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

“何一晗？你怎么也來了？”

陸熠慢吞吞地收回手，轉(zhuǎn)向姜美麟：“啊，我忘了和你說了嗎？我的傷還沒全好，請他來教你?！?/br>
姜美麟：“……”這你他媽也能忘了說？我看你根本就無所謂我來沒來吧！

陸熠誤解了姜美麟的崩潰表情：“放心，他游泳比我還厲害，教你綽綽有余?！?/br>
何一晗：“沒有你厲害，那次是僥幸。”

姜美麟：“好了，你倆可以停止商業(yè)互吹了?！?/br>
何一晗很客氣道：“你不需要我教也沒關(guān)系?！?/br>
他不過在實話實說，可落盡姜美麟的耳朵里，字和標(biāo)點通通變成了戰(zhàn)鼓聲：“我說不需要了嗎？”扣住何一晗的手腕，她氣勢洶洶地要拉人共赴泳池。

何一晗堪堪攔住了她：“別急，先做熱身活動，不然會抽筋?！?/br>
三個人在不可言說的神秘氣氛里活動腿腳，陸熠偷偷湊到何一晗身邊咬耳朵：“你確定要親自教她嗎，我感覺她好像要把你吃了。你還說我想得多，傻子都看出來她不待見你了。”

可惜傻子不知道原因。何一晗嘆了口氣：“沒關(guān)系，我會和她談妥的?！?/br>
熱身得差不多了，原碩也匆匆趕了回來，看到在泳池難得遇見的女性，精神一震：“老陸，這位美女也是你朋友？”

陸熠簡單給兩人做了介紹。

原碩呼喚他的隊員暫停訓(xùn)練，來個美味的下午茶——他買了不少甜點飲品，借著被陸熠敲竹杠的機(jī)會，順便款待下全隊，為接下來的聯(lián)賽打氣。水淋淋的小伙子們喜笑顏開擁了上來，且有意無意都往姜美麟身邊坐，奈何美女的眼里只有某對狗男男。

何一晗對甜食無感，但陸熠親手遞過來的蛋糕早就超脫了“甜食”的范疇，他拿著勺子挖芒果奶油，心里淌過蜜一樣。假若不是周圍還有這么多人，他真能再做出“洗了包裝珍藏”的癡漢行為。

沒人注意到原碩悄悄離開人群，拎著珍珠奶茶去了校隊專用換衣間。劉昊辰果然還在里面哭，原碩也是納悶他哪里能擠出那么多水。

“小辰辰，快看我拿了什么好東西，加了半杯子奶霜呢，今天不管你了，想怎么喝怎么喝，別哭了好不好。你再不出去，訓(xùn)練都要結(jié)束了?！?/br>
劉昊辰腫著眼睛抬起頭，聲音里透著濃重的鼻音：“結(jié)束就結(jié)束吧，我、反正我怎么練也就這樣了，嗚嗚嗚，我好笨啊，嗚嗚，隊長……”

“好了好了，你是很笨，大家都知道，不用喊這么大聲?！?/br>
“你、你是人嗎？我都傷心成這樣了，你還擠兌我?！眲㈥怀郊莱鰺o敵鐵拳，施展狂錘大法。原碩被他打得幾乎岔氣：“你先把吸管放下，再摸著良心說你很傷心。”

劉昊辰一邊掉眼淚，一邊咻咻咻喝不停閑：“可惡，我也想拿冠軍，為什么他們都這么強大，嗚嗚，我居然被甩了半個泳道，嗚嗚嗚?！?/br>
原碩頭疼地幫他擦鼻涕和眼淚：“你有時間在這瞎嘀咕，不如進(jìn)水里多游兩圈?！?/br>
“我就是怎么練也比不上??！”劉昊辰忽然嗷一嗓子嚎啕起來，“我已經(jīng)很努力了，可是努力有什么用，有的人就是可以輕輕松松碾壓我所有的付出！我已經(jīng)半年沒回過家了，我都要活成美人魚了……我還要怎么努力啊？”

原碩被他破了音的嘶吼鎮(zhèn)住了，半天才緩過神來，將哭得抽噎的人攬進(jìn)懷里：“我錯了，是我說錯了話。小辰辰，隊長給你道歉，我不是嫌你不努力的意思，你有多認(rèn)真我當(dāng)然最清楚不過。你說得也沒錯，有的人就是天才，我們普通人可能追趕一生也比不過，可是我們干嘛要追趕那些不認(rèn)識的人？”

“不追、不追冠軍就是別人的了！”

“……呃，”原碩詞窮了半秒，“冠軍是很重要，但是你最初進(jìn)游泳隊只是奔著冠軍的嗎？難道不是因為喜歡游泳？”

劉昊辰抬起頭：“我就是奔著冠軍來的，不然我干嘛跑大老遠(yuǎn)來一中。是家里飯不好吃還是床不好睡？”

“……”

“都是你這個隊長沒用，”劉昊辰發(fā)泄完畢，心情平復(fù)了許多，過河拆橋地推開原碩，“一點都不能開發(fā)出我的潛能，連哄個人都不會，你沒來的時候我都沒有哭這么兇?！?/br>
“……”我他媽給你送奶茶還送出錯了？原碩深呼吸，大度地沒有計較，“擦好臉趕緊滾出來訓(xùn)練，你天天念叨的那個神仙哥哥來了?！?/br>
劉昊辰原地蹦起來，沖到衣柜旁翻出小鏡子整理容顏，埋怨道：“你怎么不早說，扯那么多廢話?！?/br>
原碩：“……”

泳池那一邊，眾人吃完了蛋糕，紛紛各回各位。陸熠以少女般的矜持，坐在池邊泡腳，順便圍觀何一晗教學(xué)實況。那兩人在離他較遠(yuǎn)的淺水區(qū)，聽不清交談內(nèi)容，只能看出何一晗在教姜美麟換氣。

“慢一點，保持這個節(jié)奏，直到形成條件反射?！?/br>
姜美麟覺得自己在水里進(jìn)進(jìn)出出的動作實在有點傻，但她挑不出何一晗的錯，只能憋屈照做。何一晗安靜地在旁邊看著她，防止發(fā)生意外，等到感覺對方差不多掌握了換氣的技巧，他進(jìn)一步建議道：“現(xiàn)在試著漂浮，俯漂，你可以想象自己是段枯木，保持身體在一條直線上，好，不用緊張，我拉著你呢，眼睛看水面下，不要看我?？梢粤藛?，我要松手了?！?/br>
他如此細(xì)致，姜美麟反而不好意思起來，這家伙該不是真的在誠心誠意教她游泳呢吧？她可是做好了全面的防御反擊準(zhǔn)備，她那么針對他，他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姜美麟的疑惑在十多分鐘后消散了，她終于能獨立自主地漂在水里，心頭一喜，便把眼下的恩怨情仇拋到了腦后，甚至美滋滋地對著何一晗道謝：“你教得比陸哥好多了，他就會和我說什么游泳根本不用學(xué)，進(jìn)水里就會了?！?/br>
“他也不算說錯，你只是怕水而已，克服了這一點，泳姿很容易掌握的?！焙我魂舷蜿戩谒诘姆较驈埻艘谎?，得到對方的傻笑回應(yīng)，他轉(zhuǎn)過頭，略微壓低了聲音，“姜同學(xué)，有件事想告訴你。”

“用不著這么客氣地叫我了，什么事？”

“我喜歡陸熠。”

“噗咳咳咳——”姜美麟受到驚嚇，一口氣沒憋住，瞬間嗆到了，手忙腳亂地扶著梯子站起來，她腦子里嗡嗡直響，試探著回應(yīng)道，“我、我也很喜歡陸哥?！?/br>
“我們的喜歡恐怕不太一樣。”

姜美麟啞然片刻，糾結(jié)道：“你是同性戀?。俊彼龁柕寐曇舫壭?，仿佛自己才是出柜的那一個。

何一晗沒有遲疑地點了點頭：“嗯?！?/br>
姜美麟沉默了，她不是無話可說，反而因為一時間有太多的問題要問，倒是不知道先說哪個才好。何一晗對陸熠的幫助和興趣遠(yuǎn)超過普通的朋友所能給予的，即使兩個人幼時交好。她也的確往愛情的角度猜測過，但此刻還是覺得不可思議。姜美麟心里五味雜陳，末了，還是首先問出最關(guān)心的事：“你和陸哥告白了嗎？”

“沒有，他不知道我喜歡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