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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沈俊彬這么折騰一晚上,他可能會被沈俊彬的一雙手活活玩死。他必須說點話來分散注意力,討論諸如量子力學微積分之類有當頭一盆冷水潑下效果的話題。一開口,他鬼使神差地問:“說實話。你介意過我以前的女朋友嗎?”沈俊彬:“……”他正美滋滋地揉著搓著,感覺全世界盡在掌握,聽了這話,手上兀地一頓。這不是廢話嗎?他至今猶記盛驍氣焰囂張地抬著下巴,挑釁他讓他去問中餐的禮儀要摩托車照片時的輕蔑神情。不管盛驍說的是真是假,他當真了,只不過他后來一直在忙,禮儀的姑娘們又整天像一叢叢蘑菇似的,抱團出現(xiàn),抱團消失,能單獨談話的時間不多,他沒機會求證而已。他工作這么多年還沒以權(quán)謀私干過虧心事,經(jīng)盛驍提點,現(xiàn)在他可能離這一步不遠了,理由他也十分能拿得出手:假想敵的存在嚴重影響他的工作。盛驍?shù)倪@個破問題讓他怒火中燒,憤憤不平,然而他的手還在盛驍褲子里,不想抽出來,精神訴求和物質(zhì)剛需南轅北轍,互不相讓。他介意嗎?他當然介意了。可大抵人過了只想吃糖的年紀之后就總在重復(fù)這樣的掙扎,甜頭里常?;熘稽c兒無可奈何和“累死我了”。后來有人發(fā)明了一個詞,叫做“無關(guān)緊要的事”,用它自欺欺人地開解:只要不去看、不去想就好了。既然盛驍都說是“以前”了……就讓往事隨風吧。沈俊彬委曲求全,悶悶不樂地宣布:“別讓人跑到我面前來,也別跑到你面前來,就算了?!?/br>他皺著眉頭,看頭頂天花板上整齊的軌道都覺得是一團亂麻。盛驍眨眼望著他,想了一會兒,輕輕地應(yīng)了一聲:“哦?!?/br>也是,時間的車輪嘰里咕嚕地往前滾,倒是倒不回去的,他和沈俊彬誰也改寫不了誰的歷史,就這么心照不宣地不求甚解,也挺好。這辦法真是很客觀,又很實用。盛驍默了默,心里的一個聲音將這句話再次念叨了一遍:很客觀,又很實用。說完,他就不知道還能怎么形容了,那個聲音也戛然而止。沈俊彬的手無精打采地貼在他身上,兩個人都溫順得像是快要睡著。為了節(jié)省床面的空間,盛驍是側(cè)身躺著的,借著微末的光線折射,他眼前就是沈俊彬眉清目秀的面容。光線太弱了,得細看,才能看出那上面一點兒悻悻的神色。未必是沈俊彬有什么癖好吧!盛驍心里的聲音沉寂了許久,忽然在萬籟俱寂中又拍案發(fā)聲,義憤填膺地為沈俊彬鳴不平:你看看這張臉,像是會隨便跑出去賣笑、討人喜歡的臉嗎?他脾氣一上來,臉臭死了!你看這張嘴,像是熟練掌握甜言蜜語,會對人連哄帶騙的嘴嗎?他嘴笨死了!也許只是別人看這傻小子人傻、錢多、年紀小,所以男女人渣都沖著他絡(luò)繹不絕、紛至沓來,想從他兜里分一杯羹呢?可這樣一想,他們沈總監(jiān)也太慘了。豈不是一路走來年年遇人不淑,傷得小心肝千瘡百孔,縫縫補補?盛驍憂心忡忡,憂得感同身受,左思右想:算了算了,還不如讓沈俊彬有那個癖好呢!他不由分說地伸出胳膊,把人虛虛地罩住,腦袋擠進了沈俊彬肩頸間,卻沒壓到他一丁點兒。第73章提起盛驍?shù)那叭蝹?沈俊彬雖然介意,卻還不至于生氣,被盛驍三拱兩拱,他紙糊的長城只能宣告坍塌。盛驍一意孤行地繼續(xù)拱腦袋,他也幼稚地頂了回去,兩人并不激烈地無聲較量。你來我往的摩挲之間,某層隔閡樣的東西被摩擦損耗殆盡,進而氣化歸入大千世界誰也影響不到的高度里,煙消云散。最后,盛驍發(fā)間淡淡的洗發(fā)露香味鉆進了他的鼻子里。沈俊彬深吸了一口——曾經(jīng)想一擲千金靠近這個人,敢為了他一把火燒了整個銀河系,為的就是離他這么近,呼吸他的呼吸,不是嗎?那他現(xiàn)在是在干嘛呢?為了早已翻篇的舊賬冷對盛驍,是想惹得盛驍不痛快,爭吵或冷戰(zhàn)之后一拍兩散,然后自己清高地滾回寒冬冷夜里,像一只形單影只的流浪狗一樣穿過萬家燈火的長街么?沈俊彬迅速地權(quán)衡了利弊,一陣后怕,微微偏過頭,在盛驍?shù)陌l(fā)間親了一下。想想覺得這舉動不甚明顯,他又努起了嘴,帶著軟軟的、討好的意味,再親了一次。盛驍敏捷地抬起臉,回啄一口。可能不太客觀,也可能是治療效果恰好到了這一步,總之沈俊彬感覺自己渾渾噩噩的癥狀有所減輕,房間似乎也亮了一點兒。他在心里默默地告誡自己:這就足夠買斷舊賬,盡釋前嫌了,別太不知好歹。以后不可以再計較這種無意義的事,跌份兒。隨著內(nèi)部矛盾解決,他停工三日之久的大腦像一部精密的機器,緩緩地重新啟動,漸漸開始以他的固有認知為原料,生產(chǎn)他的意見和疑問。他問:“警察跟你怎么說的?”盛驍原怕這事影響了沈俊彬的安心靜養(yǎng),一直未提,但現(xiàn)在看來沈總監(jiān)不但恢復(fù)情況良好,還養(yǎng)出了從前沒有的閑情雅致——會盤核桃了。“我昨天去派出所,看到了社區(qū)監(jiān)控的視頻,看見你走到車旁邊——我說了,你別害怕啊?!币惶崞鹉且荒皇Ⅱ斁蜕鲆魂嚿硇缘男貝灒缓薏荒芴M顯示器里手刃了那王八蛋,“你繞到車頭前面,好像是在撿東西,這時候從路邊的綠化帶后面竄出來一個人。他在你背后站了一會兒,然后……打了你。我這么說,你能不能想起來點什么?”沈俊彬思索片刻:“是真不記得了。有沒有提示?你看見那人長什么樣子了嗎?”“沒有,燈光太暗,離得又遠,紅外監(jiān)控到了晚上你也知道,清晰度還不如小學生畫畫的水平,根本看不清。”盛驍?shù)?,“那人衣服穿得很厚,帽子口罩遮住臉,我看了幾十遍也看不出來像誰?!?/br>沈俊彬回憶不起來,又沒親眼看到監(jiān)控畫面,他的后怕程度很有限,再加躺在盛驍身邊,鼻尖能輕易蹭到盛驍?shù)亩?,他好了傷疤忘了疼地無端生出世界仍然美好的念頭,打了個趣:“犯罪分子專挑長得帥的下手,致富同時滿足內(nèi)心不可言說的愿望?!?/br>“那不會?!笔Ⅱ敩F(xiàn)身說法,“我不是好好的么?你想一想,會不會是熟人作案?在你認識或是最近接觸的人里,誰對你有這么大仇?”沈俊彬?qū)τ谑Ⅱ數(shù)牟鹋_沒有太多意見,想來可能是因為盛驍言之有理,令人無從反駁。他自問自答:“誰會恨我?客人?我肯定沒得罪過,再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