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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離這兒有點遠(yuǎn),可以走的話,就跟上來吧,早一點回去,也能好好休息一下?!?/br> 她淺淺一笑,率先移動腳步向前走去,似乎并不在意他稍顯冷漠的態(tài)度。蕭翊仍是不語,只是靜靜的跟了上去。 腳下是無邊無際延綿的沙海,兩旁的沙丘舒展著柔和的線條,風(fēng)吹過,形成自然的紋路,像是起伏的大地上鋪就一片光滑而起伏的巨布,沒有腳印,似乎亙古以來就不曾有人跡。 翻過一座又一座沙丘,蕭翊的心情也如同那沙丘上一掠而過的飛鳥般飄逸,不曾想在這樣環(huán)境惡劣之處,竟還有飛鳥生存。 “看,前面就到了!” 順著她的指向,蕭翊很容易看到在遠(yuǎn)處的沙丘后,白色的城墻若隱若現(xiàn),有縱有橫,幾座廢舊的墩臺高聳在藍(lán)天之下,雄厚偉岸。 他怔了一下,不由自主的發(fā)問:“這是哪里?” 他的聲音仍舊沙啞,但已滋潤了許多,聽上去也不那么讓人難受了。 “望雪城,聽說過這里嗎?” 正文 第91章 心中柔柔而動 說到古城的名字時,少女的口吻特別的神秘,眉眼含笑,帶著無限的向往。 “望雪城?不是早就消失了的古城么?居然在這里?” 千年前,那位叱咤風(fēng)云的瓦奴英雄赫連勃格創(chuàng)立了大望國,從此南征北戰(zhàn),兵鋒直抵上京,赫赫戰(zhàn)功令得后世來人,每每議及總是一臉崇敬。 因此,他所建都的望雪城,也一度成為人們最向往的地方。 望雪城是只屬于赫連勃格的,他把一生的心血功勞都傾注其中。 當(dāng)他老去傳位其子,望雪城也由此走向衰敗,只剩下它的遺址,千年如故地屹立著,向人們訴說著一個民族的征程。 曾幾何時,蕭翊在聽說過英雄赫連勃格的事跡之后,亦設(shè)想過望雪城的雄姿,然而卻始終不曾想到,真實的古城竟是那樣與藍(lán)天渾然一體。 沒有城墻的森嚴(yán)莊重,千年的風(fēng)雨蝕去了它的棱角,它安安穩(wěn)穩(wěn)地屹立著,乳白色的身姿堅實而滄桑,像一座古老而龐大的雕塑。 “原來你聽說過啊,其實確實消失了,不過,現(xiàn)在它又回來了,很壯觀吧?” 她興奮的說著,快步朝那白色的古城奔跑而去,蕭翊只愣了那么一下,便也緊步而上,追了過去…… 離城近了,蕭翊卻突然止步,立于城下,伸手撫摸著冰冷厚實的城墻,一種沉重感,油然而生,仿佛這沉重的城墻是人心的深處的累累負(fù)擔(dān)。 “喂,你干嘛呢?不進(jìn)來么?” 許是見蕭翊久不移步,她突然回身來問,他望著層層而起厚重石墻,竟突生感慨:“史書所載,赫連勃格蒸土筑都城,鐵錐刺入一寸,即殺人而并筑之,城墻牢可礪斧,卻原來不過是傳說而已,依然是石頭做的,只不過他選的石頭更為細(xì)膩美觀而已?!?/br> “你對這個很感興趣嗎?” 見他面色沉重,她亦行至他跟前,學(xué)著他的樣子,細(xì)細(xì)撫措著那厚重的城墻。 他望著她柔美的側(cè)顏,心中柔柔而動,卻并不忘回答她的問題:“只是突生感慨而已,談不上興趣?!?/br> 其實,他更感興趣的是她,只是,這樣的話,他卻無法開口。 她純真的表情,還有那陌生的眼神,讓他心痛,但更痛心的是,當(dāng)她離他近了,他也清楚看清了她脖頸上柔粉色的疤痕。 那,又代表了什么呢? “你是誰?” 盯著那柔粉色的傷,他終還是忍不住發(fā)問,她卻是恍然大悟一般的叫出聲來:“啊,忘記告訴你了,我叫月兒,月亮的月,師傅給我取的名字?!?/br> 她仍舊笑瞇瞇的,好像說什么都是笑瞇瞇的,除了笑,她的臉上,似乎找不到第二種表情。 “月兒?” 夢囈般開口,聲音雖破碎,但卻中氣十足,只是,在聽到她的新名字之時,他的心,竟苦澀不已。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為何她似乎沒有認(rèn)出他來?還是說她根本就是在裝著不認(rèn)識?可若是裝的,她又為何會救他? “嗯,月兒,好聽吧?不過你叫什么呀?” 她靈動的大眼,撲閃的著慧黠的光,似乎對他也同樣的感興趣。 “蕭翊。” 不想隱瞞,假若,她真的是她,在聽到自己的名字后,一定會有所動容,可事實再一次讓他失望,因為她明眸似水,竟毫無一絲波瀾。 “哈哈,你真的叫這個名字嗎?為何你和大周皇帝的名字一樣???” 她開心的笑了,仿佛聽到了多么可笑的事情一般,他如鷹的雙眸,緊鎖她的表情,卻絲毫找不到一絲破綻。 他從來沒有見到她這樣對自己笑過,以往,她的笑,有著太多虛假的成份,從未發(fā)自內(nèi)心??涩F(xiàn)在,他能真實的感受到她內(nèi)心的雀躍與快樂。 “我就是大周的皇帝。” 她愣了好一會兒,似乎不知道該說什么,滿臉狐疑的盯著他看了好一陣,忽而指著他放聲大笑起來:“哈哈哈哈,你是大周的皇帝?別逗了,我才不相信呢,皇帝為什么會跑來這荒不著邊的沙漠里來???皇帝不是應(yīng)該住在皇宮里嗎?” 她的眼睛,不會騙人,她沒有說謊,雖然她主動提到了那么多本該禁忌的字眼,可她的眸間,仍舊是一片清澈,他突然間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為什么會在這里? 假如,她真的忘記了她與他們的一切,他還要對她說起那些么? 見他不語,她便又?jǐn)[了擺手:“算了算了,不說這個了,反正啊,等你好好休息幾天,我把你送出大漠?!?/br> “你要送我出去?” 淡淡的失落縈繞著他,可他竟連一句拒絕的話語也說不出口。 她回眸,燦然一笑:“當(dāng)然了,你不是說你是大周的皇帝嗎?皇帝怎么能住在大漠里呢,你說是不是?” 嘴上分明說著不信他的話,可她竟還是用了這樣一個理由來打發(fā)他。 “月兒?!?/br> 他叫她,那樣生澀,好幾次,都有沖動要喚她一聲佳期,可話到嘴邊,終還是生生咽下。 “嗯,怎么?” 她答得很快,晶晶亮的靈眸間,放大的是他忐忑不安的臉。他很想再給她一點時間,也給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