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的方法，但有些事情也是無可奈何，二之宮想要一條能走的腿，但是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情，要怪就只能怪你的綺羅炸死了我。”

    跡部景吾抬頭看她。

    二之宮黛姬只能稱得上是清秀有余，可是氣質(zhì)變化的卻大。

    他順著話接下去：“所以你就搶了她的身體？”

    “她為了能夠走路，主動接納我，共享了這具身體?！?/br>
    二之宮抬起手，周圍的山石一塊塊全部崩塌，露出埋在山石下的紅線：“你情我愿的事情，又怎么能夠叫做搶呢？”

    軟塌塌黏在地面的紅線忽然立起，被拉得緊繃繃，上面流竄著紅色的光，這光在夜里看的不甚清晰，映的二之宮蒼白的臉上緋紅。

    她嘴角彎起，眼睛里有奇異的光彩，捻了捻紅色的線咬破手指，滴血在上頭。

    原來在這里等著他。

    跡部景吾試著要走出去，二之宮卻也沒攔他。

    “你以為你真的走得出去嗎？”

    她語帶譏誚：“那天讓二之宮撲在你身上的那么一下，可不是什么自不量力的救命，你就算現(xiàn)在走出去了，我保證你活不過幾天?！?/br>
    跡部景吾說：“這就是你今天把我?guī)н^來的目的？”

    “不，”二之宮說：“你不是我的目的?！?/br>
    她喃喃著：“我只是苦晝短而已。”

    第108章

    苦晝短。

    跡部景吾腦子里飛快的閃過, 好幾個月前土御門清河跟自己說過的事，那個時候他剛對綺羅生出懷疑卻還不確定，所以找到了土御門清河。

    他對中國的詩詞并不是很了解, 但是卻知道土御門清河指的是什么。

    山上有風(fēng)的夜, 樹葉和著奇詭的調(diào)子沙沙作響，跡部景吾站在不遠(yuǎn)處, 聽得渾身發(fā)冷。

    女人的頭發(fā)被風(fēng)吹起，眉梢眼角像被絲線吊起, 形狀笑得極其不自然。

    土御門清河一開始的目的就不是跡部景吾, 而是綺羅。

    她忽然盤膝, 坐在陣法的最中央，悠哉閑適，視線及處, 一片昏暗不止，烏漆漆的長發(fā)在黑夜里飄蕩，姣好的面容帶出絲冷傲。

    “吾將斬龍足，嚼龍rou。使之朝不得回, 夜不得伏?！?/br>
    “跡部君，不知道你是不是聽過這個，”土御門清河沒在意他防御的姿勢, 像姥姥給孩子講故事，聲音溫柔，笑靨冰冷：“是誰都不想做到這一步，傷害一個人會付出什么樣的代價？沒有人比我更清楚, 可是我卻不得不這么做，你相信我有苦衷嗎？”

    “你有苦衷？”

    都他媽做的是人事兒還有苦衷。跡部景吾不想搭理她，又不得不聽下去。

    土御門清河說：“你別這么看著我，這個世上誰沒有一兩件苦衷，我也是不得已才這么著。”

    就算臉上壓抑著，跡部景吾不屑的神情還是露出了些許。

    “你也別怪我心狠，如果有的選擇，誰又會這么做，做陰陽師這一行的，哪個人手上沒有沾染過一絲點(diǎn)血腥?！?/br>
    土御門清河嘆氣：“我原來不懂為什么每一個反派總是在大事將成時，將所有的原因和盤托出，如今自己做了反派，也知道了他們的苦?！?/br>
    “你看我做了這么多事情，如果不交代，沒有人知道，我心里總是難受的?！?/br>
    跡部景吾不恥：“你做的難道是什么好事嗎？”

    土御門清河說：“好事倒也算不上，我打個不恰當(dāng)?shù)谋扔鳎E部國三的時候，為了網(wǎng)球部，不惜被人輕視的代價也要把負(fù)傷的手冢國光打下場，可是許多人卻只把這個當(dāng)成是你在落井下石，借勢打壓，卻沒幾個人知道你做的是什么好事?！?/br>
    那個時候她看了比賽的直播，所有的人都在一股腦的叫囂著跡部景吾猖狂。

    “我覺得我們是一樣的人，做著同樣的事，卻不被人理解?！?/br>
    他們做的是一樣的事嗎？他怎么不清楚？

    跡部景吾仔細(xì)的反思了一下自己，她覺得眼前這個女人簡直是在自說自話，腦筋不清楚也就算了，還非得跟他攀親戚。

    不過現(xiàn)在這個情況也只能繼續(xù)聽下去，不敢多說什么。

    “跡部君，我還得多謝，是你啟發(fā)了我?！?/br>
    跡部景吾嘴唇發(fā)干，總覺得自己要知道個不得了的秘密，靠在樹干上掩飾自己微微顫抖的身體。

    這事兒一定跟他有關(guān)系。

    土御門清河笑了笑。

    “一開始我并沒有懷疑到綺羅小姐的身上，也并沒有想到織羽櫻奈這個人有什么不對，直到……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二之宮摔斷腿的那一天，我去劇院卻發(fā)現(xiàn)自己被盯上了?！?/br>
    沒有感覺到強(qiáng)大的壓迫，可是投注過來的視線里，那種輕蔑感令人十分不喜。

    那個時候，她就開始有意無意的注意起跡部景吾。

    誰知道會不會發(fā)生什么事，多留個心眼總是沒錯，又不是正規(guī)的土御門血統(tǒng)，不過是因為天賦上位，如果沒有提供足夠的實力向眾人證明自己，那么遲早有一天，她會被踹下去。

    “跡部君應(yīng)該知道，我并不是土御門正統(tǒng)血脈，甚至跟安倍也沒有什么關(guān)系?！?/br>
    夜長風(fēng)大，郊野寂靜無人，結(jié)界內(nèi)外看似毫無變化，可是原本的路徑卻不停的變換，山下似乎有人在喊，也許是在找他的，但是不管是要上山的人，還是想下山的人，都找不到正確的路。

    這是迷惑rou眼的一個假象，可是山上那么多土御門的人，卻沒有一個人能夠勘破這個術(shù)。

    已經(jīng)足以證明，眼前這個女人有多強(qiáng)大。

    “我的身體里留著蘆屋道滿的血?！?/br>
    土御門清河撥弄著草葉，漫不經(jīng)心：“當(dāng)年的事我并不清楚，只不過被人瞞下來的東西，安倍晴明的后代不知道，可是蘆屋卻清楚，安倍和土御門根本就無所謂什么正統(tǒng)和不正統(tǒng)。”

    這些從來沒有暴露在外的事情，被她這么當(dāng)成茶余飯后的談資一樣，簡簡單單就說了出來。

    安倍和土御門本來就是一體，史書總是為善者歌，所謂的土御門，也不過就是白晴明的后裔，而黑晴明的后裔最終敗北，兩相僵持，慢慢沒落。

    歸根結(jié)底，都是同一個人的后代。

    但是蘆屋道滿卻敗于了黑白晴明的手下，原本只一個晴明，是沒有辦法打敗他的，可是兩個晴明為了對付蘆屋道滿不惜拋棄前怨，最后果然如愿以償?shù)峭瑫r也欠下了因果。

    陰陽術(shù)如何斗法，都不能禍及人性命，盡管蘆屋道滿非正非邪，做事不論手段，但是他同樣也做了不少的好事……雖然還是無意為之。

    這欠下的因果，是該晴明償還，卻不知道是該哪個晴明償還。

    這個因果便隨著歲月變更，一代代傳了下來，直到十幾年前，安倍家撿回了一個被遺棄的女嬰。

    跡部景吾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