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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秀才府邸的惡嬌娘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88

分卷閱讀88

    趙萱兒在接到和離書的當夜便回了自個的郡主府, 第二日在和離書上簽了字蓋了印章, 派人將一份和離書送到了烏桕巷子。

    十多年前昭城郡主下嫁給廬州來的一個小將的事兒,還被人津津樂道, 不曾想,杜呈硯竟是被迫娶了昭城郡主, 這么多年來一直憋著一口氣要和離呢。

    杜婉詞派了于mama接連三日往烏桕巷子來請杜呈硯, 言昭城郡主因悲痛欲絕, 已經(jīng)多日米粒未進。

    第四日一清早杜婉詞自己跑了來,發(fā)髻凌亂,眼下一片烏黑, 就跪在了門前,杜呈硯扶了女兒,嘆了一聲:“婉婉,你何必如此!”

    杜婉詞這幾日哭的嗓子已經(jīng)嘶啞, 此時啞聲道:“爹爹,她是您明媒正娶的妻子,為何您這般狠心?”難道我們母女在您心里, 當真可以棄如敝履嗎?

    杜呈硯望著女兒凄楚的模樣,什么也沒有說,跟著她一同去了一趟郡主府。

    二人臨走的時候,杜婉詞看了一眼站在院里頭的杜恒言, 眼神十分平靜,似乎視線所及之處,不過是一棵常見的樹,一朵并不艷麗的花。

    杜婉詞走的時候,背脊挺直,眼睛毫無波瀾,十分從容不迫,好像她不過是路過一般,做了一件再順手不過的事兒。

    喜怒竟是收放自如,杜恒言暗嘆,趙萱兒對杜婉詞多年花重金的栽培,竟真的將她培養(yǎng)成一個十分優(yōu)秀的大家貴女,至少在儀態(tài)上無可指摘。

    她一走,姬二娘捂著胸口道:“阿言,我怎么覺得婉詞看你的時候,像是在看什么……”死物一般。

    “死物”兩字,在姬二娘喉嚨里滾了一下,壓在了舌苔下。

    杜恒言替二娘撫著胸口道:“二娘,無事,她都要進宮當太子妃了,以后我們也不會常見?!?/br>
    這席話不過是杜恒言寬慰二娘的,其實,她心里頭清楚,她和杜婉詞之間,怕是這輩子都不死不休了。

    ***

    趙萱兒沒有餓死,那一日杜呈硯將杜婉詞一同帶回了杜家,杜恒言她們也從烏桕巷子搬了回去。

    臨行的時候,慕俞一邊幫她搬著東西,一邊叮囑道:“阿言,你日后沒事定要?;貋碜?,你院子里的茶花,我可沒時間打理,你不回來看著,它們會死的?!?/br>
    他以后下學,再也不能來東邊敲門了,日頭起來的時候,東邊也不會傳來她的聲音。眼看著這條巷子絢麗多姿了一些時日,又要歸于沉寂,林承彥直覺得自己生活中的某份光彩被奪了去。

    林承彥想到這里,深深地嘆了氣,失落的模樣兒,讓小胖墩都看不下去,對自家阿翁道:“阿翁,我們把阿姐留在這吧!”

    正在替他搬著書篋的杜恒言頓時將書篋往他懷里一塞:“白眼狼!”對上慕俞哀怨的表情,杜恒言心里竟也有點不是滋味,好像她就是那話本里常唱的沒有心肝兒的拋妻別子的郎君,杜恒言不由深深打了個冷顫。

    馬車到得杜府的時候,杜呈硯騎在馬背上,并沒有下來,看了一眼上頭燙金的兩個大字:杜府,猛地一揮鞭子,往前頭去了。

    杜恒言怕阿翁阿婆擔心,笑道:“爹爹真是好雅興,估摸是到樊樓叫酒席去了。”

    杜家這一次抄家,榮延院的東西并沒有人敢動,走的時候是什么樣,回來還是什么樣,可是明月閣、嘉熙堂,二娘的小跨院里頭都掃蕩一空,只有些家具沒有搬動,她屋里特別喜歡的一對官窯粉青釉梅花直頸瓶也不見了。

    小黑娃帶著小灰狗在廊廡間傳來傳去,道:“阿姐,他們怎么和強盜一樣?。烤筒顩]有掛房梁上漆的金粉了!”

    杜恒言捏了捏小黑娃的臉,笑道:“本來就是強盜,所謂抄家,不就是這個意思嘛?!焙么踝詈箨幉铌栧e,爹爹被放了出來。

    杜呈硯搬回杜家不過兩日,京中的人望風使舵,請柬和拜帖兒雪花一般往杜家飄來,都堆了兩大盒,光宴請杜恒言外出赴宴的小娘子,都有十來個,有些杜恒言只聽過名字,連人都沒見過,她估摸著自己是沾了杜婉詞這個太子妃的光。

    杜恒言只請了李菁和武月皎來府,李菁自個做了一只風箏,送給杜恒言道:“改明兒你去放一放,去去晦氣?!?/br>
    武月皎帶了一對湖田窯影青釉八方雙耳瓶,寓意平平安安,先前因著武月皎圍堵慕俞,杜恒言一度疏遠了她,現(xiàn)下想來,當初自個便是舍不得慕俞喜歡別人,她好像不能夠想象慕俞娶別人的模樣。

    也許是他出現(xiàn)在她生命里最無助最脆弱的時候,慕俞對她的陪伴,這些年里似乎已經(jīng)長成了一棵可以遮蔭的樹,擋住了她的陰翳。

    武月皎遞帖子的時候,是娘親出的主意,畢竟爹爹是杜將軍的麾下,眼下杜將軍即將成為太子岳丈,她與杜恒言的交情不能斷了,心里頭對林承彥的那一點念想,這輩子唯有壓在心底了。

    武月皎望了望阿言空蕩蕩的屋子,坐在了一張?zhí)茨景胫ι徎ㄒ紊?,托腮笑道:“阿言,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你什么時候再回書院里頭?袁夫子前些日子在課上隨口便喊了你名字?!?/br>
    杜恒言想到清正的袁夫子,心里頭微微有些黯然,嘆道:“現(xiàn)在想來,在書院的那些日子,真的是最快活的時光了,有人斗嘴有人戲弄?!?/br>
    李菁坐在一旁,提了一句:“阿言,當初你的對頭好些都進了太子府,現(xiàn)在看不出來,日后,但凡有那么一個得勢的,或許都會找你麻煩?!?/br>
    武月皎癟嘴道:“她們自己還不知道斗到什么時候呢,我聽說,眼下那五位美人兒以白、陳兩側妃為首,分成了兩派。”

    等杜婉詞進去,或許又要重新劃分陣營。杜恒言拈了顆蜜餞塞到嘴里,甜的發(fā)膩的味道壓下了心頭的一點煩躁,面上笑道:“怕什么,我可是會召喚蟲子的,要是來鬧,晚上在她們廂房里塞蟲子,看她們怕不怕!”

    武月皎看著杜恒言不以為然的笑容,眼睛微微一滯,明明杜婉詞進東宮,她日后的處境定會艱難,為何在阿言眼里,什么都不足為懼一般,好像真的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淹一樣,有些艷羨地道:“阿言,你真厲害?!?/br>
    在旁人看來,天要塌下來一般的事兒,她都不放在眼里,好像她不過是一個局外者一般。

    阿言在乎的是什么呢?

    幾人正聊著,忽地外頭來傳,宮中賜了東西下來給兩位小娘子,要杜恒言去前頭謝恩。

    武月皎和李菁跟著去前頭磕頭,原是宮中的貴人們都賞了東西下來,都是一些首飾頭面和鮮艷貴重的布匹。

    無疑又是沾了杜婉詞的光。

    倒是里頭楊淑儀的東西有些奇怪,還給杜恒言送了兩身成衣,一樣的胭脂色的軟煙羅料子

    兩雙黃底粉面兒鳳頭鞋,一大一小,等杜恒言回去才發(fā)現(xiàn)襦裙也是一大一小