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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跟你接觸,難道我還能逼著他跟你接觸?”付常友笑笑,“你試著壓低一下價格,他是要考慮成本的?!?/br>董貿(mào)易:“怎么沒降?”姓董的膽大心不細,總想供時蔬,付常友卻十分謹慎,一直攔著。他知道姓董的公司規(guī)模不大,吃不下太多訂單,都給他不合常理,所以只偷偷地旁敲側(cè)擊,誘導客人反饋,讓廚房模模糊糊地覺得每次從姓董的這兒進來的某幾種酒類和常用醬料、粉料以及凍品特別受歡迎,他再扯虎皮做大旗,反映給采購。同一個牌子的同一種產(chǎn)品因批次和生產(chǎn)工廠不同偶爾會有一定差異,采購部循著廚房的要求下報價單,董貿(mào)易的貨自然每次都供得剛剛好。因此,付常友也暗中留心這幾樣東西的市場價格波動。眼下董貿(mào)易一報價,付常友意外:“這么低?”董貿(mào)易做作地唉聲嘆氣:“哎,是啊,不低不行啊,這不是快過期了嘛!”“……”付常友突然意識到,這不是一通“求幫忙”、“求照應(yīng)”的電話,而是一通“你必須給我把這事解決了”的電話。他問:“保質(zhì)期還有多久?”董貿(mào)易:“其他都好說,主要是那些魚柳啊,牛rou啊,還有不到一個月?!?/br>付常友眼一閉:“誰讓你進那么多的?”董貿(mào)易:“這不是以前咱說好了,圣誕節(jié)、元旦的菜單內(nèi)定我才提前囤著的嗎?到了年底到處都漲價,你又不是不知道,去年的……”他嘴上沒把門的,把兩人合作以來哪筆賺得多、哪筆賺得少都列了出來。不知他是有個小本記賬還是腦子好使,居然連去年此時的報價都還記得。“停!”對方居然會把這些話掛在嘴邊,付常友很沒有安全感。他腦袋越聽越大,心里明白,如果自己不把這批貨處理了,再把這個人打發(fā)走,這事絕對沒完。王八蛋貪心不足,貨囤了一堆銷不出去,要賴上他。他說:“你聽我說,我們店里有采購要求,保質(zhì)期半年的食材剩余期限兩月以內(nèi)的就不收了,一個月之內(nèi)的要退回調(diào)換,而且我們店每年年底會有總公司來人檢查業(yè)務(wù),誰都不敢這個時候頂風作案。就算采購敢跟你買,庫房也不敢收貨?,F(xiàn)在,要么你想辦法,重新包裝,把你的生產(chǎn)日期改了,要么你就找沈俊彬。只要他松口,一切都好說,不用檢查入庫,走個流程就能直接進廚房。如果這兩條路行不通,那明泉你就不要想了,趁早找別的渠道?!?/br>董貿(mào)易聽完,一點兒采取行動的意思也無,反而嘆一口氣,大倒苦水道:“就因為壓著這些貨,冷庫那邊我還欠著人家?guī)资f。要是出不掉,我這一年白干,年也不用過了,我老婆都自己回娘家了?!?/br>付常友“嗯”了一聲,不做評價。果然,董貿(mào)易緊接著抱怨道:“你說說,你也不早跟我說。你早說了我能壓這么多嗎?”“我知道他調(diào)來嗎?我知道嗎?”付常友好笑地反問,“我是在他到任的當天早上才看到通知的,如果我能提前知道他調(diào)來,我會不告訴你嗎?”董貿(mào)易:“那現(xiàn)在怎么辦?”姓董的又胖又懶,賺過快錢之后自然不想再出力。二人的談話轉(zhuǎn)了一圈又回到了起點,這樣的電話他們通過不止一次了。付常友:“怎么辦,我剛才已經(jīng)跟你說了。”“付經(jīng)理,”董貿(mào)易不滿意,磨磨蹭蹭道,“你不能說撒手就撒手啊?!?/br>“什么叫‘說撒手就撒手’?我提醒你提醒得還少嗎?”付常友說,“在重新競標之前我已經(jīng)通知過你了,暫時把報價單改一改,先拿到合同再說吧?你有合作優(yōu)勢,一般情況下不可能完全斷了聯(lián)系,你非不聽。好,等人家競標完,傻眼了?現(xiàn)在經(jīng)銷商遍地都是,人人都是廠家價,商標牌子一樣,傻……傻子才選貴的合作,OK?”他頓了頓,又道:“我勸你一句,沈俊彬是管理公司總部派來的,在大城市干了好幾年餐飲,什么幺蛾子都見過,就算你重新供上明泉的貨,也不要想和以前一樣那么方便?!?/br>董貿(mào)易不以為意地咂了咂嘴:“付老弟,你賺完錢就不管兄弟了,這不太厚道啊。當初你收錢的時候答應(yīng)的可是很好的,說以后都包在你身上,不是嗎?我給你的比我賺的都多,你心里也有點數(shù)吧?你說這個話,咱們拿出去評評理,像話嗎?”付常友沉默,電話兩端同時安靜了下來。董貿(mào)易這是在威脅他。就算不是多了個沈俊彬,他也早就不打算再跟這個傻逼合作了。錢,他是絕對吐不出來的,私下收的錢他早已拿去交了新房的首付。因為多了這筆飛來橫財,再加上售樓小姐的房產(chǎn)投資論,也為了擁有一套更體面、更拿得出手的房子,他一咬牙,簽下的房型比原來計劃的大了近一倍。房子面積大了,月供自然水漲船高,幾乎是他工資的90%。在明泉的工作再怎么不如意,再怎么讓他傷心傷肺,他也絕對不能丟。“你說這個有什么用?。俊备冻S延挠牡卣f,“你去哪里花一次的錢,人家能包你終身業(yè)務(wù)?嗯?我當時的意思是,只要你還在明泉供貨,咱們就互相照應(yīng)?,F(xiàn)在你的車能進地下庫門嗎?對不對?”“付經(jīng)理,你們年會高峰期馬上就到了,這些東西都是要用的?!倍Q(mào)易道,“在我這里壓著一兩個月,拿到你們那里一天就消耗了!根本不會超過保質(zhì)期?!?/br>付常友跟他扯皮扯得口干舌燥、著急上火,懶得再多說無意義的話。他用最后的耐心道:“別說一天消耗,就算是一餐能消耗,我也做不了主,那不還是等于零嗎?我看你就是懶,想掙錢又不想費工夫。你別跟我說沒用的了,該找誰找誰去,實在不行,路邊的小餐館那么多,現(xiàn)在又快過節(jié)了,你臨時雇幾個跑腿的業(yè)務(wù)員按批發(fā)價出,一個月的時間怎么也不至于銷不掉。具體往哪兒好銷,你比我明白。抓緊時間吧,行吧?”平安夜活動結(jié)束,付常友感覺自己累得去了半條命,嘴里起了兩三處潰瘍,嗓子也啞透了。徐瑤瑤不知在忙什么,信息沒給他發(fā),電話也沒給他打。他提不起勁兒來聯(lián)系,幾次摸上手機,都勸自己不要再尋求施舍。倒是沈俊彬想起他來了。付常友被一個電話叫到了餐飲辦,沈俊彬?qū)⒁环馀e報信推到了他面前。他拿起信看了沒幾行,見錯別字連天,就知道是誰寫的了。好在他早有準備,從前每次在姓董的那里進貨,他都要確保進貨單和廚房的申請單一一對應(yīng),連個計量單位都不差,也總是刻意等到廚師長和行政主廚都簽了字,自己再簽。這樣看起來采購什么食材醬料、從哪兒采購都和他一點關(guān)系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