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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我這個班是隨便上上的,我們是正規(guī)企業(yè),制度很嚴格?!笔Ⅱ斠槐菊?jīng)地糾正韓小蕓的思想,“再說我也不好意思總跟人家換班啊,那不欠人家人情么?”韓小蕓:“你找個人換一換,讓他也可以回去陪陪家里人,怎么可能不愿意的嘛!說不定人家還謝謝你呢?!?/br>盛驍:“你算盤打得還挺響?!?/br>韓小蕓開心道:“對呀,快回來。你大舅、舅媽、二哥都來了,在我旁邊呢。人家說想你了,你就回來呆兩天唄!”盛驍猶疑地看向沈俊彬。一聽到盛驍喊“媽”,沈俊彬就不難猜到他們電話里在說什么。他跟盛驍回來,本來就沒打算讓盛驍給他端茶倒水盡孝床頭,他需要的僅僅是能隨時看一看盛驍而已。他自然也萬不敢教盛驍左右為難,更加沒想過要和盛驍?shù)哪赣H發(fā)生類似爭寵、比較孰輕孰重的行為。假如他和盛驍?shù)哪赣H同時掉進一條水流湍急的河里,他百分之百會大喊一句:你在岸上等著,我去救你媽!看到盛驍投來詢問的眼神,沈俊彬一秒鐘的猶豫都沒有,也沒工夫丈量自己的心是沉了還是浮了,當機立斷,點頭表態(tài),用口型說道:“你去你的,不用管我?!?/br>說完,一種幼稚又強烈的優(yōu)越感油然而生,他莫名感覺到自己贏了。雖然沒有人輸,但他就是贏了。試問哪個女人能像他這么痛快,不用動之以情,不用曉之以理,剛出院就懂事地說不用人陪?至少也要嘰嘰歪歪拉住盛驍幾天吧?或許還會病中抑郁,哭哭啼啼大鬧一場,讓盛驍皺眉,給盛驍添堵。即便是個有點修養(yǎng)的,看似深明大義,當場沒有發(fā)作,也說不準要記進哪個賬本里,日后隨時翻出來拍在桌子上。相比之下,他的瀟灑顯得格外瀟灑,他贏的是千千萬萬個暫時不知名、看不見,而又確實存在于世界每個角落的姑娘。雖有那么一點兒打落牙齒和血吞的嫌疑,可是在戰(zhàn)略性勝利的面前,這點兒痛苦可以忽略不計。沈俊彬嘴里發(fā)酸,眼眶發(fā)熱,心里發(fā)苦,但他知道如果挖開一切,他心底最深處還是得意的。他躺在盛驍?shù)拇采?,隨時可以把手探進盛驍?shù)囊路?,用親密無間地擁抱他身體的原始方式確認主權。盛驍迎合他的索取,回家前還要先過問他的意思,如果他非常反對,盛驍很有可能找個借口暫不回去。這還不是勝利嗎。他幾乎要笑了。為了保持這一優(yōu)勢,沈俊彬決定冷酷到底,一個字都不多說。盛驍本打算趁換班這幾天好好照顧沈俊彬,可他答應韓小蕓在先,這樣一來,倒變成為了方便他回家探親才換班了。他在溫暖的被窩里磨蹭了好一會兒,跟沈俊彬說清了緣由,感覺自己和懷里的人難舍難分。他一張口,情不自禁就說:“你跟我一起回去吧。”沈俊彬微微一怔:“那怎么行?”他在這里圈地為王,坐擁大好江山,生活得十分知足,暫時沒想過進京面圣的事,被問了個措手不及。那太遙遠了,沿途勢必困難重重,歷史還沒被逼到非走那一步不可。“怎么不行啊。”盛驍想了想,“我媽喊我回去,就是陽歷年親戚朋友湊一起聚聚,吃吃飯,沒別的事。這幾天前后得擺好幾桌呢,我家里人有時候也帶朋友過去,他們帶的人我都不一定認識。去了咱就說你是我同事,這兩天沒事,跟著來玩玩的,這不就行了?”沈俊彬在他的描述中恍惚看到了一幕熱火朝天的場面,鄉(xiāng)村風情的廠房大院里,劈柴燒得地鍋蒸汽滾滾,rou香飄飄,看門的幾條大狼狗被養(yǎng)得渾身上下油光水滑,威風凜凜,對著地鍋垂涎三尺,嗷嗷狂吠。小屁孩滿地跑,拿著香點炮仗,摔得噼里啪啦。在震天的聲響中,縱然世間真有什么妖魔鬼怪,也絕不敢靠近這家人。可他現(xiàn)在什么樣?他笑不敢大聲笑,走不敢快步走,進去混吃混喝也嫌影響人家的喜慶氛圍。沈俊彬猶豫地推辭:“骨頭還脆著呢,不瞎跑了。”盛驍抱著他的腰撒嬌:“來嘛,陪我啊。來嘛,我會想你啊?!?/br>沈俊彬:“……”盛驍再多說一個字他就要松口了。可他習慣性地在溫柔鄉(xiāng)里一邊沉淪一邊保持警醒,他必須在每個關卡面前第一時間客觀地審時度勢,以防一著棋錯滿盤皆輸。他有一種直覺:如果自己一旦答應了,去了,屆時的體會未必會像現(xiàn)在這樣美妙。這個世界上究竟有沒有隨性而至,然后輕輕松松大獲全勝的事?可能有,但他不能拿盛驍試。“不去了,”沈俊彬狠下心來催促,“你快買票吧,看看能買什么時候的?!?/br>“哦?!笔Ⅱ斢悬c失落,疑心自己的姿色被這幾日現(xiàn)實的寒風吹得七零八落,沈俊彬已經(jīng)不被他一勾手指就走了。他仍黏在沈俊彬身上,心里順著方才的暢想隱隱冒出了一些念頭。他沒什么把握,可又忍不住問:“早晚有一天,會去的,是吧?”沈俊彬看似沒有深究,只含糊答道:“嗯,去?!?/br>盛驍坐起身買票,沈俊彬在背后抱著他,身體彎成了一個“U”型。他還是沒贏。他能和著血、忍下痛,可和女人的先天優(yōu)勢比起來,他還是差得遠了。如果換個姑娘躺在這兒,她和盛驍所面臨的最大的困難應該是今天見二老要穿什么衣服,燙什么頭發(fā)。一個大姑娘好端端的,既不會被人敲悶棍,也不會連累盛驍東奔西走,還可以在鑼鼓喧天中和盛驍光明正大地手挽手,雙雙把家還。在他想象中,那必定是一個長發(fā)披肩的絕代佳人,芙蓉如面,婀娜多姿。她裙下之臣無數(shù),卻為挽著盛驍而洋洋得意,走起路來一步三搖。沈俊彬默然片刻。他有一瞬間居然覺得真有那么一個女人的話,和盛驍?shù)故窒嗯洹?/br>即便盛驍走了一條冷僻的小路,他們在這條路上相遇,他絕不相負,但那又怎么樣呢?盛驍換一條路走,也能收獲不亞于他的死心塌地。況且凡事講究“開門紅”,盛驍?shù)牡谝淮窝s他竟然拒絕了,這個兆頭他不敢深思。說實話,盛驍?shù)难堈娴挠悬c兒不是時候,不太鄭重,不太體貼,可他又何嘗不是臨陣犯慫了呢?對于盛驍,他承認,他做了自私的選擇。他寧可讓盛驍小小地委屈一會兒旅途寂寞,也不能讓他們之間無端面臨一個天大的波折。盛驍雖然邀請他同往,但是此行就像盛驍所說的,“吃吃飯,沒什么”,有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可能,盛驍并沒有做和家人攤牌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