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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婉,爹爹接了你姑母府上的meimei回來,頗為勞累,我們回肅王府看外祖母可好?”他們想把這個(gè)賤人的孩子接過來,可是作為杜家的原配夫人,她是無論如何不會同意的。 元氏牽著阿言的手,道:“阿言這些日子先和阿婆一起住嘉熙堂可好?!?/br> 杜恒言點(diǎn)頭,輕聲道:“阿言聽阿婆的!” “哎!”元氏眼淚一下子便掉了下來,側(cè)首抹著眼睛。這孩子總算開口說話了,一路上這孩子只言片語都沒有,剛才讓她喊趙萱兒,她也以為她不會開口。 她一度以為,這孩子以后怕是開不了口了。 杜恒言回身望了眼身后的杜家母女,娘,我見到她們了。杜恒言摸了摸小魚荷包里的那枚喜鵲登梅的銀簪子,那是她在娘入棺前取下來的,她將她的小鳳鞋放在了棺木里。 趙萱兒一去王府四五日都沒有回府,府中的女使、仆婦開始三三兩兩地說起了閑話。 “你說少夫人哪一日才會回來?”問的是嘉熙堂管花草的閆婆子,她的兒子娶了元氏身邊的凌mama的女兒,是以在嘉熙堂中一向什么都敢說。 另一個(gè)壓低了聲音,道:“我看回來自是會回來的,京城里頭,誰不知道少夫人對將軍的情意,只是這回將軍實(shí)是傷了少夫人的心,少夫人可是肅王府的郡主,被王爺和王妃捧在手心里的明珠,苦守空房多年,將軍一回來便帶回來一個(gè)庶女,嘖嘖嘖!” 杜恒言躺在假山頂上,一片荷葉蓋著臉,七月的太陽熱辣辣的,這時(shí)候,她好像才覺得她是活物一般。 “哎,我聽凌mama的意思,這新來的小娘子,似乎不是庶女!”說到這里,閆婆子左右看了看,低了音道:“是杜家當(dāng)年童養(yǎng)媳的女兒,按順序,這才是原配嫡女!那小娘子比咱府上的小娘子還大上幾月呢!” 另一個(gè)婆子被唬的張大了嘴:“嚯嚯,好家伙,還有這么一出?” 閆婆子見對方眼睛里滿是不可置信,微微猶疑了一下,干脆放出了大招道:“你別不信,這小娘子全身素服,你知道為甚,她娘新喪!” 在對方驀然捂住的嘴,放大的瞳孔里,閆婆子還是心虛地道:“可別傳出去,這家可是少夫人當(dāng)著的!” 那婆子木楞地點(diǎn)頭,已經(jīng)被這爆炸性的信息炸得回不了神,半天心里嘀咕了一句:“大戶人家就是陰私事兒多!” 正說到這里,凌mama忽地帶著新采買回來的小丫鬟紫依、紫云過來,問道:“可曾見過言小娘子?” 閆婆子擼著沾了草葉的袖子,笑道:“我們一直在這剪枝子,一只小貓都沒看見,可是言小娘子不見了?” 凌mama點(diǎn)頭,皺眉道:“嗯,老夫人急的在哭呢,你們也先放下手中的活,趕緊找找!” 假山上德杜恒言一陣頭暈?zāi)垦?,努力想?yīng)一聲,竟發(fā)不出來聲音,難道,心里忽地自嘲,難道她要成為卞京城第一個(gè)曬太陽曬死的小娘子? 杜恒言醒來的時(shí)候,元氏倚在床邊,見她醒來,雙手合十,口中一直念著“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喂了杜恒言喝了些水,才抹了淚道:“言兒,林老相公說你聰慧不似尋常小娘子,容兒病了的時(shí)候,你一直照顧在跟前,今日,阿婆也不將你當(dāng)稚兒看待,與你說兩句剖心的話,你娘雖不是我親生的女兒,可她在我跟前長大,與親生的也無異,我既是將你從明月鎮(zhèn)上帶回京城,一定會給你一個(gè)家,你娘兩為我杜家平白無故受了那許多冤屈,我一定會加倍償還于你,你便是我杜家和婉詞一般無二的小娘子,你可明白?” 阿言看著元氏,她其實(shí)并不欠她和她娘的,阿言舉手環(huán)住了元氏的脖子,將臉貼在元氏布滿淚痕的臉上,輕聲道:“阿言明白,阿言長大后一定會孝順阿婆!” “孩子啊,你嚇?biāo)腊⑵帕?!”元氏摟著這孩子,哭得又一次哽咽。 杜太初站在房門口,看著這一幕,輕輕吁了口氣,這么一塊璞玉,他晚年除了養(yǎng)鳥,還可以教娃娃。 趙萱兒帶著女兒在盂蘭節(jié)前夕回了府。盂蘭節(jié)要祭祖,趙萱兒不準(zhǔn)備和杜呈硯和離,自是要回來準(zhǔn)備祭祀,否則便是婦德有缺。 杜太初在嘉熙堂的小佛堂里,給杜秋容專門設(shè)置了一個(gè)牌位,讓杜恒言祭拜。一早,杜太初便帶著阿言去街上買轉(zhuǎn)明菜花,花油餅,杜呈硯這一日去了道者院為陣亡的軍士們上墳。 杜太初聽著阿言背完了兩首唐詩,摸著胡須道:“今個(gè)你要跟著阿婆給你娘念經(jīng)文,就到這里吧!” 杜恒言收了書放進(jìn)書袋,問阿翁道:“阿翁,慕俞可有信寄過來?” 杜家老爺手一抖,咳了一聲道:“阿言不提,阿翁倒忘記了,阿言等等,阿翁去拿!”心里不由暗罵,林老頭倒是教的好孫兒,這般小就賴上他家孫女了。 杜恒言對著阿翁微微一吐舌頭,他知道阿翁這是故意扣下了她和慕俞的信。 門外的杜婉詞看著杜恒言對阿翁作鬼臉,微微失了神,即便這個(gè)女孩兒來路不明,可是阿翁和阿婆卻將她捧在心口,她由娘親請來的女先生教,杜恒言跟著阿翁學(xué)。 娘親說阿翁不過是鄉(xiāng)野的鄉(xiāng)紳,比不得朱先生出生世家,又是京中有名的才女。 可是幼兒啟蒙,哪用的著才女來教呢! 杜婉詞失神的當(dāng)兒,揣著信從里間出來的杜家阿翁,正看到另一個(gè)孫女一眨不眨地看著阿言,笑道:“婉婉也過來了啊,阿翁剛讓廚房備了綠豆糕,婉婉陪阿言玩一會可好?” 杜婉詞斂裾行禮道:“娘讓婉婉來找阿婆,問姑母的祭禮是公中準(zhǔn)備,還是阿婆另準(zhǔn)備?” 杜太初淡淡看了一眼這個(gè)低著頭傳話的孫女兒,道:“你阿婆已經(jīng)備好了!” 杜婉詞笑道:“那婉婉回去告訴娘親,娘親那兒也備了綠豆糕,婉婉一會讓翠微端來也與阿言和阿翁嘗嘗?!?/br> 杜太初點(diǎn)點(diǎn)頭。 望著杜婉詞的背影,杜恒言聳聳肩,為何人家的四五歲小娃兒都是正常要糖撒潑打滾的小娃兒,為何她接觸的小娃兒,都一副老學(xué)究的模樣,慕俞還會動耳神功,沮喪地說律典里的好多字不識,杜家的這位小娘子,貌似沒有死xue。 她不知道杜呈硯是如何和趙萱兒說的,最后趙萱兒同意將她記在名下,充當(dāng)?shù)张皇敲钟浽诹硕磐裨~后頭,在家中兩人互喚名字。 嫡女、庶女,杜恒言并無感覺,她本就不是這家的女兒,娘生前沒有說他爹是誰,在杜恒言眼里,只是將杜呈硯當(dāng)伯伯看待,記在族譜上以后,她稱呼杜呈硯依舊為“伯伯”,稱呼趙萱兒為“伯娘”。 第13第 盂蘭節(jié)過后,天氣越發(fā)炎熱,皇上要去京郊避暑,杜呈硯作為殿前副都指揮,自是要陪同,趙萱兒也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