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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的重頭戲就過了。太后移駕到了御花園,男賓、女賓分席而坐,戲臺子已經(jīng)搭好,正咿咿呀呀演著一出折子戲。差不多就是這個時候了。徐禾謊稱是吃螃蟹吃壞了肚子,由侍女帶著離開,中途找個理由,甩開侍女后,走到了那個花園的湖邊。這里離戲臺子離得也近,他一落水倒是能驚動不少人,就是不知道不知現(xiàn)在在那里。徐禾說服自己信那和尚一回,手指稍稍碰水,立馬就又縮了回來。臥槽,好冷。算了算了等等吧,等這出戲演完,安靜下來后再來。他心里對太后有點愧疚,但為了任務(wù),又不得不如此。湖邊有一塊石頭,那戲估計還要演上半個時辰,他站著有點累,干脆坐到了石頭上。石頭也冷冰冰的,徐禾閑得無聊,就伸手摘著旁邊的樹葉子玩,不小心用力過頭,扯下來樹根,瞬間沙土花葉落了一身,呸呸,徐禾忙站起來,拍頭發(fā)。他站起來,眼光突然掃到了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借著月光,是今晚他在宴會上沒有看到的蘇雙戌。怪了。徐禾等他離開后,繞了一段路,到了背后這座假山右前方。他從哪里來?從這里面。抱著閑著也是無聊的態(tài)度,徐禾往前用手摸了摸,蘇雙戌可能走得太急了,機關(guān)都沒按好,半凸不凸的。他一下子就找到了,輕微的響動聲里,在垂落半山的爬山虎中,一個黑黢黢半人高的洞顯現(xiàn)。徐禾一個人也不是很敢往前,在里面走丟了怎么辦,但他好奇心又很強,心癢難耐。于是叫了一個路過的宮女來,就說自己的東西掉進去了,要下去找,讓她在外守著。宮女黑線:“小公子,這黑燈瞎火的,我們明兒再找如何?實在不行,奴婢給你叫個侍衛(wèi)過來也好,你何必去犯這險?!?/br>你說的真是有道理,邏輯清晰,條條分明。但徐禾堅持道:“……不了,那是個小東西,我描述不出來,還是我自己去找吧?!?/br>宮女奈他不何,只能面有憂色地點了點頭。徐禾彎著身子,走進了洞里面。洞里面很黑,幸而他剛剛跟宮女要了根蠟燭,能照明眼前一寸之地。地道長而狹窄,修建的時間估計也不長,徐禾走了一會兒,前面便出現(xiàn)了很多個岔路口。足足四個,通向不同方向,徐禾從最右邊開始走,沒走兩步,又有好幾條路由他選擇。他為了方便自己到時候走回來,全部選的最右邊。甬道都是一樣的,在黑暗里也看不清。徐禾用指甲做了些痕跡,泥土的濕潤慢慢浸入空氣,他走得都有點累了。想要扶墻休息一下,指腹微觸到一個印記時,整個人嚇都嚇清醒了。微慌,徐禾舉起燈盞,照著那個印記,是他最開始走進來,在第一個岔路口做下的。所以,他這是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又回了原來的地方。往回走就是出去。但徐禾不信邪,他這一次,聽著水聲,尋著水聲走。而洞外,宮女見徐禾進去時間越來越長,心里慌張不已,臉色都快變白了。她焦急地站在原地,也不知道現(xiàn)在該不該去叫人。“誰進去了。”冰冷薄涼的聲音從背后響起,宮女攥緊衣袖,猛地回頭。對上的是步驚瀾幽沉森冷的眼眸。宮女嚇一跳,渾身顫抖,“回世、世子,是徐家的小公子?!?/br>徐家的小公子?步驚瀾垂眸。他似乎輕輕說了句什么,但宮女沒聽清,然后見他眉目冰冷,紅衣徐徐如流風(fēng)過花草,也走了進去。沿著水聲走后,結(jié)局跟第一次真的很不一樣。至少路開始漸漸變寬,在繞過一個彎后,視線豁然開朗。一個四四方方的空間,天壁頂上一顆很大的夜明珠散發(fā)的柔和綠光。河水沿著石壁邊緣,慢慢流淌,徐禾瞇眼,天壁上仿佛還刻畫著什么圖案,離得較遠,他沒看清。但這里的氣息確實有點怪,仿佛是一種催情的香,低沉的、迷離的、曖昧的。徐禾打了個激靈,也不知道自己第一反應(yīng)為什么是這個。——他想這肯定不是盡頭,這個地方一定還有一個機關(guān)。徐禾舉著蠟燭,走進石壁,想要一探究竟。突然聽到了很劇烈的轟隆隆的聲音,動靜很大,他感覺墻壁都在抖動。什么鬼,徐禾轉(zhuǎn)過頭,就看到他來時的那個洞門,正慢慢降下一扇石門,即將關(guān)閉。——臥槽!徐禾顧不得一探究竟了。天知道他只是閑得無聊啊。拿著蠟燭跑過去時,剛好石門關(guān)至一半,他貓著腰可以過去,結(jié)果手腕傾倒時,中途蠟燭滴上了手,燙得他整個人一驚,一不穩(wěn),把蠟燭掉在了里面,又因為呆愣了一會兒,出去的時候,腳腕被石門邊緣磨傷。轟隆隆。石門緊閉,把夜明珠最后一絲光擋住,剩下徐禾站在一片黑暗里。“……”徐禾。嗶了狗了。他倒是記得回去的路,就是氣得很,不過這也是自作自受了。徐禾想走幾步,但腳上的傷卻痛得他倒吸涼氣。只是磨破了皮出了一點血罷了,其實傷也不重,但他這輩子真的是嬌生慣養(yǎng),這一點痛都能刺激的淚眼涌出淚來。徐禾扶著石壁,想著先處理一下傷口,慢慢坐了下來,他用手指去碰,倒吸冷氣。媽耶。好痛。突然一道燭光從甬道口傳來。蠟燭里混著香料,沉沉微醺,滲入泥土,帶了分森薄冷意。他靠著石門,眼淚都忘記擦了,抬頭看著來人。暗紅長衣,紫玉冠。步驚瀾提腕,高舉一盞燈。黑發(fā)如墨傾泄身后,掌中燭火,襯他膚色白若冷月,唇色卻水紅。他融入這滟滟黑暗里,衣袍掠地?zé)o聲。白日里有些秀雅溫柔的容顏,至如今,夜色里只剩妖艷和媚。只是這種詭艷出現(xiàn)在他身上,不染半分女氣,帶著冷意,讓人不敢直視。徐禾也被他嚇到了。他怎么感覺自己遇上步驚瀾總是在不對的時間點。步驚瀾看他,緩慢地笑了起來,“原來,真是你呀?!?/br>徐禾:“……好巧?!?/br>步驚瀾掌燈,半蹲了下來,目光看到了他細白腳腕上的傷口,眼眸里饒有趣味:“受傷了?”“嗯,不小心蹭到了石頭?!?/br>“若是我不來,你就打算這么坐著。”步驚瀾的目光一直在他腳腕上,如化實質(zhì),帶點微涼的笑意,若有所思。徐禾頭皮都要炸了。覺得超級怪異。他如實道:“也不,我認(rèn)得路的,能出去。”說著下意識把腿往后縮了縮。步驚瀾低低一笑:“那你真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