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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弓腰,蓄勢待發(fā)仿佛下一秒就能把腰帶扣頂爆。任遠被勒得難受,近乎央求道:“幫我一次,就這一次?!?/br>“……”盛驍大嘆了一口氣,費勁地解開任遠的腰帶和拉鏈。他把任遠的手放了上去:“打開了,你自己玩吧?!?/br>停車場剩下的車輛稀稀落落,人也不知道都去了哪兒。按照慣例,盛驍和盛騰飛不是一起來的,盛騰飛走的時候就默認他有辦法自己回去,不會刻意找他。他爸這會兒說不定都到家了。盛驍不顧形象地在車旁就地一躺,僅剩的最后一點兒理智驅使著他躺到石階上,以免被車碾過去。夜風潮濕,照比空調差得遠,但比車里還是強點。剛開始風的成分還算純凈,他深呼深吸,后來不知是附近的綠化帶里藏了個垃圾桶,還是誰嘔吐的穢物開始揮發(fā)了,盛驍躺在地上,總有一股惡臭往他鼻子里鉆。今晚他一開始的那幾杯喝得太急,基礎沒打牢,后來怎么喝都喝不舒服。這一聞見異味,胃里的東西簡直像受到同伴的召喚,他忍不住:“哇——”盛驍對著路邊的草叢,胃內容物一陣奔涌而出。朦朧之中,他聽到任遠在背后的車廂里一聲聲喊他的名字,像是氣急敗壞,堪堪在翻臉斷交邊緣似的兇猛。可他的嘴和鼻腔里全都是反人類的味道,一口口吐口水都來不及,想應答兩聲也難。吐了半天,大概連心肝脾肺都一起吐了出來,盛驍總算明白了什么叫排山倒海。他回到副駕座上,搜羅出一瓶礦泉水漱口,又找出抽紙來擦了擦。任遠已經完事了,自暴自棄坦蕩蕩地躺著。他臉朝車座內側歪,下頭軟答答往車座外側撇,像是剛才沒玩好,和他小兄弟鬧別扭一拍兩散了。盛驍隨便扯了扯他的衣服,替他把殘局蓋住,也不管他聽不聽得見,徑自揶揄道:“哎,你這樣不行啊,這不憋壞了?等我找著手機,給你介紹幾個女生。你想找好好談的,有!你想找能喊出來玩的,也有!劉瑞他們認識的那些不行,都什么玩意啊?我給你找,特漂亮的,她們一見你,肯定也喜歡死了。”盛驍再次遺憾他手機丟了,害得他們哥倆兒今天此情無計可消除,“一種相思”只能“兩處閑愁”,好不寂寞。“滾!”半死的任遠醞釀了幾秒,突然暴吼,“叫她們滾!全都滾!誰我也不要!”盛驍:“……”這家伙一貫如此,情緒忽好忽壞,喜怒無常。盛驍適時地閉了嘴,所幸這里沒別人在,他也不算太跌面兒,跟喝醉的人沒法計較。司機依然沒來。盛驍的腦子這一會兒不太會轉彎,他反反復復地思索著“怎么回家”這個問題,卻就是思索不出頭緒,他甚至想不起來下午自己是怎么到這兒的。正當他絞盡腦汁地回憶之際,后座的任遠某根弦沒搭對,開始低聲啜泣。盛驍什么樣的醉態(tài)都見過,哥們兒里喝多了酒一甩膀子真往河里跳的也有,哭爹喊娘只是不足掛齒的小場面。非禮勿聽,他沒搭理任遠,權當沒聽見。任遠哭著哭著居然抽起了鼻子,把臉埋在后座的縫兒里,像對著樹洞,說了一句什么話。盛驍只聽見個開頭,后面沒聽清,回頭問:“你剛說什么?”任遠哭得很狼狽,手指無力地摳撓著座椅邊緣,乖乖重復了一遍。盛驍這次聽得清清楚楚。他的酒勁兒霎時褪得一干二凈,比一個猛子扎進北冰洋清醒得還快。第47章服務生端來了檸檬水,玻璃杯內側有薄薄的蒸汽,溫度恰好入口。男人抿了一點兒,皺眉看著手里的杯子。有些事就像是檸檬切成的片,當年一嘗,酸煞人也,疑心自己的口舌被那強酸割裂,骨頭也被腐蝕得根根盡斷,從此回頭無岸,寸步難行。而經歲月一遍遍沖泡稀釋之后,他驀然發(fā)現自己完好如初,反倒是當時的情景因被反復念及,品來品去品得新鮮的果酸早已淡去,只剩苦澀大行其道,遺憾占了上風。時鐘已過12點,大半個世界的新鮮檸檬都已下班了。他當然可以叫它們再回來重新上崗,甚至命令鐵樹在他面前表演開花,但是這間酒店有一種神奇的力量,讓他甘于致虛極,守靜篤,虔誠得連他自己都難以相信。檸檬水入口不怎么樣,讓人有種不太好的預感,還不如端一杯白開水來??上胂敫篙叺慕陶d,總在細枝末節(jié)上挑三揀四的人勢必走不了太遠,一腔殺伐決斷的本能突圍而出,男人不慌不忙地抬起手,將陳舊的酸和新生的澀一并送入口中,一滴不剩。喝了這一杯,百無禁忌。他一斂衣擺,安之若素地坐在沙發(fā)里,垂下眼簾,掩住了凌厲的目光。確實,什么也沒有發(fā)生。一切僅在他的心里翻江倒海,破敗重建。時間不拿走人的敏感,它只是有辦法讓人學會自己處理自己的敏感。午夜的大堂空空蕩蕩,值班人員各守其崗。送走了沈俊彬,盛驍穿過大堂吧后的回廊,一眼就看到坐在休息區(qū)沙發(fā)上的任遠。何止是“朋友”。他們的年少時光密不可分,承載了彼此青春的一部分,真是化成灰都能認出來。從盛驍邁出回廊時起,任遠亦注意到大堂一側多了一個人。他起身道:“真的是你?!?/br>“我還有假的?”盛驍笑著伸出手。昔日的情分依然在,但久未聯(lián)絡難免生疏。二人握手后各自落座,盛驍問:“你怎么知道我在這兒?”任遠道:“有一天和劉瑞吃飯,他說,他在歷城看見你了。”“哦,是嗎?”盛驍意外得十分真實,他確實沒想到劉瑞喝多了還能記事,姑娘那么大的胸都沒堵住那小子的嘴,“他在哪看到我的?我怎么沒見他?”任遠不疑有他:“他最近胖多了,那肚子大的,你認不出來也正常?!?/br>盛驍恍然大悟:“怪不得,他以前挺瘦?!?/br>“可不是么,小時候最瘦就是他,不知道是不是吃激素了?!比芜h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后目光落在盛驍胸前的工牌上,“你在這兒干多久了?”盛驍含糊其辭道:“也沒多久啦?!?/br>“我前兩年想找人幫忙,叔叔說你在外面玩,沒收心,叫不回來。沒想到你已經上班了,還挺像樣的?!比芜h微笑著問,“你都負責做些什么?”盛驍心里有一種奇怪的抵觸,他明知自己和任遠的關系絕非交淺不能言深,卻就是不想說得太多,這一點和他面對他爹時的感覺竟然有幾分相似。大約是出于對對方價值觀的了解,他在開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