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3
書迷正在閱讀:遇見你,欲見愛+愛,倫敦、全職高手網(wǎng)癮青年包養(yǎng)記、單親爸爸、情報科yin亂偵緝檔案、[綜武俠]美人裙下、我的真實青春故事、我們一家都是Gay、翹臀體院弟、網(wǎng)游之兔子養(yǎng)成游戲、重生之兒子十四歲
久未聽娘親開口,杜恒言等著等著就睡著了。 ** 咸寧六年,六月二十六,榮延院里頭,昭城郡主著了一身廣袖碧羅紗,廣袖上衣繡五翟凌云花紋,紗衣上面的花紋乃是暗金線織就,點綴在每羽翟鳳毛上的是細(xì)小而渾圓的薔薇晶石與虎睛石,碎珠流蘇如星光閃爍,光艷如流霞。臂上挽迤著丈許來長的煙羅紫輕綃,用金鑲玉跳脫牢牢固住,下頭系了一條十二幅薄羅裙,以數(shù)百珍珠點綴,行動間熠熠生光。 銅鏡后頭的女使珍珠笑道:“主子,今個挽望仙九鬟髻可好?” 趙萱兒看著銅鏡里的自己,雙頰暈紅,唇角微揚,笑道:“把那支垂珠卻月簪也拿出來!” 珍珠忙吩咐身后的翠湄、翠微去開箱拿那支垂珠卻月簪,那是當(dāng)年將軍為郡主插簪所用的簪子??ぶ饕恢币暼粽鋵?。 等昭城郡主梳好了妝容,那邊女使也帶著府里唯一的小娘子杜婉詞走了進來,“仙子娘親!” 杜婉詞一跨進門檻,便亮著眼睛歡呼地喊道。 一旁的珍珠道:“小娘子出了痘后,更粘郡主了!” 趙萱兒朝著女兒招手,盈盈笑道:“婉婉過來,一會就能看見爹爹了!”這個孩子以前雖也粘她,但是總是愛鬧著性子,出了痘后,人也像開竅了一般,吩咐女奴、對待婆母都像小大人一般,進退有度,十分知禮。 前兩日帶回王府,連母妃都夸她:“小小年紀(jì),舉止頗有我皇家風(fēng)儀!” 杜婉詞此時牽著娘的手,眨著眼睛,問道:“娘,婉兒會背三字經(jīng)了,爹爹知道會不會更喜歡婉兒?” 趙萱兒撫著婉婉的頭,笑道:“爹爹知道了,定然會十分高興!” 杜婉詞將臉貼在娘親的腿上,嘟著嘴,興奮地紅了臉。 門外女使匆匆來報道:“主子,將軍進城了!肅王爺和楚王爺帶著將軍和樞密使張官人進宮呢!” 趙萱兒立即起身道:“將軍愛用荔枝膏水、金橘團椰子酒,都要取冰去熱?!?/br> 珍珠笑道:“主子,廚娘都已經(jīng)備好了,主子且寬心!” 趙萱兒捏著帕子,復(fù)又坐了下來,自咸寧元年他回來一趟,至今她與硯郎已五載未見,中雖有錦書數(shù)封,又何以慰她的心懷。 從辰時正,傳杜呈硯進宮,至午時,還未見人影,昭城郡主派人去王府打聽,才得知是宮中留宴。 至未時末,小廝才報將軍出了宮。 趙萱兒牽著杜婉詞趕到了大門,遲遲不見杜呈硯身影,又過了三刻鐘,趙萱兒等了這許久,起了火性,要將傳話的小廝拖下去仗責(zé),杜婉詞拽著娘親的衣袖,脆生生地道:“娘,爹爹多年未歸,許是路人遇上故人,寒暄一二,也是有的,若是爹爹知道娘親動怒,難免會心生愧意!” 趙萱兒深深吸了口氣,眉頭微松,道:“婉婉真是一副良善心腸,罷了,罷了?!?/br> 那小廝忙跪下來對著小娘子叩了三個響頭。 至申時正,才聽見馬兒“得得”的聲音,一個紫色的身影滿滿出現(xiàn)在杜家眾人的視線里,為首的馬背上的人,紫色官服里面襯以白花羅的中單,腰上束以羅大帶,系著緋色羅的蔽膝,銀魚袋上的花紋在陽光下燦燦生輝。 及人一下馬,身軀凜凜,胸脯橫闊,眼射寒星,眉如黑漆,小小年紀(jì)的杜婉詞直到多年以后,依舊清晰地記得此刻的感受,她的爹爹是個萬夫難敵的英雄。 趙萱兒一雙盈盈垂淚的眸子早已含情萬許,出門喚道:“硯郎!”聲音里帶了幾分哽咽。 杜呈硯面色無波地看了一眼搖搖欲墜的夫人,道:“我離家數(shù)年,家中老小全仰賴夫人照料,實是呈硯之過!” 一旁的珍珠道:“郡主在家盼了將軍多年,將軍可算回來了!” 杜呈硯一雙寒潭似的眼睛淡淡地掃了珍珠一眼,珍珠渾身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垂了眼。 杜婉詞仰著臉,羞澀地道:“爹爹,我是婉婉!” 眼前的孩子雙頰圓潤,眼眸星亮,粉色單襦衣,碧羅裙,戴著牡丹花冠,如畫上的小仙童。 巷子里頭,那一雙驚怖的眼睛忽地從杜呈硯眼前閃過,杜呈硯心上漫上幾分隱痛,摸了摸女兒的臉頰,聲息不穩(wěn)地喚了一聲:“婉詞!” 抱起女兒,側(cè)首對趙萱兒道:“去嘉熙堂吧!” 趙萱兒眼神一閃,勉力笑道:“前些日子娘知道你要回來,別提多高興了,今個怕是和我一樣一早就起了!” 杜呈硯看了趙萱兒微微漾著紅暈的臉,心里那個模模糊糊的念頭,不知為何竟?jié)u漸成形了。 一路上杜婉詞抱著爹爹的脖子,都舍不得松手,到了嘉熙堂,被阿婆微微下耷的眼看過來,竟像被刺猬扎了一下一般,猛地松了手,說要下來。 她的表現(xiàn)太過明顯,杜呈硯不動聲色地問道:“婉婉怕阿婆?” 杜婉詞一低頭對上爹爹幽暗的眼,嘟著嘴笑道:“阿婆說婉婉要知禮儀,要有大家娘子的風(fēng)儀。” 杜呈硯詫異地望了一眼娘。她娘自來不是嫌棄京里的婦人拿腔拿調(diào),作勢太過露痕跡,反而失了真,說現(xiàn)在的小娘子一個個被教的格外的刻板,沒有孩子的樣兒。 上首的元氏望著兒子淡然一笑,這個孫女自來和她娘一樣,逢五逢十才來嘉熙堂,這話可不是她說的,想必是王府里的那位阿婆說的,不過,她犯不著和一個五歲的女娃兒較勁。 趙萱兒溫婉地笑道:“婉婉,你昨個夜里不是說阿婆腿不舒服嗎?” 杜婉詞羞澀地點頭,過去到元氏身邊,仰著小臉道:“阿婆,婉婉給你捶一捶,你就不疼了!” 元氏含笑點頭,道:“婉婉可輕點!” 杜太初問道:“這次回來,可曾另有調(diào)令?” 杜呈硯回道:“此次澶州一役,丹國與趙國簽訂了休戰(zhàn)和約,言明雙方互市,互通有無,兒得官家恩準(zhǔn),休沐半月,兼任侍衛(wèi)親軍殿前副都指揮史。” 杜太初撫掌笑道:“好,好,大郎效忠殿前,我和你娘也能常常得見!” 杜呈硯歉然道:“兒離家多年,累爹娘掛念!” 元氏拿了帕子,拭淚道:“你回來了,娘日日懸著的心也能放下了!” 杜太初摸著胡須沉吟,殿前副都指揮史雖是正四品,但是從二品的殿前都指揮史目前空缺,他兒看著是降,實則是悄悄地升了一級。 眼下丹國危機解除,官家卻不仔細(xì)肅王,反倒升了他兒掌管殿前侍衛(wèi)親軍,無疑是替肅王削尖了刀刃。 杜呈硯看著女兒微垂的眸子,似在考量什么,淡淡看了一眼趙萱兒和爹娘,回家這么一會兒,他已經(jīng)看出,這幾年,趙萱兒和婉婉與爹娘往來甚少,甚至可以說,嘉熙堂與榮延院處的十分生分,即便趙萱兒和女兒努力在他跟前做出其樂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