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常也只能沉默，他總不能跟警員大哥解釋，外頭的那個是他相好吧？

說是探望，但終究還要隔著一道玻璃，只能通過話筒來通話，但好在還能夠看清楚對面人的相貌與狀態(tài)。

付常的臉色并不太好，眉目之間都是掩蓋不住的疲色，他昨天晚上一直在配合審問，到后來也沒睡上兩個小時。

但在見到李越的時候，他還是強撐著露出了笑容，拿起話筒，開頭一句就問：“我是不是很丑？”

“沒有，”李越說，“你還是很好看?！?/br>
“昨天更好看，”付?！畤K’了一聲，“這里的條件不太好，不讓人洗澡就算了，臉也不讓洗，我感覺自己身上都有味兒了?！?/br>
原本有點兒悲傷的氣氛硬生生的被歪掉了，李越有點兒無奈的看著對面的人，頭發(fā)有些凌亂，藏在鏡片后頭的是一雙極為溫柔的眼睛，嘴角掛著清淡的微笑，從容的完全不像待在警察局里頭。

莫名的讓人安心。

這種營造出來的安心卻讓李越有些心疼，這個人就是這樣，就算他現(xiàn)在處于一個糟糕的境地里，他也不愿意把自己最狼狽的那一面表現(xiàn)出來。

因為他是付常，他早就習(xí)慣了做一個不讓別人擔(dān)心，不給別人帶來麻煩的人。

“我好想你。”李越嘆了一口氣。

“現(xiàn)在不是見到了嗎？”付常笑。

“想抱抱你，”李越一只手掌放在了玻璃上，“這樣還不夠?！?/br>
“我會很快出來的?！?/br>
“問得怎么樣了？”

“一切都還好，”付常說，“這些事情我本來就沒有參與進去，做假賬的錢也沒有到我的手上，我的財產(chǎn)干凈得很，也不怕他們查，更何況我一直都很配合，他們也沒有為難我，倒是趙經(jīng)理……他只怕是要坐牢了?！?/br>
李越：“你還有心情管別人?！?/br>
這段時間本來就抓這些東西抓得緊，創(chuàng)成在這個風(fēng)口浪尖上出了這樣的問題，免不了是要被當(dāng)做典型來處理的，幸虧付常的品性向來很好，在錢財上干干凈凈，要不然但凡他有一點污點，只怕都免不了脫一層皮。

李越到現(xiàn)在都覺得心有余悸。

付常一只手插進了風(fēng)衣口袋里，身子微微前傾，露出一個既溫軟又甜的笑：“唉，只怕等我出來了之后，真的要讓你來養(yǎng)我了?！?/br>
公司的口碑一旦跌下去，又哪里是那么容易能夠挽回的。

李越板著臉：“想得美?！?/br>
付常撇了撇嘴：“怎么，你難道也嫌貧愛富?。抗恢澳切┖寐牭脑挾际钦f出來哄我的，我不是富戶了你就要跑了？”

“付常是不會放棄他的事業(yè)的，”李越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他愛他的工作，而我愛他，我不會讓他失去自己多年以來打拼的成果?！?/br>
付常愣了一會兒，才露出一個笑：“嗯。”

“你信我嗎？”李越問。

“我信，”付常說，“你是我下定決心要一起走下去的人，我都把自己托付給你了，怎么可能不信？”

“魏大滿今天也過來了，”李越說，“只不過看望你的機會被我搶過來了。”

“你做的對，”付常吐出一口氣，“我可受不了他哭哭啼啼，你不要看他表面一副糙老爺們的樣子，實際上可喜歡哭了?！?/br>
李越聽著付常的吐槽，兩個人嘮著瞌兒，說著平日里的大小事情，直到外頭的警員進來催了好幾次，李越才戀戀不舍的放下了話筒。

他推開門的時候卻并沒有直接走向出口，反而轉(zhuǎn)了個彎，走向了里頭的辦公室。

“我要舉報。”李越說。

他昨天晚上將那些陳瑋個人作風(fēng)問題的照片另外復(fù)制到了自己的u盤上，李越心里頭清楚的很，單單是個人作風(fēng)上的問題，鬧了一陣也就過去了，畢竟網(wǎng)友都是七秒記憶，這種東西對于陳瑋來說不痛不癢，只有后頭的那些證據(jù)才能夠精準的打擊到陳瑋。

“黃|賭毒”但凡沾了一個就不是好清洗的，李越不是沒有想過先把陳瑋混亂的私生活照片公布出去，但是那樣大概率會打草驚蛇，只有先來警局報案才能夠更穩(wěn)妥。

警察同志神色嚴肅的看了全部的證據(jù)：“這些東西怎么來的？”

“有一個從事媒體工作的朋友，”李越說，“年輕人嘛，大多數(shù)都有些鋤jian懲惡的抱負在，他盯著這個地方很久了?！?/br>
陳陽給他的另一份大禮就是原本歸屬于“紀氏集團”，后來轉(zhuǎn)移到陳瑋手中的，本市最大的洗浴中心里頭的一些“暗路子”。

這個洗浴中心開了很有一些年頭，當(dāng)初打擊“黃”最嚴重的時候，都沒有在這個洗浴中心抓到半個把柄，一直以來這個洗浴中心都被評為優(yōu)秀單位，而這些資料所呈現(xiàn)出來的內(nèi)容卻讓人咋舌。

不過本來也不奇怪，因為原來的東家“紀氏”，的確相當(dāng)老實，動歪心思改造的，也是陳瑋。

“我們會好好調(diào)查的。”警察同志說。

“宜早不宜晚?！崩钤秸f。

警察同志當(dāng)然也懂這個道理，不過這種事情向來要抓個正著并不是很簡單的一件事情。

“如果需要的話，我很愿意為你們幫忙?！崩钤秸f。

是夜，一輛車停在了洗浴中心樓下。

李越和另一個男人從車上走了下來，乘著電梯直接去往三樓。

工作人員很熱情，立馬迎了上來：“請問二位需要什么服務(wù)？”

李越玩味兒地勾了勾唇角，眼神放肆地在工作人員的身上打量了一圈兒，吐出兩個字：“全套?！?/br>
工作人員是個二十來歲的姑娘，她被看得紅了臉，帶著兩個人進了一個包間：“請二位稍等。”

跟著李越一起來的另一個人是便衣警察，其實今天晚上有不少便衣警察都進入了洗浴中心。

“沒看出來，”便衣開著玩笑，“你還挺得心應(yīng)手。”

李越抓了抓自己的頭發(fā)，不好意思地笑笑。

他這都是為了付常，緊急地看了點兒古惑仔類型的片子，現(xiàn)學(xué)現(xiàn)用。

過了十幾分鐘，剛才的那個姑娘領(lǐng)著兩個高級技師進來，李越雙手交叉握在了一起，挑了挑眉：“你唬我呢？”

工作人員一臉茫然：“沒有啊?！?/br>
李越“嘖”了一聲：“我說的全套是哪種全套你沒聽懂？”

工作人員緊張了一下，很快收拾好自己的面部表情：“抱歉先生，我們是正經(jīng)的洗浴中心?！?/br>
“那算了，”李越一臉嫌棄，“結(jié)賬吧，陽子那家伙怎么回事，居然還騙我，媽的！”

工作人員遲疑：“您說的陽子是？”

“陳陽??！”李越嚷嚷，“不是他說這里有好東西，我至于浪費時間過來？我特么還有好幾個百萬的案子要談?！?/br>
工作人員打著笑場：“不好意思，實在對不起，我先問一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