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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背虒ぱ垌氪?,“可惜我是個姑娘,我要是跟三哥一樣,也是男子就好了。沒法進書院,我就努力進國子監(jiān)。” 她提到三哥程瑞,程淵眼神微閃,心口一澀,良久方道:“你先回去吧,你的意思,爹知道了?!?/br> 程尋身形不動,拿眼睛瞅著父親:“可是爹的意思我還不知道呢。” 程淵皺眉:“你先回去。”頓了一頓,他又道:“爹再想一想?!?/br> 嗯了一聲,程尋心知話到這里,多說無益,她福了福身:“那,爹,我先回去了?!?/br> 程尋不知道父母兄長是否會改變主意,但她不想就這樣妥協(xié)。 她回了房間,坐在窗邊,望著桌上的徐公硯發(fā)呆。距離二哥送她硯臺沒多久,她就又一次面臨失學(xué)危機了。 她鋪紙研墨,提筆寫下“楊”、“三”、“張”三個字。她對自己說,程尋,不要慌,會有法子的。 晚間江嬸喚她去吃飯,她沒什么胃口,直接說了一句:“江嬸,我不餓,就不吃了。” “怎么不餓?你正長個子呢。那小魚干解饞還行,又哪能充饑了?” 程尋以手支頤,笑了笑:“江嬸,我真不餓?!?/br> “那我給你端過來?” 程尋搖了搖頭:“不用了,江嬸,我真不想吃?!?/br> 江嬸勸說幾句,看她情緒不對,就先行離開,回去告訴了雷氏。 雷氏神情微變:“知道了?!?/br> 呦呦生活規(guī)律,吃飯按時,像這般不吃飯還是頭一回。 雷氏作為親娘,一時火氣蹭蹭上來。她想了想,有了主意,隔著窗子喚站在院子里的程啟:“啟兒,你過來!” 程啟聞言,忙快步走了過去,躬身行禮:“母親有何吩咐?” “客房收拾的怎么樣了?”雷氏輕聲問。 “已經(jīng)收拾好了,表弟隨時可以入住?!?/br> 雷氏點一點頭:“一應(yīng)物事都要挑最好的,不要怠慢了他?!?/br> 程啟忙道:“兒子省得?!?/br> “還有,你表弟以前在家里,都有奴婢仆從伺候,在國子監(jiān)讀書時,一切瑣事也都由書童代勞。如今在咱們這兒,可不能太委屈他了。” 這話程啟不愛聽,但是出于孝道,還是應(yīng)了:“母親請放心?!?/br> 雷氏略一沉吟:“你平日多多照看,實在不行,也可以從咱們家挑個幫工,照顧他飲食起居。哦,是了,在咱們家?guī)兔Φ?,也沒幾個人……” 生母張氏去世時,程啟尚且年幼,得繼母雷氏撫養(yǎng)多年,是以他對繼母格外尊重,她的吩咐,從無違拗。可今日繼母替表弟張煜說話,讓他心里很不自在。 讓表弟住在家里,還多多照看已經(jīng)算是特殊對待了,還要給他找?guī)凸?,特意照顧飲食起居?這是來讀書的,還是來享福的?真是比小妹還特殊了! 大約是程啟久久沒有回應(yīng)的緣故,雷氏問道:“怎么了?” 咬了咬牙,程啟道:“母親有所不知,其實表弟他,他自己更想和同窗們一樣住在學(xué)舍里?!?/br> “……什么?竟然有這樣的事情?”雷氏的聲音充滿了驚訝。 “是的?!背虇⒃掗_了頭,后面就順遂多了,“當然這也是大舅舅的意思,四表弟之所以離開國子監(jiān),是因為他與同窗爭執(zhí)相斗。大舅舅覺得他應(yīng)該多學(xué)學(xué)處世之道?!?/br> ——張家大爺張勃確實說了該學(xué)學(xué)處世之道。一直讓張煜遠離同窗,的確不利于他和同窗學(xué)子相交。 雷氏沉默了。 程啟繼續(xù)說道:“兒子覺得舅舅說的很有道理?!?/br> “學(xué)舍?學(xué)舍里會不會不大好?”雷氏遲疑著問。 “怎么會呢?”程啟笑了笑,“學(xué)院里上百學(xué)子,不都是在學(xué)舍住的好好的么?” 雷氏點頭:“既如此,你去安排吧?!?/br> “是?!背虇⑿辛艘欢Y,轉(zhuǎn)身離去。 繼子離開以后,雷氏輕輕嘆了口氣。 她倒也不是容不下張煜這個小輩,家里不缺客房。只是他一來,呦呦勢必要回避。不管以后能不能上學(xué),總不能讓呦呦一直待在房里。那樣非把呦呦悶壞不可。 雖說張煜要叫她一聲姑姑,可這世上斷沒有為了一個外三路的侄子而委屈自己親女兒的道理。 不知道程啟同張煜說了什么,在用晚餐時,張煜主動提出想要住在學(xué)舍里。 程淵微愕:“學(xué)舍里?”他詫異地望了兒子一眼:“不是說……” 張煜點頭:“是的,姑丈?!狈凑趪颖O(jiān)時,也是住學(xué)舍的。程家簡陋,只怕比學(xué)舍也強不到哪里,還白白擔一個被照看的名頭。 程啟笑笑:“是這樣的,表弟想和書院其他學(xué)子一樣。” 點了點頭,程淵低聲道:“也好?!?/br> 這一頓飯,程淵吃的頗無味。平日里吃飯,一家人齊聚一起,熱熱鬧鬧。如今有客人,呦呦別說露面,干脆連飯都不吃了。 吃罷飯,程淵略略勉勵了內(nèi)侄幾句,又照例就書院事宜叮囑了兒子一番。 待兩人離去后,他包了一些姜脯,提著一盞羊角燈,去尋女兒。 程尋剛送走母親,又聽見敲門聲,她只當是母親去而復(fù)返,忙打開了門:“娘……爹……爹有什么事嗎?” 程淵并不入內(nèi),就站在門邊,略有些尷尬:“怎么連飯也不吃了?這里有幾塊姜脯,挺甜的,你嘗一嘗吧。” 程尋道了聲謝,接過來,卻并沒有嘗的意思。 她思忖了一下:“爹,還有事嗎?” “你四表哥以后住學(xué)舍里,你以后該吃飯還吃飯,不必再避諱他。”程淵微微笑了笑。 “嗯,我知道了,我娘跟我說了。”程尋看上去興致不大高。 女兒的身形在燈下格外單薄,眼中雖無淚意,卻不見平日的光彩。程淵一時間眼前閃過許多畫面,有呦呦得知能去學(xué)堂時的歡喜,也有她在騎射課后雖狼狽不堪卻笑容燦爛…… 他甚少見到女兒低沉的模樣。他記憶中的女兒一直活力滿滿,哪怕在小校場被罰跑了八圏,雙眼也是亮晶晶的。她今日這般低沉,教他心里隱隱發(fā)疼。 罷了,何必為了還未發(fā)生的事情,教她難受? 程淵長嘆一聲:“你先休息吧,明日還要去學(xué)堂呢?!?/br> “嗯……爹,你說什么?”程尋精神一震,眼中光彩大盛,“你同意我繼續(xù)去讀書了?” 這驚喜來的太過突然,她一時有點難以置信。 女兒眼里的歡喜不容忽視,程淵含笑搖頭,溫和而無奈,“是啊,不是你說,我說允你上學(xué)直到你及笄之后嗎?” “你本來就這么說過嘛?!背虒]忍住,抱著父親的胳膊輕輕搖了搖,“爹,你真好?!?/br> “咳咳……”程淵咳嗽數(shù)聲,“你表哥以后住在學(xué)舍,不住咱們家。你們頂多會在學(xué)堂碰面,在學(xué)堂里,你盡量避免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