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種喜歡？”

    水瑤定定地看著他，目光中的委屈更甚：“我說了那么多次你都不相信，我就是喜歡你啊?！?/br>
    “那駃雨樓……”

    “那是氣話??！”水瑤似乎終于發(fā)現(xiàn)了什么，她不急著跑了，反而也抓住風(fēng)裳羽的手，問道：“那你呢？你是不是……是不是也喜歡我？”

    太陽跳出云層，將清晨的光芒灑向閃爍的林間積雪。風(fēng)裳羽忽而露出微笑，鄭重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有些事其實(shí)很簡單，只要兩個人都開誠布公地將心里話說出口，別讓它成為心中經(jīng)年不化的沉疴。

    對于神仙來說幾百年都不算長，但是對于水瑤和風(fēng)裳羽兩人來說，這段陰差陽錯的暗戀，似乎有一輩子那樣漫長了。如今苦盡甘來，幸得彼此都在漫漫長路的盡頭等著對方。

    水瑤終于笑起來，忐忑了一個月的心也終于塵埃落定。她緊緊抱住風(fēng)裳羽，恨不得現(xiàn)在就與人耳鬢廝磨一番。忽然她摸到風(fēng)裳羽汗?jié)竦募贡?，心中一顫，忙撫上他的小腹問道：“還疼嗎？”

    風(fēng)裳羽感受一番，奇怪道：“剛剛疼得不行，可現(xiàn)在又好像好了一般?！?/br>
    “那就好?！彼幩上乱豢跉?，滿目柔情地望著那平坦的小腹，她開口，說出的話卻如驚雷：“你知道嗎？其實(shí)，你的肚子里懷了我們兩個的寶寶，有一月了?！?/br>
    “寶寶？”風(fēng)裳羽愣愣地跟著重復(fù)了一遍，忽然睜大了眼睛?！澳阏f什么？我……我懷孕了？！”

    好不容易邁過心結(jié)的上仙，再一次感受到了天崩地裂般的感覺。不過比之被強(qiáng)迫的誤會，這一次，似乎可以算作驚喜呢。

    風(fēng)裳羽一臉平靜地起床下地，動作僵硬地朝門外走去。

    “你干嘛去？”

    “沒事，我忽然覺得有些反胃，想找個環(huán)境優(yōu)雅的地方吐一吐?！?/br>
    呆看他的背影半晌，水瑤搖頭失笑。風(fēng)裳羽似乎很不習(xí)慣有這個小家伙的存在，看來，以后的日子對她們來說都是個不小的考驗(yàn)了。

    天亮之后杜若才帶著一小碗點(diǎn)心回來，她想得簡單，真的做起飯來卻是手忙腳亂，幸得身邊的老婦人不厭其煩地指導(dǎo)她。

    那祠廟旁的小屋清貧得很，灶邊煙熏火燎得嗆人，杜若瞇著眼睛感覺快要被熏得哭出來。她小心地盯著湯水翻滾的鐵鍋，額頭上被熱出了一腦門的汗。那老婦人見她辛苦，笑呵呵地翻找出一把破扇子給她扇風(fēng)：“外面還下大雪呢，你卻熱成這樣。”

    “謝謝婆婆，真是麻煩您了，大半夜的還被我折騰起來。希望這一次能成功啊?！倍湃裟税押梗抗饴舆^灶臺上一排的失敗品。窗外晨光熹微，原本說要給樊靈樞做夜宵的，結(jié)果成了早點(diǎn)。

    老婦人坐在另一旁的小凳上，笑瞇瞇的眼睛望著杜若，目光好像透過她看到了久遠(yuǎn)的過去：“小姑娘，你這是要做飯給誰吃??？”

    “我……我做給我?guī)煾赋浴！辈恢獮楹?，說出這幾個字讓杜若感到有些羞赧，臉上的熱也有了不同的味道。老婦人笑意更甚：“只是師父嗎？”

    “嗯……”杜若猶豫了一下，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個動作卻好像觸到了老婦人大笑的開關(guān)似的，她掩嘴呵呵笑了一陣，對杜若說道：“小姑娘，你這樣子跟我年輕時太像了。”

    杜若略有些窘迫地看了看老婦人，老婦人的神情好像沉浸在往事當(dāng)中一樣，她沙啞的嗓音似乎將時間都變得溫柔，拉著杜若一道回去過去的日子里。

    “我原本是鎮(zhèn)上王大戶家的女兒，雖說不是王公貴族，但也自小錦衣玉食，不愁吃穿。我一直長到你這么大都沒自己下過廚。

    第一次做飯是跟連生私奔之后，連生是我家下人的兒子，生得高大俊朗，卻見到我就害羞。我父親當(dāng)然不同意我嫁給他，但我當(dāng)時年輕氣盛，一生氣就跑了。

    我們在一個小房子里過上了小日子。窮是窮死啦，可是連生心疼我，臟活累活他全包了，想著法地給我打野味吃。我也心疼他，便鬧著他要學(xué)做飯，不想讓他一個人辛苦。那一次，他也像咱倆這樣，在我身邊教我。他好像特別不放心似的，一會兒囑咐我小心柴火，一會兒又急得幫我掀鍋蓋。

    我就像你這樣，失敗了好多次，但是小心翼翼地，一動不敢動地盯著鍋。我當(dāng)時想著的是，這是要做給連生吃的，不能叫他笑話了我。”

    聽著老婦人的話，杜若不禁臉頰一紅，她視線亂飄，卻忽然看到了墻邊柜子上的一副畫像，年輕人笑容憨憨的，卻很爽朗的樣子。老婦人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目光又溫柔了許多。她輕嘆一聲，悠悠道：“小姑娘，珍惜眼前人啊?！?/br>
    杜若端著小碗來到樊靈樞的房間門口，她回想起老婦人的神情，不禁感慨萬千。她拿碗出來要帶走終于做好的點(diǎn)心時，老婦人還專門摘了花盆里唯一開著的一朵花，鄭重其事地擺在了點(diǎn)心上。想必，連生還在時，她們二人一定生活得十分幸福吧。

    杜若輕輕吸了口氣，推開房門。屋子里靜悄悄的，她走了幾步便看到了樊靈樞。他睡著了，卻沒有睡在床上，而是撐著頭靠在案幾上。

    難道他一直在等我？杜若驚訝地想著，她輕輕走過去在他對面坐下，樊靈樞竟然絲毫沒有察覺。他呼吸清淺，眼底有層淡淡的青。

    凡人才會疲憊。想到這個，杜若心口忽然感到一股透不過氣的悶痛。她不知道樊靈樞說過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可現(xiàn)在想來，當(dāng)初他說的那個修為盡散的理由明顯是騙人的屁話?？扇绻皇沁@樣，如果他真的跟夢里一樣早已成為上仙，那他又究竟遭遇了什么呢？

    食物的香氣一直往鼻子里鉆，樊靈樞終于緩緩睜開眼睛。

    “回來了？你這飯做得也太慢了?！笨吹窖矍暗亩湃簦`樞伸了個懶腰，身子骨卡巴卡巴地響了一溜?！鞍ミ?，為師真是老了，你以后可不能氣師父，要好好孝敬師父?！彼ち伺げ弊?，抱怨道：“居然敢騙我，讓我跟這等你一夜。”

    得，一醒來就插科打諢滿嘴跑火車。杜若幾下甩了剛剛的憂心，將瓷碗往前一推：“那不是正好吃早飯嗎？快吃吧?！?/br>
    “這是什么？湯圓嗎？”說歸說，樊靈樞卻似乎心情大好的樣子，忙拿起湯匙撈起一個。他眼帶笑意地一口吞下，外皮軟糯，餡料微甜，還不錯。

    杜若狀似不經(jīng)意地問道：“不保證好吃啊，你覺得怎么樣？”

    “挺好?！狈`樞匆忙答了一句，吃得頗有些狼吞虎咽的氣勢，他也確實(shí)餓慘了，幾個湯圓下肚還是前胸貼后背的。杜若看著他的樣子，不由得笑了出來：“你慢點(diǎn)吃，又沒人跟你搶。”

    最后一個湯圓吃完，樊靈樞有些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嘴邊還殘留著甜甜的味道，一碗湯圓吃得他有些心猿意馬。

    “沒吃飽？”杜若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