的,自然說到做到,幾個小丫鬟立刻滿臉喜色。也不再在車窗簾子前湊,而是端端正正地坐好。 馬車走的很快,或者說目的地離著碼頭確實也不遠。只是一會兒功夫馬車就停住了,丫鬟把車簾子打開,就有人在外頭接人,把腳踏放近了——幾個丫鬟先下去,之后就扶著寶茹出來。 寶茹在車上往外看,只見到似乎是一家宅院,門楣上寫著大大的‘張府’。寶茹心里想著鄭卓那幾個朋友,心里估計這就應(yīng)該是那幾個人里的大哥張世廉家的宅邸了。 事情也確實是這樣,鄭卓這時候也出來了,接了寶茹道:“本來是不做這個打擾的,但是實在大哥的盛情。他家宅子大,收拾出了一個開了角門的小院子,單給咱們住。這是早準(zhǔn)備的,不能拒了。” 寶茹這才曉得是這樣的盛情,雖然她覺得還是外頭住客棧來的自在,但是這樣的盛情確實難以拒絕,于是趕緊道:“幾個哥哥都是熱心人,張大哥這一回實在熱心,咱們也只好欠下這個人情,待會兒好好謝謝人家!” 寶茹也就是和鄭卓說了這幾句話罷了,然后進了張府在二門就分開了——鄭卓去前院與幾個兄弟有接風(fēng)宴,至于寶茹自然是帶著幾個孩子由人領(lǐng)著去與后院的女眷打交道。 果然,穿過花園游廊并垂花門,又過了一個夾道。方見到一座大門,這便是正院了,幾個領(lǐng)路的婆子只帶著寶茹等人進了這正房大院。也是雕梁畫棟的富貴人家裝飾,寶茹匆匆一瞥就只見臺階上坐著幾個穿紅著綠的丫頭,一見她們?nèi)藖砹?,都笑迎上來,道:“剛剛奶奶還說姚奶奶什么時候來呢!” 說著幾個丫鬟就給打開門簾子,道:“姚奶奶到了!” 里頭本來應(yīng)該是眾人說笑的,因著這一句一下安靜了幾分,寶茹進去的時候齊刷刷地好幾個婦人就往門口看過來了。寶茹抬眼看去,一個個年紀(jì)都不算大,最多越不過四十歲,想來都是那幾位的妻妾,并沒有長輩在。 其中有一個立刻撲哧一笑,大聲道:“哎呦呦!今日我可見到一個了不得的了!原來真有這樣標(biāo)致美貌的姐妹!這可比咱們上一回賞玩的上的美人強得多了!這才是美人如畫呢!” 寶茹立刻判定這又是一個玉樓一般的自來熟,見著屋子里這些或者好奇或者歡迎的目光,寶茹也毫不扭捏,笑著道:“今日叨擾了!小妹我是隨夫君來泉州料理一些事務(wù)的,沒想到竟能認(rèn)識幾位jiejie?!?/br> 說著雙方介紹一番,果然那幾位都是鄭卓朋友的女眷。因著寶茹的身份是自家夫主的女眷,大家對她都是毫無惡意的。有了這樣的開頭,幾個人又都是情商頗高的,相處得還算融洽。還領(lǐng)出了各家孩子見面,寶茹準(zhǔn)備的東西也算是派上了用場——不過也不虧就是了。 這樣一番熱鬧,到了晚間才散去。寶茹有人帶著往給自家準(zhǔn)備的院子里去,也不要多吩咐,幾個管家媳婦立刻上手,把人安排地井井有條各司其職,一個小院子立刻運轉(zhuǎn)起來。張家的仆人見了也不住點頭,心道:不愧是皇商大戶,見這些下人上下就曉得了。 幾個女人是如何也鬧騰不到哪里去的,所以寶茹回院子還算早。但是鄭卓就不同了,幾年不見的兄弟接風(fēng)洗塵,想也知道是酒rou不斷,不曉得要鬧到什么時候。 寶茹舟車勞頓,又與人應(yīng)酬了一番,這時候早就疲乏不堪了,只得匆匆洗了熱水澡,揩干濕潤的頭發(fā)就吩咐道:“你們待會兒開了小角門,給買一些熱熱的粥來——姑爺今日怕是要被空著肚子灌酒。到時候就用小火爐熱著。還有熱水,拿了銀子去張家廚房,讓廚房里頭的人給一直燒著,可別冷了。” 寶茹又吩咐了許多,事無巨細,終于到了沒得可說的了,這才躺到了床上。大概是累的狠了,雖然是在陌生地方,但是她真是一沾枕頭就睡著了。直到第二日天光大亮了,才在一點點走動聲里醒來。 寶茹頭腦昏沉沉地睜開眼睛,窗簾拉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倒是不曉得這是什么時候。只得自枕頭底下摸出一個核桃大小的金懷表,借著微弱的光看一看時間。上頭時針指著很接近羅馬數(shù)字‘十一’的位置,這樣遲,寶茹一下清醒過來! 寶茹起身喚道:“小雪小霜!” 人自然是早就在外頭候著的了,聽到寶茹喚,立刻就有小雪小霜領(lǐng)著小丫鬟魚貫而入。寶茹見了她們就道:“怎么不叫我?都是這個時候了,若是在自家就罷了,在別人府上,這時候才起身,忒失禮了!” 小雪小聲道:“姐兒不必擔(dān)憂,張老爺張?zhí)才陆銉汉凸脿敳蛔栽?,早就叮囑他家人不要來這個院子隨意打擾的了。咱們又是有一個出入的角門的,實在不必擔(dān)憂失禮,待會兒早飯就從外頭買來,也不會麻煩人家?!?/br> 寶茹這時候也頭腦清醒了過來,張家人的確很體貼,給準(zhǔn)備了這個小院子自然就是不讓他們不自在的意思。這時候她雖然起床晚了,但是也不會打擾到人家——最多就是人家知道會嘀咕自己太懶了。不過考慮到自己舟車勞頓的緣故,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寶茹不確定地想,不過她臉皮厚,就算人家真認(rèn)為她是懶婆娘她也不會真的因此不好意思。于是寶茹立刻就不再多想,轉(zhuǎn)而問道:“姑爺哪里去了?安哥兒他們?nèi)缃裼衷谧鍪裁??可有人看著??/br> 小霜答道:“姑爺說是往咱家‘甘味園’的鋪子和作坊去看一看了,讓交代姐兒,若是也想去,吃完了早飯便讓人去知會一聲,讓春安來接。哥兒姐兒們卻是早就起身了,安哥兒正帶著婧姐兒和新哥兒做功課,姐兒不必擔(dān)憂?!?/br> 寶茹聽到家里除了自己竟然都是很勤奮的樣子,本來臉皮厚的也有些支撐不住了,只得轉(zhuǎn)移道:“做功課?婧姐兒便罷了,新哥兒哪里是坐的住的?安哥兒是如何降伏這個混世魔王的?” 小霜忍不住辯道:“新哥兒本身聰慧呢!姐兒在家教他功課,哪一樣都是做的好好的!” 寶茹輕輕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