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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君徹是一個人。 怪不得,怪不得雪瘍出入皇宮如無人之境,怪不得他知道這宮里所有的事情,可是他竟然將自己隱藏得這么深,甚至讓她一直以為,他和他是兩個人。 這一刻,朵顏覺得自己像個小丑,她最愛的,和最恨的,居然是同一個人。 “對不起!” 他仍舊只是這三個字。 “為什么?” 她問,她只想知道為什么。蕭君徹苦澀一笑:“如果,我們能活著離開,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訴你。” 言罷,朵顏只覺眼前白影一閃,再定睛,已不見蕭君徹身影。身后傳來肅殺之聲,朵顏凄厲一聲:“不要………” 正文 第283章 不如不遇傾城色133 此時,殘陽已在緩緩落下,天幕間一片血紅,刺痛了朵顏的眼,她的淚,像是無繩的珠玉,滴滴入土,悄無聲息。 一道人影似已飛出紅日之外,卻在半空中生生止住去勢,靜立在一棵大樹之上,不是蕭君徹又是誰,他臂上的黑血還在外流著,一滴一滴似落在了朵顏的心頭。 殘陽沒入地平線的瞬間,蕭君徹與凌曄皆在同一時刻做出了反應(yīng),不約而同騰躍而起,在空中對擊一掌后向后飄開。 而后各自站在大樹上遙遙對視。 神弓在手,凌曄英俊的面容上平添了令人心悸的殺氣,神弓緩緩地、一寸一寸地拉開,直至滿弦。 凌曄手中神弓又名破日弓,弓胎為千年一木、弓弦為火鱗蠶絲,弓柄則是名為“大黃”的大蠓之舌,皆是神物。 是以,蕭君徹所中之毒,其實并不是箭身上的,而有弓上有毒,箭從弓上所出,怎能不沾毒? 在凌曄開臂拉弓的這段期間里,蕭君徹已想到應(yīng)對之策,只是礙于毒性發(fā)作,未能出招。 而等到弓至滿弦,面對凌曄的沖天氣勢與那一往無前、全無畏懼的凜冽眼神,蕭君徹只覺眼前昏花,想必是那毒性已經(jīng)因為方才的一掌,游走于全身,他并未稍動半分,決定全力防御。 這一箭破風(fēng)而來,不但蘊(yùn)含著神弓強(qiáng)勁的弦力,更含有凌曄充沛莫能御的決心。 說時遲、那時快,蕭君徹猛然甩頭,那烏黑透亮的長發(fā)漫卷而起,如一道墻壁般擋在口邊:“咝咝”聲不絕于耳,長箭竟生生被長發(fā)卷飛,數(shù)十縷黑發(fā)亦從空中飄下,接觸到兩人相交的氣勁,頓時化為齏粉。 凌曄一箭無功,蕭君徹已借足下樹枝反彈之力騰躍而起,凌曄再度拉開架式,弓弦聲再響,帶起一股強(qiáng)悍的氣流,豎直如刀,剖開晨霧,朝蕭君徹劈面襲去。 蕭君徹如蒼鷹翱翔,自大樹之上飛落而下,那羽箭射中大樹正身,竟生生將大樹折斷,可見凌曄用力之深。 落地后,蕭君徹大笑:“曄,你輸了?!?/br> 凌曄猛地一怔,卻已聽出不對,放眼四周,卻聽得不遠(yuǎn)處有兵馬相交的聲音,是的,蕭君徹的救兵來了,來得正是時候,凌曄心知戀戰(zhàn)無益,雖然不甘心,但卻只是狠狠盯著朵顏道:“朵兒,選了他,我希望你不要后悔。” 朵顏不語,卻是急急奔回蕭君徹身側(cè),握著他還在流血不止的手臂心疼得直掉淚。 身后又是一陣殺聲振天,朵顏沒有理會,只是望著蕭君徹的眼,含淚問他:“你是皇上,你怎能一個人偷偷跑來救我?” 蒼白一笑,蕭君徹只是淡淡:“來了,我會后悔,不來,我怕我更后悔。” 聞言,朵顏淚模糊了視線,她哽咽道:“你好傻?!?/br> 凌曄不語,卻是因為他已不能,在朵顏的尖叫聲中,他終于倒了下去,激起一地的塵土。 ————- 國師來了,帶著最精銳的血門高手,前來搭救蕭君徹。 幾輪撕殺過后,蕭君徹的兵馬已所剩無已,而血門高手,卻越攻越猛。 掙扎良久,凌曄終于四散而逃,國師命十人追殺凌曄而去,另一些,護(hù)送蕭君徹和朵顏回宮找云詳解毒。 一路上,朵顏都抿唇不語,緊握著蕭君徹的手,小手上血污一片也不肯去洗,她晶亮的美目,仿佛暗夜之中的星子一般璀燦,國師與其同坐一車,卻是正眼也不帶看她一眼。 朵顏知道,他是怨自己的,因為,要不是她想偷偷離宮,蕭君徹不會遇到這么多麻煩,甚至傷及性命。 突然,蕭君徹的劇烈的咳嗽著,吐血一灘黑水,便又昏昏睡去。 朵顏盲目擦試著地上污血,忽而放聲大哭起來。 “住嘴,你還有臉哭?” 國師吼了起來,蕭君徹是他一手調(diào)教出來最出色的弟子,他怎會不心痛,他知道朵顏也是關(guān)心蕭君徹的,只是,看著蕭君徹的情況越來越不好,他又怎能不心煩。 “我不知道會這樣的,可是你不也一直在騙我嗎?從我第一次見到你,都過了一年多了,一年多啊,你們?yōu)槭裁磸膩聿桓嬖V我雪瘍就是蕭君徹?為什么?” 朵顏心如刀割,如果她一早就知道他是他,她又怎么會逃? 又怎么會有今天的這一切? “你以為我不想告訴你嗎?是徹兒他不肯,他說,他不要你因為他是雪瘍才愛他,他那么驕傲,面對你的冷漠,他卻一如既往的付出,可是你呢?你難道是豬腦子么?他們之間,那么多相似之處,你為什么就是看不清真相?” 國師口不擇言的說著,不過,這樣反而更像朵顏在地宮里見到的那個瘋老頭。 朵顏捂臉大哭:“都是我的錯,都是我不好,我不那么任性就好了,可是他為什么一直不說,一直不說?” “好了,就知道哭哭哭,也不知道他看上你什么了?” 國師不耐煩的呼喝著朵顏,她卻沒有像以往一樣跳將起來,只是一個勁的哭,傷心欲絕。 許是見朵顏真的傷心了,許是覺得自己剛才太兇。國師突然也沉默了下來,一時間,馬車之內(nèi),只能聽到朵顏毫不壓抑的痛哭失聲。 當(dāng)朵顏哭得聲音嘶啞,國師終于看不下去,畢竟他也不是鐵石心肝,于是開口勸道:“別哭了,再哭下去,他也好不起來,若是他醒來見你傷著了,會更難受。” 朵顏聽罷,柔柔點頭,末了,終于沙啞著嗓子問:“國師,你可不可以跟我講講他以前的事?為什么好好的太子不當(d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