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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速地出現(xiàn)在了他的眼前。走到院落的一個拐角,桑青紅轉(zhuǎn)身望去,正瞧見風流云把一大桶水倒入墻溝,仍只披著外衫,北風漫卷著衣角,赤足踏在地上,本是平常的場景,兩人也忽覺心里惴惴不安起來。“六弟,七弟會不會告訴師父?”桑青紅心跳得厲害。“不會告訴我爹,但可能……可能告訴師叔,因為——因為師叔天天幫他看病?!焙樾『晷睦镆膊欢?,爹爹知道了這事一定大為惱怒。“那,師叔會不會以為我們,以為我們真是偷看七弟洗澡,師叔一定會認為我們和夏琨那個變態(tài)一樣的!”桑青紅越說自己越怕。“不會,師叔才……才不會呢?”洪小宏拼命吞著口水,強忍著秘密在肚子打滾的煎熬。風月江湖第十二章岳明平一到浣紗溪的鎮(zhèn)墟,遠遠地就看見墟口的一棵大樹下圍了黑麻麻的一群人。兩人走近擠進人群后,就聽里面有人在大聲宣講:“再說一次,這是東南王府王爺頒布的通輯文告,通輯百練門和弄月門的逆匪賊子,看清楚了,這樹上貼的就是他們的首腦人物,仔細看看,對對,這是弄月門的匪首尚知鶴,亦常用化名洪水清,你們只要認對人就好,名字不要管,拿到此人賞金千兩,通風報信抓著人的賞五百,窩藏或知情不報的,視同逆賊喊同黨,殺無赦。再看這個,這個小白臉要捉活的,他叫風流云,又名風致骨……”兩人聽得嚇了一跳,對視一眼,岳明平拖著風流云的手臂低頭慢慢退出人群,走到避靜處才松下一口氣,左右望了望,對他說:“你在這等我一會,我去里面的鋪子撿幾味藥就出來,千萬別走開,這里有官差危險?!闭f著把風流云推在一株樹后坐下,自己匆忙走去。這真是個意想不到的逃走的好機會,風流云看他急步進人堆中,略一猶豫,當即轉(zhuǎn)身拐進旁邊一條小巷。初時他尚不敢走得太快,擔心引起路人的注意,也擔心岳明平追來,人在巷子里七拐八彎一口氣走出兩里多路,越走屋舍越見稀疏,行人也漸行漸少,回望岳明平更是影子也不見,心才稍安??墒窍乱徊揭拥侥睦锶ィ睦镫m然想過千百次,現(xiàn)在一時還是陷入恍然。這世界雖大,何處才是他的容身之所在?我要找回我自己,我到底是誰?風流云邊走邊想,回東南王府,夏琨,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搞清楚這一切,就是死也要死個明白。打定了主意,風流云想到個人打聽一下去蘇杭東南王府的路,忽然間,他背脊上電擊般掠過一股寒意,有如叢林間的小獸警覺到天敵悄然靠近的來襲,風流云保持著腳步的均速,聽覺和視覺都在瞬間又提升到高度緊張的狀態(tài),在心里判斷著來人是誰,武功如何?不是師叔岳明平,風流云很快排除了他;不止一個人,兩個或是三個,武功似乎都要好過自己。風流云心中暗暗叫苦,眼睛看著四處的景物,浣紗溪的墟集本就很小,他又跑出這老遠了,在這偏僻的小道上,一個人影都看不見。一咬牙,風流云站住腳步,反手抽出防身短劍,回身喝道:“什么鼠輩跟著在下,有種就光明正在的站出來!”他喊完,四周寂靜,并無回聲,放眼望去,林木山石阻礙,不能看得真切,心頭更是忐忑不安,幾乎就要拔腳開跑,就聽一棵大樹上頭有人冷哼道:“姑奶奶是沒種,不過也比你這兔嵬仔強多了?!?/br>風流云恨恨抬眼望去,就見兩個青衣女子從樹上躍了下來,兩人都是二十多歲年紀,容貌秀美,一個烏發(fā)高盤,發(fā)間斜插一支粉玉桃花,另一個道姑打扮,手中持著個拂塵。風流云實在想不起自己何時得罪過這兩個女子,但他知道自己失憶,前塵往事多已忘了,心中也倒也不敢肯定,只得凝神站定,手中暗捏劍決,提防她們忽然發(fā)難,冷冷道:“兩位姑娘跟隨在下多時,不知有何事指教?”那道姑打扮的女子手中拂塵輕垂,上下打量著風流云,半晌唇角拈出個笑意道:“怪不得夏琨那賊子對你舍不得放手,雖不算得傾國傾城,倒真是個媚骨天生,想來定是那賊子對你食髓知味,回味無窮?!彼龑ε赃叺呐拥溃骸疤?guī)熋?,難得小順子對你提及他,果然是個尤物,如生在我們百練門,自幼調(diào)教得好,也是個顛倒眾生的禍水了。”姓桃的師妹卻寒著嬌容,冷聲道:“蝶姑,說這些做什么?先拿下他就是?!?/br>原來這兩人是百練門中的護花左右二使,姑子打扮的左使蝶姑。頭上插著玉桃花的是右使桃官。百練門近月來招到東南王夏琨多方大規(guī)模圍剿,枝折葉散不說,幾乎便被連根拔起,幫中的三大長老也被夏琨設(shè)計捉去嚴刑拷問。近日夏琨方才放出話來,只要百練門可協(xié)助追捕弄月門的一干匪首,并能活捉了風流云獻上,夏琨便可對他們網(wǎng)開一面,既往不咎。風流云看她們的架式已知不能善了,現(xiàn)在聽到百練門心中不由生出疑惑,暗道:“弄月門不是和百練門一起被夏琨追捕嗎?為何她們來捉自己?”蝶姑見風流云冷冷盯著她兩人,一言不發(fā),拂塵微揚,沉聲道:“風流云,你休怪姑奶奶手狠,是夏琨那賊子要拿你回去,百練門為你折損人馬無數(shù),現(xiàn)在也是迫不得已。”風流云聽她說得明白,心中苦笑,他本就有心要去找夏琨,何用她們來捉,但這些日子來,他心情一直極度郁悶壓抑狂燥,現(xiàn)在無論怎能樣也不愿束手就擒,任人宰割。不由也回以冷笑道:“我何時求你們來救我了,要拿我作祭品去賣身投靠,茍且性命,只管動手就是,何需用這些理由!”蝶姑神色一黯,恨道:“這確不是理由,不過這都不重要了?!痹诎倬氶T招夏琨圍追剿殺之時,弄月門卻不顧而去,這令不少百練門下都憤恨不已。“和他啰嗦什么?”桃官不耐煩地說,想到因此事慘死在夏琨手上的同門,心中怒火點燃,兩袖舒卷處,左右手銀光暴起,分水峨眉刺直攻向風流云的要害。風流云早在盯著她,不等她攻到,手中長劍穿過她兩刺間的空隙,急刺她脅下要害,他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功力和體能都絕不是她兩人中任何一個的對手,所以放棄防守,全力反攻,招招都是不要命,兩敗俱傷的打法。桃官臉色一變,因為夏琨放出的話是要完整的活生生的風流云,她一不能重傷他,二來自不愿被他所傷,兩人眨眼間過了數(shù)十招,桃官仍不能把風流云拿下。在一旁觀戰(zhàn)的蝶姑面上現(xiàn)出焦慮之色,雖然神情盡量保持淡定,但雙眸已不時向周圍張望,這兒盡管偏僻,但誰也不能保證會有哪個人忽然出現(xiàn),而且他的師叔岳明平也極有可能找到這里。只要她出手相助,兩三招內(nèi)定可生擒得風流云,但桃官的脾氣是最忌諱別人插手她的事,誰擅自出手幫她,不但討不得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