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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擔(dān)心,蘇家會倒的,不過不是現(xiàn)在。沒有步驚瀾相護,蘇佩玉什么都不是,但很快,步驚瀾也無暇顧及她了?!?/br>“啥?”徐禾抬頭看他,卻只看到薛成鈺玉一般清冷的側(cè)臉。他等著薛成鈺給出答案呢。誰料薛成鈺腳步忽然蹲下,視線望著前方,唇角慢慢勾起一絲笑意,薄而冷淡。徐禾愣是沒搞懂薛成鈺在笑什么。走上回廊,薛成鈺收傘,衣襟點染風(fēng)雨,卻依舊風(fēng)雅清絕。他低頭,對上徐禾一臉懵的表情,笑意漸斂,俯身親昵地在徐禾耳邊道:“你什么時候養(yǎng)了個侍衛(wèi)的,我怎不知?”徐禾后知后覺往前方望,長廊盡頭,余木正望著這邊。黑色玄衣翻飛,容顏冰寒肅殺,目光冷冽一如這一場春雨。徐禾見余木還挺欣喜的,畢竟長公主和徐星予都進宮去了,而余木算半個親人。余木察覺到他的視線后,冰冷的氣息也轉(zhuǎn)瞬即逝,從盡頭慢慢走近。徐禾認真對薛成鈺糾正道:“不是侍衛(wèi)?!?/br>“哦?!毖Τ赦暃]什么表情,冷漠望著前方。余木從黑暗中走出來,目光卻只在徐禾身上,看到他手臂上的繃帶時,表情一愣,很是震驚:“您……”徐禾大概也猜得到余木的反應(yīng),絕對比他還緊張:“別擔(dān)心,沒事?!庇嗄敬瓜卵垌骸拔曳瞿冗M去休息吧?!?/br>啊?徐禾先偏頭問薛成鈺道:“薛哥你要留下來么?”沿屋檐而下的雨成簾、成幕,隔開世界。那個黑衣青年出現(xiàn)的一刻,薛成鈺便警戒起來。實際上對方對他的敵意,同樣不小。冷眼旁邊他在徐禾面前的模樣,溫和無害體貼忠誠——裝得那么像的么?聽到徐禾的問題,薛成鈺扭頭,認真冷靜詢問道:“你希望我留下來么?”徐禾撞入他漆黑清寒的眼,一時間很無語——這關(guān)他什么事。余木視線終于落到薛成鈺身上,黑衣少年眉眼刀行雪夜般冷漠,眼里的排斥和敵意很深。徐禾察覺不到這種氣氛,猜想道:“宮內(nèi)應(yīng)該亂成一鍋了,你要是忙就先去處理事吧?!痹谒∠罄镅Τ赦曇恢焙苊?,就連昨夜在醫(yī)館,都還在書信回京,半刻不得閑。薛成鈺心中微不可聞嘆一聲,好氣又好笑。他點頭:“那你好生照顧自己,安分點?!?/br>徐禾一時有點不好意思,卻又不知道這羞恥感從哪來,“哦。”薛成鈺站在階前,撐開傘,走前頓足,回頭問道:“余木將軍,你的眼睛,自小便是這顏色么?”徐禾一愣,擦,薛成鈺認識余木啊,那剛剛為什么還問他那個問題。薛成鈺問的聲音漫不經(jīng)心。而余木的回答同樣冰冷簡潔,“是?!?/br>薛成鈺點了下頭,幾不可見笑了一下。他現(xiàn)在不急著去宮中,他要先回丞相府一趟。——燕王當年雙喜臨門、喜不自禁,步步叩首靈山前,于神像前求簽得名,一為驚瀾,一為驚鴻。徐禾都不知道自己收留了怎樣一個危險人物。不過沒關(guān)系,他會讓他離開。——余木?青傘撐開,隔絕風(fēng)雨,薛成鈺的眼眸掠過冷光。——不如叫他,步驚鴻。*從京畿外到將軍府,徐禾滴水未沾,也是真的餓了。他一進屋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桌上盤子里有啥就吃啥。余木從桌子里翻出一些藥膏繃帶,在徐禾用左手吃東西的時候,動作溫柔、憐惜地為他換繃帶。其實徐禾覺得沒那么麻煩,他根本沒沾到一點雨,但是余木執(zhí)著于這樣,他也就隨他了。靜默無聲。徐禾看著余木。青年垂眸,鼻直如玉山,嘴抿成一條線,似乎有些生氣,但又不好發(fā)泄。徐禾不餓了,察言觀色問道:“你生氣了?”余木睫毛微顫,似乎愣了下,而后語氣很淡地說:“沒有?!?/br>徐禾樂得不行:“原來你生氣是這個樣子。”余木垂眸。他真正生氣的樣子,他不會想看到的。徐禾大概也知道余木氣什么,說起來,他自己也有點心虛,整個將軍府余木唯一能說得上話的人就是他了,而他卻一出去就是好幾天,把他一個人孤零零留在的將軍府。真的不太厚道。于是徐禾保證:“我下次出門一定帶上你,我接下來的一段日子會很閑,我?guī)闳タ纯淳┏侨绾???/br>余木說:“我氣的不是這個?!?/br>徐禾好奇:“那你氣什么?”少年睜大眼,努力遷就他。徐禾本來就長的好看,幼時便艷煞帝京,何況每一處眉眼早就被他深刻心中。只要稍微軟一點態(tài)度,那么他所有的情緒都會潰不成軍。于是生氣也不再是生氣,那總藏于心中不可言說的陰冷暴躁也漸漸消散。外面狂風(fēng)驟雨擊打著窗戶。余木愣了會兒,良久,低聲說:“我只是,氣您不會照顧自己?!?/br>更氣為什么我現(xiàn)在還沒資格站到你身邊,保護你,甚至,擁有你。徐禾想破腦袋都沒想到會是這個理由——不會照顧自己,這個理由——余木數(shù)落他的時候心里就沒點數(shù)么?徐禾心里挺樂,認真跟他理論:“你就很會照顧自己了?我爹和我哥都跟我說過了,你有多不要命。將心比心,現(xiàn)在知道當年我被你這屢教不改的性子氣成啥樣了吧。”真是想想就心塞,說了多少次,沒人比他自己的生命更重要。但是這小子就是一直那么倔。余木沒說話。長長的睫毛垂下陰影,遮住眼眸里的不贊同。這不一樣。只是把心中的想法說出來,徐禾定會被氣到。他選擇沉默。徐禾以為他是心虛,也非常善解人意沒翻舊賬,因為薛成鈺的問題越發(fā)好奇余木的眼睛,“真的是從小這樣的么?”余木為徐禾卷完最后一圈繃帶,輕輕打了個結(jié),道:“應(yīng)該不是,我小時候瞎過一段時間?!?/br>徐禾震驚,他怎么從來沒聽到過這事。余木語氣冷靜地像是在敘述別人的事:“原來顏色我也忘了,不過現(xiàn)在這樣挺好,不細看看不出與常人的區(qū)別?!?/br>徐禾心里很復(fù)雜,越了解越心疼,大概就是這種感覺了。只是童年的傷痛,他現(xiàn)在也不想再逼余木去回想一次,干脆扯開話題。但這回。他和余木的聲音同時響起。“我這三日混進大昭寺去了?!?/br>“薛公子于您是什么人?”徐禾后面的話被噎住,莫名其妙地看向余木,余木已經(jīng)替他包扎完,半蹲地上,仰起頭來,青年黑衣委地,深紫的眼眸里是執(zhí)著等待答案的堅定。徐禾回答:“……我和他一起長大啊?!?/br>但是發(fā)小這個詞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