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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切割磁感線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70

分卷閱讀70

    帶走了漂浮的塵埃,空氣澄凈。多年前的那個清秀的大男孩和眼前的人在盛驍心中漸漸重疊。

光怪陸離的霓虹和燈紅酒綠的繁華褪去之后,寂靜無人的冬夜里,沈俊彬的一喜一怒都真實而充沛,令人動容。

“沈總?!笔Ⅱ攩?,“你明天有時間嗎?”

“怎么?”沈俊彬反問。

未等盛驍細說有什么事,他先應(yīng)了下來:“有點兒吧,干嘛?”

“時間就像海綿里的水”這話影響了中國幾代人,沈俊彬無由來地覺得只要他肯擠,必定還是能擠出來點兒的。

“不干嘛。我好久沒去電影院看電影了。”盛驍說,“說起來,我上次看電影還是在北京呢。萬達,記得嗎?你要是有空,明天咱倆就一塊去看個唄?!?/br>
穿過微黯的小徑,盡頭一盞路燈將兩人的神情皆照得無所遁形。

沈俊彬把手貼緊著身體抄在風(fēng)衣口袋里,避免自己的范進中舉之態(tài)讓人笑掉大牙,他竭力面無表情地答道:“哦?!?/br>
盛驍偏過頭問:“你有想看的電影么?”

沈俊彬:“隨便?!?/br>
他三忍兩忍才把仰天大笑的沖動忍了下去,可一不小心用力過猛,忍過了頭。說完這話他就感覺自己的語氣更像是不感興趣的人被趕鴨子上架,過分冷淡。

不,不是冷淡。

簡直是屋檐的冰錐,能扎死人。

他怕盛驍還沒看電影先被他扎死,忙低聲下氣地補充一句:“我……看什么都行。挑你想看的,我陪你去?!?/br>
如果說盛驍這個人還有什么活絡(luò)心思的話,那么即使約他看電影也完全可以約在后天,給自己留出理所當(dāng)然的一點兒空白,趁機四處發(fā)揮余熱。

但盛驍沒有。他們只分開一小會兒,等盛驍一睡醒,等他手頭的活兒一忙完,他們就去看電影。

沈俊彬越來越相信盛驍?shù)姆繓|是真的攜家?guī)Э诔鰢糜瘟?,而盛驍就是這樣一個恪守約定近乎執(zhí)拗,并具有珍貴“慎獨”之品的人。另外,人家房東正在碧海藍天中休閑娛樂,享受人間天堂,盛驍既溫柔又體貼,推己及人,不忍心電話打擾,給別人增添心事。

走到大街上、跑到廣場上去問一問吧,隨便拉一個人問都可以,那些箱底壓著紅本子的合法夫妻也未必有他們這樣的親密無間和坦誠相待。在這個冰冷的以“我”為尊的社會中,像這樣一個美麗又溫柔的人卻在替別人的度假心情著想,是多么的千載難逢,打著燈籠難找。

他怎么能破壞盛驍?shù)膱猿帜??半個月而已,他等得起。

如果不發(fā)生什么變故,如果他們能一直這樣下去,也就夠了。

所謂的突破進取,不過是因為“現(xiàn)狀”讓人過不下去,才不得不拼死一搏,而那些安于現(xiàn)狀的人也并非沒有沖勁,只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過得真的很滿足。

守著一畝三分地,看著日出斜陽,偶爾假想一番孤注一擲可能造成的損失,感覺無法承受,就乖乖低頭認慫,畏于前進,貪婪地享受眼前的安逸。

這有什么錯嗎?沒有的。

在沈俊彬胡思亂想之際,盛驍?shù)闹蛋嗍謾C響起。

“您好,盛經(jīng)理。”是前臺打來的電話,一個小伙子道,“有一位客人說要找您,您方便過來一趟嗎?他在大堂休息區(qū)這兒坐著。”

“好的,我馬上過去?!笔Ⅱ敶饝?yīng)的同時不忘用手指勾了一下沈俊彬的胳膊,把人也一并帶上,“客人說找我有什么事了嗎?”

“沒說。”前臺值班的小伙子小聲地說道,“他說他姓任,是您的朋友?!?/br>
第45章

番外:任遠的升學(xué)宴(一)

2007年夏天,任處長升職西北礦業(yè)集團雁門礦副礦長。

虎父無犬子,就在他升職一事定下后不久,他大兒子就名題金榜,收到了晉南大學(xué)的錄取通知書。

晉南與交大、科大齊名,在國內(nèi)工科院校之中名列前茅,若放在古代,這幾乎就是中了會試的“貢士”一般光宗耀祖的喜訊。任礦長能在礦業(yè)集團暗潮洶涌弱rou強食的環(huán)境下急流勇進,憑的不是勞模證書,而是一腔梟雄魄力,他深知刻意的低調(diào)反而讓人覺得其中有貓膩,藏著掖著更叫人想深挖窺探。這回任家雙喜臨門,他干脆大大方方地廣發(fā)請?zhí)?,大擺了一場升學(xué)宴。

盛騰飛接到帖子一看,任礦長的親筆邀約:犬子喜獲晉南大學(xué)錄取,略設(shè)薄酒,懇請光臨。

當(dāng)年任礦長還是個小組長,盛騰飛能接觸到礦業(yè)集團里的人也不多,兩人志同道合,相交甚篤,可以說是多年互相扶持才一同走到了今日,早已超出了一般合作關(guān)系。東家這么鄭重其事,給了他面子,那他也得給人撐起里子。

正好此前韓小蕓被關(guān)系交好的幾位太太拉上,組了個歐洲團,剛從國外旅游購物回來,給丈夫兒子買的幾套衣服還沒拆封。此時不穿更待何時?韓小蕓提前幾天就找了出來,叫人熨燙掛好,弄得板板正正。

到了升學(xué)宴當(dāng)天,盛驍換上襯衣,腰帶一系,輕松勾出寬肩窄腰大長腿。

“我兒子長大了!”韓小蕓攬著盛驍?shù)母觳?,母子二人站在鏡前,一個明眸善睞,一個玉樹臨風(fēng),她滿意得連自己也忍不住唏噓兩句,“我是怎么把你生得這么好看的?”

“哎喲,快別說了,我聽了不好意思了!”盛驍一手妥妥地圈住韓小蕓的肩膀,“我再怎么長也沒我媽好看啊,在我眼里,全世界就我媽一個人是大美女!”

盛騰飛年過四十,都快知天命了,早就對自己穿的是黑衣還是藍襖一視同仁,無甚情感。原本他看不出這新的舊的、洋的土的有什么區(qū)別,以為只是平平常常的換件衣服而已,但被韓小蕓區(qū)別對待之后,他毫不猶豫地心態(tài)失衡了。

他咕嘟咕嘟大吃兩口陳醋,在暑假過半之后突發(fā)奇想地開始詢問盛驍?shù)膶W(xué)習(xí)成績:“任遠考上了晉南,你明年能考什么?這回期末考試你在你們學(xué)校排多少?”

兩個大美人站在鏡前四目相對,各自眨了好一會兒眼,都很尷尬。

由于數(shù)字太長和選擇性失憶,導(dǎo)致盛驍也想不起來自己期末考試在年級中位列多少名了,面對親爹的詢問無言以對;韓小蕓經(jīng)丈夫提醒才恍然發(fā)現(xiàn)自己身為人母居然不能對兒子的學(xué)業(yè)詳情如數(shù)家珍,于是流于表面地羞愧了一小會兒,絞了絞手指。

盛騰飛黑著臉再發(fā)一問,盛驍身手敏捷地速速退走,去找不會問他成績的狐朋狗友逍遙快活。

七八個小青年無所事事,在家閑不住,早早到了晚宴預(yù)定的包間里,湊成一圈打著撲克。

盛驍推門進來,穿著件嘻哈大T恤的劉瑞回頭看了,當(dāng)即把牌一摔:“我cao,你要結(jié)婚???”

“你以為都跟你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