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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寒意從眼前這個華麗詭艷到不正常的少年眼中流出。她遍體生寒。……看到了蘇貴妃。……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有那么一刻,她甚至寧愿被自己的眼睛被活活挖掉。步驚瀾含笑,溫柔問道:“為什么要亂跑呢?”呵氣如蘭,卻硬生生把宮女的眼淚直接下了出來。咔。枯葉被踩過的聲音。響在這個寂靜的夜晚,也打破了所有的平靜。步驚瀾幾乎是電光火石的一抬眼,如刀,撕破空氣。對上徐禾。徐禾:“……”媽蛋!頭發(fā)都被嚇得豎起來了好吧!他現在,是真的超級怕步驚瀾了。河邊半跪著神情見鬼的宮女,這本來很驚悚的一幕,硬生生因那人明若花月的容顏,變得風流雅艷,靜夜,月明,落花入流水,美人席地跪。步驚瀾也沒想到會在這里遇上徐禾,但他反應敏捷,幾乎只在一剎間,低下頭。抬著宮女下巴的手往上移,輕柔撫過宮女臉,指尖冰涼,唇噙微笑,低聲說:“你也是運氣好?!彼赖貌粫纯唷?/br>尖銳的rou眼不可見的金絲,從他的微抬的袖子里落下,在宮女眼珠子快要突出的驚懼表情下,極其快極其輕微地,穿進了她的太陽xue。刺啦。這聲音,只有兩人能聽見。步驚瀾的手從她臉上移開,輕描淡寫在她衣襟上擦了擦,側頭笑道:“你走吧,下次不要在這么亂跑了?!?/br>下輩子惜命吧。宮女渾渾噩噩地站了起來,眼珠子還突起,臉色灰白,什么話都沒說,跟僵尸一樣往前走。步驚瀾這才整理好表情來面對徐禾,從容道:“剛從靜心殿出來?”“嗯,是?!?/br>徐禾受驚的小心臟堪堪落回原地,他把嘴里的桂花糕咽下,視線卻全在那個古怪的宮女身上。步驚瀾走上前來,笑著解釋道:“那宮女走路太急,不留神撞上了我,約莫是怕我責罰,便直接跪了下來。”徐禾想了想,也是,剛剛也差點撞上素羽姑姑。但是,她走路的姿勢也太怪了吧。步驚瀾比他高很多,徐禾要偏著頭才能看到那個宮女。于是他也就悄悄地踮腳,側頭看。步驚瀾好笑地按住他的頭。徐禾一愣。步驚瀾彎下身,翠玉冠下黑發(fā)如流水,落在一側,奢涼華貴的暗香浮動。一襲邊紋暗金的紅袍,偏他膚色病態(tài)的白,色彩鮮明里,便多了份詭麗。他按住徐禾的頭,深海極光般的眼眸含笑意款款,手指輕輕拂過徐禾的嘴邊,觸碰,冰涼、溫柔。“你嘴邊的東西,我?guī)湍悴敛?。?/br>步驚瀾靠得很近,擦過他唇邊細碎的桂花沫。“???——?。?!”徐禾。臥槽。感覺跟觸電了似的,有點怪異有點麻……頭皮發(fā)麻。徐禾再也沒那心思去管那走路奇怪的宮女了,第一反應就是抬起袖子,自己先擦干凈,然后往后幾乎是跳地跳開一步。他有點郁悶,但還是得說:“謝謝,我自己來就好。”步驚瀾看他受驚一般的反應,笑著地收回了手。徐禾解釋道:“我剛剛吃了點桂花糕?!?/br>“嗯,”步驚瀾偏頭,笑道:“你一個人回去?我送你吧。”徐禾,真的不是很想讓你送啊,“不了。”步驚瀾笑了一下:“那路上小心點?!?/br>“哦,好。”要不是遇到你我現在都回國書院了。靜立原地,直到徐禾的背影消失在花草盡頭,步驚瀾冷漠地抬起了自己手,上面還沾有些糕點沫。心里的煩躁與殺意一點一點褪去。時間真的能改變很多,當初驚蟄夜里有點呆的男孩,如今長成這般模樣。但為什么,有的人的愚蠢,十年如一日呢。就真的,只能靠身體博得出位么?他的手指折下一朵花,慢條斯理將指尖的碎沫,擦到了盈盈顫顫的花上。目光如雪。想起了漫長而枯燥的童年歲月里,第一個飛到他腳下的紙鳶,春日爛漫,是個燕子的形狀。五歲的他還不受燕王重視,一日一日轉來轉去的地方就是書房。而少女的驚呼響在墻外,笑聲如銀鈴,那么清脆那么鮮活,于他的生活,像暗沉黃沙里斜斜開出的碧玉花。她駕著梯子,看到他,眼眸欣喜:“哎呀,你幫我把風箏撿起來好不好?!?/br>好不好。聲音拖得很長很長。其實現在想來,哪來那么多湊巧呢。只是蘇佩玉愚蠢了一生,那一步卻下的格外準確。在他童年時給予足夠的耐心溫柔。那么即便真相剝落、原形畢露。他對她,也始終是寬容的。……玉jiejie。他盯著手上的花,情不自禁笑了起來,眼神里卻內容冰冷。咔。柔弱嬌憐的花朵粉碎在他的之間,被風吹散。*徐禾想了很久,也沒想到該送太后什么。算了,到時候還是問問他娘吧。長公主絕對比他清楚點。到了這個時候,國書院一般給他們的早課都是自習。徐禾撐著頭,盯著本詩經看,看得快睡著了,突然門外熱熱鬧鬧,響起一陣學子的唏噓聲,把他瞌睡都嚇沒了。徐禾基本上沒有起床氣,不然以他這嗜睡的性子,天天氣那么好幾回,能被活活氣死。往外看。踏著春光入內的,是顧惜歡。歲月真的是把殺豬刀,自從四年前那個小測顧惜歡考了個倒數第一,被國書院的博士直接告到顧侯爺那里,顧侯爺大怒之下后,大胖娃輕輕松松的書院生活基本就斷了。他哭天喊地地被安排住到了容妃所在慧嫻殿旁,由他姑姑親自監(jiān)督,每天懸梁刺股,刻苦學習。雖然成績沒見長,但四年,體重真是一點一點rou眼可見的瘦下去了。從一個白白胖胖的大福娃,成了個白白嫩嫩的……小娘炮?顧惜歡瘦下來后,五官的精致便出來了,像極了他的姑姑,當今的容妃娘娘。而且他瘦下來后,徐禾才發(fā)現,這小子居然眼角下還有顆以前被rou撐淡了的痣。紅唇貝齒,雪膚花顏,小時候又特別愛哭,活脫脫一個淚痣小美人啊。但是可能就是這樣被說多了吧,顧惜歡氣得不行,他下決心活出個男子漢的樣,學業(yè)上沒什么長進,但騎射和功夫上卻下了苦工,前一年在差點打贏了如今的武狀元。當年抱著馬頭驚慌失措的小屁孩,如今已成縱橫曠野、意氣風發(fā)的少年郎。那種偏女氣的容顏也慢慢變化,成了一種雌雄莫辯的痞氣。春光里走進一襲藍色錦袍的少年,身后眾星捧月跟著一干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