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吧，先按照我的理解走。實(shí)在不行，你不是說還有時空回溯技能么？到時候，再重新開始，也不遲吧？”

    她比較著系統(tǒng)前后說過的話，敏感地察覺到系統(tǒng)的語氣比先前軟了不少?！M管聲調(diào)從未變過?！?，應(yīng)該有討價還價的空間。

    “時空回溯不容易開啟……”

    “對啊，不容易開啟，不更應(yīng)該從簡單的來嗎？哪個更簡單，你比我更清楚吧？”程尋想了想，又問，“對了，001，你是一組數(shù)據(jù)嗎？”

    “001不是數(shù)據(jù)，001擁有獨(dú)立思考的能力，你可以把我當(dāng)做這個世界的主神?！?/br>
    程尋從善如流：“主神你好?！眳s忍不住在心里嘀咕：都故障成這樣了，還能是主神？

    “親愛的宿主，你的心理活動，我能讀取到，還請慎言……”

    程尋有些頭痛，只得道：“是是是，你是主神。那，主神，我們打個商量怎么樣？先試一試我的方法是不是真的可行？你看啊，如果不是你一開始出現(xiàn)了故障，也不至于到今天這個局面……”

    —

    她這邊在心里和系統(tǒng)溝通，久久不語。蘇凌心中奇怪，頗不放心：“呦呦，怎么了？”

    “??？”程尋回過神，忙道，“我沒事啊。”怕他擔(dān)心，她還對他燦然一笑。然后又接著跟系統(tǒng)交流：“你瞧，他是很好的一個人啊?！?/br>
    這樣的一個干凈溫暖的人，為什么非要想辦法讓他黑化，讓他像里那樣，慘淡收場？明明可以有不錯的結(jié)局。

    系統(tǒng)說，他們是書里的人物，可她看來，明明是活生生的人啊。正常人不都想著教人向善嗎？哪有期盼著好人去作惡的？

    她覺得這個系統(tǒng)的故障大概還沒修好，邏輯存在著嚴(yán)重的問題。如果說這世界是根據(jù)而存在的，那么在她程尋出生的那一刻起，這一切就已經(jīng)發(fā)生了變化。說什么強(qiáng)行改變，世界將不復(fù)存在。可問題，這十幾年不都好好過來了嗎？

    “親愛的宿主，你的心理活動，我能讀取到，還請慎言……”

    程尋“哦”了一聲，認(rèn)真和蘇凌說話，不再搭理系統(tǒng)。

    —

    接下來的日子里，系統(tǒng)除了時常提醒一兩句要她糾正偏離的劇情，盡早向主線靠攏之外，存在感并不算高。

    臨近年關(guān)，程尋要忙的事情很多，她暫且放下系統(tǒng)，先忙自己的事。——反正系統(tǒng)屬于超自然現(xiàn)象，她憑借個人之力，很難與其對抗。

    不過好在她雖然沒按照系統(tǒng)的要求去糾正走偏的劇情，但也沒有受到諸如電擊等懲罰。她略略松一口氣，暗暗對系統(tǒng)說了一聲“謝謝。”

    回答她的是系統(tǒng)冰冷的電子音：“請宿主盡早糾正走偏的劇情，向主線靠攏?！?/br>
    “好了好了，知道知道。”程尋暗自琢磨，系統(tǒng)大概只是提醒一下？

    —

    關(guān)于感情線，程尋不愿意改變。她這人性子軟，可也倔強(qiáng)，認(rèn)準(zhǔn)了是誰，就是誰。至于“提高女性地位”，她頗有些犯難。

    最初以為蘇凌是茂陽長公主的女兒，是一個有想法的貴女，她也猜測過對方如何提高女性地位，她甚至還想過如果能出一份力的話，就盡量出一份力。

    可惜蘇凌是男子，她的猜測自然也就不作數(shù)了。

    后來知道了原著劇情，可她不是書里的“呦呦”，她不會嫁給杜聿，當(dāng)然也不能通過影響杜聿而改變女性地位了。

    按理說，蘇凌是太子，他若想做些什么，那應(yīng)該也不難。然而現(xiàn)如今掌權(quán)的是皇帝……

    如果她不是崇文館校書郎，而是權(quán)臣……

    “所以說走原著劇情是最簡單的，你拿的是女主劇本，未來平坦一眼就能看見?！毕到y(tǒng)適時開口，“你不用想任何方法。只需要潛移默化，影響男主就行。現(xiàn)在改變感情線，還來得及?！?/br>
    走原著劇情？像個傀儡一樣活著？還要讓蘇凌那般結(jié)局？

    程尋沉默了一會兒，方道：“你說這些的時候，有沒有考慮過一個問題？”

    “……什么？”

    “到了現(xiàn)在改變感情線，如果蘇凌黑化，殺的不是皇帝，是我和杜聿啊。我們都死了，正好全書完。所以，不想這些，成嗎？”程尋有些頭痛，“不是說好了向主線靠攏就行嗎？”

    “我們并沒有說好。”

    “那就現(xiàn)在說好，先試一試，試一試。真不行了，再時空回溯。大招放在最后?！背虒ぐ匆话疵夹?，真想讓系統(tǒng)繼續(xù)去維修。從沒見過這么不靠譜的系統(tǒng)?！?dāng)然，她兩輩子也只見了這么一個系統(tǒng)。

    —

    今年程嘉回京述職后，留在了京城。

    這么多年，程家難得團(tuán)圓，自是比先時熱鬧許多。

    程尋暫時放下盤桓在心頭的事，同父母家人一起過年。

    除夕夜一家人聚在一起，二嫂盧氏含笑道：“過了年，呦呦可就十七啦?！?/br>
    程尋嗯了一聲，笑道：“嫂嫂好記性，是十七了?！?/br>
    十七歲在上輩子還是未成年，可這輩子在這兒，已經(jīng)是可以出嫁的姑娘了。

    盧氏笑了笑：“一轉(zhuǎn)眼都這么多年了。我有件事，想請呦呦幫忙?！?/br>
    程尋一愣，忙道：“嫂嫂客氣了，一家人說什么幫忙不幫忙的。嫂嫂只管吩咐就是?！?/br>
    “我記得呦呦前兩年做過識字畫本，不知道現(xiàn)下還有沒有?！北R氏笑道，“轉(zhuǎn)了年，靜好兩歲。再過幾年，也該啟蒙了。咱們家是讀書人家，靜好又有個狀元姑姑，可不能不識字，教人笑話……”

    程尋聞言，自是明白過來，應(yīng)道：“嫂嫂說的是，那識字畫本……”

    大嫂江氏接道：“那識字畫本我這邊有?！彼鎺θ?，“有畫有字，給開蒙的童子看，正好呢。咱們家靜好也要做個才女么？”

    靜好還不足兩歲，尚且不大理解長輩們的話，在一旁嘻嘻直笑，分外歡喜的模樣。

    盧氏輕輕摸了摸女兒的臉頰：“也不求做個才女，多讀些書總歸不會有錯?！?/br>
    她娘家不贊同女子讀書，她是嫁到程家后，才跟著丈夫?qū)W讀書認(rèn)字。丈夫雖不說什么，可她自己難免會有些自卑自憐的心思。

    這幾年，她看著小姑子先是女扮男裝在書院讀書，后是在宮中做皇子伴讀，后來參加朝廷考試，還得了一等頭名，又在皇帝宴請胡渚使臣時大露鋒芒，一時名揚(yáng)天下，上門求娶者眾，還正式在朝中任職……說起來，呦呦也不過是普通書香門第的姑娘，可這人生的際遇，已經(jīng)遠(yuǎn)不是一般的姑娘所能比得了。

    她這次又有身孕，娘家姐妹嫂嫂們來看望她，紛紛提起程尋此人。言談之間，有羨慕，有敬佩，也有說酸話的……

    盧氏想著，她的女兒如果能像她姑姑那樣，應(yīng)該也不錯。

    程尋不知道嫂子的這一番心事，只點(diǎn)頭附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