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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身上沒債的。江湖上有江湖上的規(guī)矩,有時候一個人被境況逼上絕路,不見得比進去蹲監(jiān)獄好受?!鄙蚩”虻母绺鐪匚臓栄诺卣f道,“不過,盛先生今天的舉動可能有點打草驚蛇——像程金鳴這種人,我接觸過很多,聞風跑路是他們的必備技能,一旦他們意識到自己被懷疑上了,很有可能斷臂求存,消失一段時間以自保。如果找不到他的人,就很難施壓了?!?/br>“不會找不到?!蹦腥斯亲永锟傆幸活w向往“江湖”的心,盛驍聽得熱血沸騰,也顧不上裝柔弱無辜了,“他怎么也得在醫(yī)院住幾天?!?/br>兄弟倆一同看他。沈俊彬問:“他為什么要住院?”“其實今天我也打他了,這個地方?!笔Ⅱ斘⑽⑻槪瑢χAг谧约罕橇荷媳葎澚艘幌麓蟾诺奈恢?,不以為意地聳了聳肩道,“我可沒有審判他的意思,我純粹是看他不順眼。誰知道我一拳過去他鼻子就斷成三截了呢?這不碰瓷兒嗎!聽說得做兩次手術才能整好?!?/br>“……”沈俊彬愣了一會兒,低頭看看盛驍?shù)氖郑肫饍扇酥g曾經(jīng)一邊倒的“較量”,頓感自己關心則亂,擔心多余。他搖頭兀自笑了笑,用肩膀撞了盛驍一下。“他今天還訛我來著?!笔Ⅱ敽盟剖治八f要做面部微雕,讓我給他全報。要是能找他麻煩,最好快一點兒,不然我成冤大頭了?!?/br>“好?!鄙蚩”虻母绺缫残α耍拔冶M量?!?/br>第80章三人從走廊談話歸來,正好遇上護士長挨個屋趕人。沈俊彬的哥哥修養(yǎng)極好,十分配合,客客氣氣地答應馬上就離開。他邊穿外套,邊回頭問了盛驍一句:“你晚上怎么休息?”左右床的家屬正在鋪從醫(yī)院租借的折疊床。這種床20元租一天,長度不足兩米,白天折疊成三折收起,晚上8點后才能打開來睡人。床底是一層加厚防水的帆布,不透風,形狀也按照人體工學設計。偶爾睡一睡倒不算太累,但缺點就是面積小,不能翻身。盛驍用眼神點了點前方:“等會兒我也鋪個小床?!?/br>沈俊彬的哥哥動作一滯,打量了他兩眼,好奇且關切地問道:“你這么大的人,睡這么小的床,能躺開嗎?”當然睡不開了,可就這么一張小床還是趕巧才租到的。在沈俊彬之后入院的人中,多得是家屬連折疊床都租不著,醫(yī)院又不允許自帶睡具,陪人只能鋪塑料泡沫板直接在地上睡。相比之下,盛驍已經(jīng)知足了。他被沈俊彬的哥哥盯得有些臉紅,靦腆道:“能啊?!?/br>男人含蓄地笑笑,問:“你今年多大?”窩在被窩里貪暖的沈俊彬聽見這話,“噌”地一下坐起身來。“我???”盛驍沉下聲,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加成熟可靠,“我老了,我都三十了?!?/br>“老什么呀?和俊彬差不多大嘛,看模樣也不像三十的人。”男人的目光在他們兩人之間打了個轉,溫和地笑道,“律師和派出所的事你們都不用過問了,只要養(yǎng)好身體就行。踏踏實實的,知道嗎?”盛驍送他送到電梯口。“留步?!蹦腥嗽俅胃Ⅱ斘帐种轮x,鄭重地說道,“感謝你在俊彬受傷的時候照顧他。身為家人,這本該是我們做的,又或者說,你有這份心意,他也愿意接受,你就已經(jīng)是他的家人了。而對我來說,你是他的家人,當然也就是我的家人?!?/br>送走了沈俊彬的哥哥,盛驍有一種送走大佛的感覺,心中既輕松不少,又有一種剛聆聽完圣訓的虔誠余韻。他快步回屋,沈俊彬見他進門,配合默契地靠床邊挪了挪,讓出了半張床。盛驍上半身躺到他身邊,問:“你哥會怎么對程金鳴???”“還不知道?,F(xiàn)在先不問了,等過一段時間有機會我再問他。”沈俊彬道,“不過,那個人應該不會再出現(xiàn)在我們的視線里了。”盛驍:“你哥看面相挺隨和的,還這么厲害呢?”沈俊彬不無驕傲地“嗯”了一聲。盛驍又問:“那你是怎么混的?怎么還要躲著一個服務員?”沈俊彬:“……”“問你呢?!笔Ⅱ敽闷鏄O了,“難道那個被你換掉的助理也對你有意思?”沈俊彬腦子卡了一下殼,干眨了數(shù)下眼。這瞬間的無語,等于是默認了。“沈總監(jiān)那年才多大?。俊笔Ⅱ斶駠u不已,“年輕漂亮,身居高位,確實招蜂引蝶。那小姑娘喜歡死你了吧?”“……”沈俊彬沉默地看著他。“在一間辦公室的屋檐底下,外間的小秘書傾心里間的領導,這是多少男人夢寐以求的故事。”盛驍真心實意地為沈俊彬拍了拍手,滿臉遺憾地嘖嘴問,“你怎么狠得下心,舍得把人家換掉?”沈俊彬臉色驟冷,微微瞇起了眼——今日回想,他依舊不覺得自己“狠心”,公私本來就該分明。可他好像從這話里聽出盛驍有什么未盡的心愿?值班經(jīng)理的行政等級和總監(jiān)平級,但是工作形式不一樣,沒有配專職助理,大部分事宜由總辦秘書代為處理。倘若給這家伙配個秘書,讓對方喜歡上他,對他來說恐怕易如反掌。到時他豈不是會迫不及待地關起門來一償夙愿?盛經(jīng)理等好久了吧?真是委屈他了!盛驍全然無覺身邊人面色不妥,只感覺這事很刺激,為沈總監(jiān)錯過讓人生圓滿的機會而扼腕嘆息。他自己葷素不忌,推己及人地以為沈俊彬應該也能接受,再加上又是過去多年的事情,他絲毫不介意。盛驍興致勃勃地打探:“她喜歡你,你干嘛不理她啊?你有什么難言之隱么?”“我的難言之隱是什么,你還不知道嗎?”沈俊彬忿忿地拽過被子,生硬地說道,“我不會應付女生。不像某個人,哄得整個前廳的女性——從二十歲到五十歲,一個個都圍著他團團轉?!?/br>“你瞪我干嘛?”盛驍很是無辜,“會應付女生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再說我也是身不由己啊——我又沒后臺,不跟同事搞好關系,我還干不干工作了?”“等等?!彼聊チ艘粫?,突然問,“什么叫‘不會應付女生’?難道你沒……嗯?”沈俊彬背過身沒理他,對他和同事“搞好關系”的親熱程度不能認可,對他的充滿好奇的問題也無可奉告。盛驍猶如醍醐灌頂,越琢磨眼睛睜得越大,必須問一問:“那你收藏的那些戒指,都是誰的?”“什么戒指。”沈俊彬回過頭問,“你是說我衣柜里的?你怎么看見的?”“我那天不是去給你拿衣服么?我就順便看看有沒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